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雲墨非話裡的冷嘲熱諷,秦蓮壓下了心中的惱意,勉強扯出一絲得體的笑容,說:“墨非,來了就進去坐着聊吧。”
說完,她越過雲墨非,率先走向辦公室,儼然就像是主人一樣。
顧越和雲湛非對視一眼,隨後扶着雲墨非緩緩朝辦公室走去。
雲墨非回雲聖的事沒多久就傳遍了集團上下,有的人激動萬分,因爲他們真正的boss回來了,而有的人心裡惴惴不安,因爲他們是秦蓮的人,擔心着如果雲墨非回雲聖了,那等着他們的將是開除。
進了辦公室後,顧越扶着雲墨非徑直的走到沙發坐下。
秦蓮見狀,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她不動聲色的也走了過去坐下,坐到了雲墨非的正對面,精明的目光落在了他俊朗的臉龐上。
雖然雲墨非看不到對面的秦蓮,但還是感受到了她審視的目光。他揚了揚脣,語氣淡淡的說:“蓮姨,不用看了,我的眼睛暫時失明瞭,看不到了。”
秦蓮一臉詫異的仔細端詳着他看起來沒有什麼異樣的黑眸,如果不是他主動說出來的話,或許她都看不出來。
也就是說,現在的雲墨非是失明的,看不見的。她心裡一陣狂喜,果然老天爺還是待她不薄,給了她一個這麼好的機會。
按捺住內心的狂喜,她故作心疼的問道:“怎麼會失明呢?有問過醫生嗎?醫生怎麼說呢?”
爲什麼會失明?還不是她間接導致的。顧越沒好氣的撇過臉,覺得自己真的聽不下去秦蓮的假惺惺的作態,真的令人作嘔。
相對顧越來說,雲墨非還是很沉得住氣的,既然秦蓮喜歡演戲,那他就陪她演這麼一出滑稽可笑的戲碼。
雲墨非聽到她這麼問,就裝作很難過的回道:“醫生說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但是什麼時候會好也不能給個肯定的答案。”
“那是什麼醫生啊?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秦蓮氣沖沖的,替雲墨非罵着醫生,儼然就把雲墨非的事看得特別的重要。但如果認真的看她的表情,就會看到她眼睛深處的喜悅。
雲墨非在心裡冷笑,可面上依然保持着難過的神情,繼續說:“這不關醫生的事。我只是在想,我眼睛都看不到了,怎麼管理雲聖呢?”
他說得是非常的無奈,聽到這話的秦蓮簡直不要太高興,他說這話不就是在說現在的他沒辦法回來管理雲聖嗎?這不就正好給了她機會嗎?
如果她有仔細注意着雲墨非,就會發現他的眼神在說出那一句話後,陡然變得特別的冷冽。
但陷入狂喜的秦蓮根本顧不上這麼多,直接了當的對雲墨非說:“墨非啊,雲聖你就不用操心了,蓮姨我替你看着呢,你就好好養身體,爭取讓眼睛早日恢復光明。”
當然,這也要他還活在世上才能完成的。
“啊?”雲墨非驚訝的擡眉,然後搖着頭說:“不用了,蓮姨。你已經幫我管理雲聖有一段時間了,再麻煩你的話我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他說得特別的誠摯,可秦蓮豈會輕易的就聽他的話,立馬衝他說道:“不會麻煩的,都是一家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呢。蓮姨樂意幫你這個忙。”
秦蓮的說法,聽起來她好像很偉大一樣。雲墨非心裡陣陣的冷笑,這秦蓮看來是要霸着雲聖的管理權不放手了。怎麼可能讓她稱心如意呢?
雲墨非朝左側轉過頭,而顧越就坐在他的左側,在看到他轉頭過來,顧越頓時明白了,於是就替他對秦蓮說:“阿姨,既然我哥回來了,您也就可以好好休息了,好好當您的貴婦人。所以雲聖還是我哥來管理最好。”
“可是你哥他眼睛失明瞭,怎麼管理呢?”秦蓮拋出了一個最現實的理由。
顧越揚眉,一派淡定的回道:“他失明瞭,我和湛非可沒失明。在我哥失明的這段時間裡,我和湛非就是他的眼睛。”
秦蓮皺起了眉,凌厲的目光掃過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雲湛非,像是在指控他不該站到雲墨非的那邊去,和自己的母親作對。
雲湛非苦澀一笑,開口勸她:“媽,哥都回來了,你就把總裁的位置給哥吧,那本來也就是哥的。”
他真的不想她在這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趁現在還來得及,他想勸她放手這些所謂的權利,好好的陪着父親過完下半輩子。
秦蓮哪會那麼輕易放棄已經到手的權利,她依然堅持着:“不行,雲聖是我們雲家的產業,怎麼能讓你一個外人插手呢?這個我不同意。”她說的外人是顧越,但嚴格說起來,顧越並不算外人,顧家和雲家有姻親在,算得上也是有關係的。
這一層關係,總比她一個姓秦的真正的外人來得強吧。但顯然秦蓮不想這些,純粹就是在找藉口不歸還管理權。
“阿姨,如果我對雲家來說是外人,那你又是什麼?”顧越絲毫就不怕得罪秦蓮,也不怕惹怒她。
顧越故作納悶的問道:“阿姨,你和我姨父結婚了嗎?領證了嗎?如果沒有,現在我姨父的合法妻子還是我阿姨,你頂多也就算是個沒有扶正的小三而已。”
他的話盡是對秦蓮的奚落。秦蓮聽完,頓時氣從心中來,猛地站起來,指着顧越的鼻子罵道:“果然你們顧家一點教養都沒有。對長輩說話是這樣說的嗎?”
顧越所說的一直是秦蓮心裡扎得很深的刺,每次被人撥動了,就會疼得特別厲害,在提醒着這是她的恥辱。
在雲家唯唯諾諾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能被扶成正室,每每想來,她就十分慪。當年如果不是雲墨非的阻擋,她早就成爲真正的雲夫人了,怎麼還會被人稱爲小三呢?
“呵!”顧越冷笑出聲,森冷的目光投向秦蓮,反脣相譏道:“我們顧家再沒有教養,最起碼不會教育出一個不知廉恥的小三來。”
“你……”秦蓮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指着顧越的手忍不住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