白芨跑出集團大樓,直接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司機說了雲璽恩公寓的地址。
車子駛入了川流不息的車流裡,上午的陽光透過車窗灑進了車裡,白芨轉頭看向窗外,眉尖輕輕蹙起,眼裡盛滿了擔憂。
她本不該在同事面前這麼衝動的就跑出來,這樣他們肯定對自己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可她真的很擔心雲璽恩,在遇到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後,特別害怕他會承受不了。
對,就是怕他承受不了。萬一他倒下了,那誰來管理集團呢?那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機會肯定也會化爲烏有了。
她這是爲了保證自己的工作纔會這麼擔心他的。
在去往雲璽恩公路的路上,白芨不停的給自己洗腦。
白芨很慶幸自己知道雲璽恩公寓的開門密碼,要不現在她就不可能這麼順利的進來了。
一走進屋內,白芨就很明顯的聞到了空氣裡的酒味,她皺眉,咕噥着:“酒量不是很差嗎?怎麼還想着借酒澆愁呢?”
她往裡走,在客廳地上看到了一地的啤酒杯,易拉罐的,大概有十幾二十個來着。
“我去,竟然還喝了這麼多。”白芨有些意外。
原以爲他頂多喝個兩三瓶就醉得一塌糊塗了,沒想到還能喝這麼多,這就足以證明他真的很受傷,很難過。
白芨咬着脣,擡眸往房間的方向看去,房間的門並沒有關。她深吸了口氣,放輕腳步往房間走去。
房間光線昏暗,陽光在厚重的窗簾的邊緣形成了一個光圈,稍稍給房內帶來了些許光亮。
她看到了牀上的隆起,走近一看,正是雲璽恩。
只見他眉頭緊蹙,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白芨下意識就伸手想撫平他眉間的褶皺,可在指尖快碰到的時候,蜷縮手指,把手收了回來。
她輕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走出房間。
來到客廳看了看一地的啤酒罐,心裡沒來由的一疼,他究竟是以怎麼樣的心情喝下這麼多酒的?
走過去,蹲下身,拿過一旁的塑料袋,把啤酒罐一個一個慢慢的放進塑料袋裡。
等撿完罐子,她繫好塑料袋,把裝滿罐子的塑料袋放到茶几旁,然後走過去打開了陽臺門,讓風吹進室內,也沖淡空氣裡難聞的酒味。
雲璽恩的公寓位於頂層,從陽往外看,可以俯瞰京市最熱鬧繁華的一個街道,而在不遠處的一棟高樓大廈正是雲聖大樓,兩個樓遙遙相望。
白芨走到陽臺上,雙手撐着欄杆,仰頭望着清澈乾淨的藍天,任陽光灑落在自己的身上,溫暖的愜意讓她忍不住揚起脣角。
她應該告訴雲璽恩,他長得那麼好看,還那麼成功,還有這麼好的房子,沒了沈惜,還是有很多女人趨之若鶩的,不乏有好女人的。
……
雲璽恩在一陣頭痛欲裂中醒了過來,他揉了揉發疼的額際,然後翻身下牀,趿着拖鞋走出房間。
走出房間,一陣撲鼻而來的雞湯香味讓他皺起了眉,是誰在他的家裡?
阿漠嗎?還是媽媽?亦或是惜惜?
他快步朝廚房走去,開放式的廚房裡有個身影在晃動,他走近一看,驚呼出聲:“你怎麼在這裡?”
白芨想着他喝醉起來肯定食慾不怎麼好,於是她就去菜市場買了只雞,燉了雞湯,然後又用雞湯燜點粥,這樣他應該多少能吃點。
她一邊注意着鍋裡的粥有沒有沸出來,一邊切着黃瓜,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
這雲璽恩突然喊了一聲,白芨嚇了一跳,手一抖,本來刀是該切在黃瓜上的,這一抖直接切她手指頭上了。
“啊!”白芨痛得尖叫。
雲璽恩一聽,顧不上太多,趕緊衝了上來,視線一觸及砧板上的鮮紅的血跡,心裡狠狠的顫了一下。
他連忙抓起了白芨捂着的手,只見左手食指生生被切下了一小塊肉,血不停的往外冒,滴到了他的手上。
“你怎麼那麼蠢啊?”雲璽恩擡眸看向白芨,眉頭緊皺的輕罵了聲,雖然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還有些不悅,可從他眼裡還是看得出他在心疼着她。
手指的疼痛讓原本就特別怕疼的白芨哭出了聲,這又聽到他說自己蠢,頓時覺得特別委屈,眼眶紅紅的瞪着他,眼裡泛着淚光,不滿的反駁道:“什麼我蠢啊?明明就是你突然出聲嚇到了我。”
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雲璽恩呼吸一窒,心不由得揪疼了一下,他撇開視線,把她拉出廚房。
白芨用幾張紙巾包住自己的食指,然後另一隻手捏着手指,想盡量能把血止住,可不一會兒,幾張重疊在一起的紙巾都被血滲透了。
白芨真的是疼得齜牙咧嘴的,她硬是忍住不讓自己哀嚎出聲。
她轉頭,只見雲璽恩拿着一個醫藥箱走過來。
把醫藥箱放到茶几上,打開,從裡面拿出了棉球和碘伏,雲璽恩掃了眼她手指包裹着的紙巾,淡淡的對她說:“把紙巾扔了。”
白芨依言照做,血稍微止住了,沒有流得剛纔那麼厲害了。看着食指指尖那被切掉的一小塊肉的傷口,從腳底開始發麻,白芨不敢看的撇開了視線。
雲璽恩手拿着碘伏,然後握住她的手,他溫熱的掌心貼着她的手背,白芨有些尷尬的想睜開他的手,就聽到他輕聲斥道:“別動,我幫你把傷口清理下。可能會有點疼,疼就叫出來,不用忍着。”
他的聲音是難得的溫柔。白芨安分了下來,擡眸偷偷睨着他,只見他神情專注的盯着她的食指,飽滿光潔的額頭,俊挺的鼻樑,一對好看的劍眉輕輕攏起,漆黑如墨的瞳仁如深海般深邃,眼底因爲宿醉而有些發青,脣上也冒着青青的鬍渣,和平時他乾淨精神的模樣完全不一樣。
白芨看得有些恍神,以至於沒有發現他把碘伏噴口對着自己的傷口。
“啊!”碘伏噴到了傷口上,有點刺激,她忍不住疼得尖叫出聲,想把手縮回來,卻把緊緊攥在了手裡。
“忍着,馬上就好了。”雲璽恩柔聲的安慰着她,然後動作迅速的給她的傷口消完毒,然後用棉球擦掉傷口旁邊的血跡,又轉頭拿了卷紗布。
白芨出神的盯着正在細心包紮傷口的男人,眼神有些迷茫。
原以爲他是一個冷冰冰的人,沒想到也有這麼溫柔這麼細心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