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熙就像是一隻刺蝟。
這些天,拒絕了所有的人,包括傅越澤。
每天只和蘇梓軒在一起,只允許蘇梓軒靠近她,其他的人必須保持安全的距離。
葬禮之後,蘇熙終於對傅越澤的態度有所緩和。
“我已經沒有宸宸了,你不要再離開我。”一場淋漓盡致的歡愛之後,蘇熙頭埋在傅越澤的懷中,喃喃低訴。
蘇熙突如其來的示好讓傅越澤陰霾的心情終於轉晴。
他愛她還來不及,又怎麼會離開她
“我永遠也不會放過你。”傅越澤牢牢將蘇熙摟在懷裡,他這幾天真的很擔心,蘇熙對待他就像是對待陌生人,有很多次,他都以爲他真的會失去她。
“我愛你。”傅越澤慎之又慎的對着懷中的女人說出男人對女人最寶貴的承諾,“只愛你。”
半晌,傅越澤沒有聽到蘇熙的回答,以爲她已經睡着,這時她往他的懷中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姿勢。
“恩。”傅越澤只聽到她若有似無的聲音。傅越澤難得對女人說出這番感性的話,蘇熙卻好似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傅越澤暗暗收緊手臂,知道聽到蘇熙悶哼一聲“疼”,這才緩緩的又放鬆了一些力道。
就在此時,蘇熙忽然翻身,坐在傅越澤勁瘦的腰上,將自己的嬌軀暴露在傅越澤的視線當中。
她就像是一個妖精,躬身在傅越澤的胸膛,頸脖處吮舔。
蘇熙第一次如此主動,傅越澤怎麼把持得住
一個翻身就將蘇熙壓在身下。
“我們再生一個孩子吧。”就在刺入的那一刻,傅越澤聽到蘇熙在他耳旁如是說道。
莫怡安流產了。
聽到這個消息,莫怡安渾身顫抖,臉色更加慘白。
離婚協議書就放在牀頭,賀靜宇的母親早早的就來到醫院,陪了尚在昏迷的莫怡安很久。
“媽,我真的它纔在我的肚子裡面兩個多月,我想結婚以後就給你們一個驚喜,當時知道我有了它的時候我好高興,覺得自己正的很幸福,我很愛它,期待他的來臨,媽”
“或許這就是報應吧。”
莫怡安的表現還算平靜,莫怡安手摸着肚腹,喃喃對着賀母說道。
明明這裡和以前一樣,平坦,溫暖,怎麼會沒有了呢
他們是不是在騙她
“唉,你這孩子”她已經從賀靜宇的口中聽說了那些事,莫怡安可以說是她看着長大的,她早已經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來看待。
但一條人命就這麼白白沒了,現在莫怡安又
賀靜宇一定要離婚,任由她怎麼勸都沒用。
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莫怡安好。
“媽,靜宇要和我離婚,對不對”莫怡安早就看到了那份協議書,心裡也已經有所準備,但真正面對的時候,還是感覺到心如刀絞。
她和賀靜宇才結婚一個星期,正常夫妻生活一天都沒有過過,竟然就要這樣結束了。
“你別想太多。”賀母憐惜的爲她掖了掖被子,“我再去勸勸靜宇,事情不是沒有轉機,他也只是一時衝動。”
莫怡安卻伸手按住了賀母的手。
“媽,不用了。”她平靜的說道。
沒用了。
就算是勸,也勸不回來的。
這就是報應,忽如其來的流產點醒了莫怡安,莫怡安不再執迷不悟。
沒有人做錯了事情卻不需要承擔後果,她背上了一個活生生可愛的小生命,現在老天從她的手中又收回去一個,雖然她無意爲之,但一切卻陰差陽錯。
事到如今,她反而有一種鬆一口氣的感覺,一命償一命,只是很對不起那個無緣的孩子,是她做錯,卻要它來承擔了所有。
“懷孕的人怎麼這麼不小心,竟然弄得自己流產,聽說還是在別人的葬禮上,嘖嘖,真是可憐。”
南宮靜在下午病房裡沒人的時候,出現在莫怡安的面前。她出現的時候總是那麼巧合,好像精心算計過一樣。
莫怡安被南宮靜害得如此,此時心中對南宮靜只有恨意,她正在假寐,聽到南宮靜的聲音皺着眉睜開的雙眼。
“你怎麼會來”她一點也不歡迎她,“南宮靜,這一切都是你早就策劃好的吧從我這裡拿走手機,將手機給蘇悅兒,讓蘇悅兒乘機綁架蘇熙”
“南宮靜,你還有沒有良知宸宸還只是一個孩子,你竟然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
莫怡安一聲聲質問。她心中的情緒無從發泄,見到南宮靜,卻猶如山洪暴發一樣,止也止不住。
“小孩”南宮靜呵呵一笑,“你竟然會覺得那小鬼只是一個小孩你難道不覺得他比一般的小孩聰明太多,讓人很不心安嗎他的那雙眼睛太酷似澤,小小年紀就讓人看不懂,不除掉他,難道等他翅膀長硬了來對付我”
“南宮靜,你還有沒有人性”殺掉一個孩子,竟是這樣可笑的理由,莫怡安難以置信的看向南宮靜。
“人性和蘇熙我講究不了那麼多。我說過,不是她死就是我亡,這只是一個開始,她該慶幸有人及時找到了她,不然她的那些被人輪暴的視頻早就已經傳遍全世界了,呵呵她的兒子替她擋了災,蘇梓宸要怪,那就怪他那個好媽媽吧”
她竟然這樣顛倒是非,還不知悔改。
“南宮靜,你瘋了。”莫怡安喃喃說道,“我不會再讓你這樣繼續害人,一切都是你策劃的,廠房爆破的時候,除了宸宸,還死掉好幾個人,警察不會放過你。”
“怎麼,你想去報警抓我”南宮靜看向莫怡安,似笑非笑。
“一切都是因爲你,宸宸死了,我不會讓你逍遙法外。”莫怡安對着南宮靜說道。
南宮靜卻一點不懼,還是那般的淡定從容,“因爲我你有證據嗎”
說罷,南宮靜張狂的笑了,“你的手機掉了和我有什麼關係這一切都是蘇悅兒犯下的罪,是她從來都嫉妒蘇熙,恨不得蘇熙死,是她自己把離婚的錯全都怪罪到蘇熙的頭上,將蘇熙綁架,與我何關”
“你”
“想告我,你有證據嗎如果憑你片面之詞警察就亂抓好人,恐怕這個世界就要徹底的亂了。”
莫怡安被南宮靜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本就不是能言善辯的人,在南宮靜面前節節敗退,只能恨得雙頰緋紅,牙咬得死緊,渾身都在發顫。
“原本我聽你流產,作爲朋友,我來探病而已。”南宮靜優雅的伸手摘了一朵牀頭花瓶裡面的玫瑰,“可是你這樣不歡迎我,卻讓我很傷心呢。”
將花放在手中把玩,南宮靜一臉愜意,“我勸你,不要做那麼無謂的事情。現在主謀已經找到了,就是蘇悅兒,她瘋掉了被關進瘋人院,一切就得以了結,這不是很好嗎你報警有什麼用難道蘇悅兒還能重新變得正常掉過頭來指責我而且,我根本就什麼也沒做,只是看蘇悅兒這樣可憐,很不忍心,跟她說說心裡話勸慰一下她而已,難道這也有錯,那以後誰還敢和朋友發嘮叨聊心事,一不小心就成了犯罪兇手,多可怕你說呢,怡安”
南宮靜微笑,她從來都能將自己的表情控制得滴水不漏,莫怡安看不出她有任何一點的心虛,只覺得眼前這人,竟然如此可怕。
“好了,看也看過你,話也說了那麼多,你纔剛痛失愛子,應該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你了。”南宮靜擺擺手,轉身就走。
“我不會讓你逍遙法外。”莫怡安說道。
南宮靜聽到,猛然轉身回頭,“那你就去告吧,你就是這麼蠢,看不清局勢,纔會一而再再而三被我利用,我倒是也想看看,到時候警察是會覺得你多事,還是真的那麼大公無私,跑來抓我這個從頭到尾都無辜的人。”
因爲這次的事件,蘇熙再一次和年司曜有了交集。
他來看過蘇熙三次,每次都帶着補品前來。那段時間蘇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誰也不搭理,他總是來了,門都還沒進,就被傅越澤以蘇熙傷病未愈不見外人爲由打發,兩人面都沒見過。
這次,年司曜又來探望。
傅越澤手上積累了大量的工作,已經上班去。蘇熙讓人請了年司曜進來,沒有像以往一樣,將人拒之門外。
“司曜哥,這些年過得好嗎”蘇熙還沒有完全從痛失愛子的打擊中走出,對比現在的悲痛,以前的往事反而向過眼的雲煙,見到,聽到,說起,都心平氣和。
而且當時如果不是年司曜即使趕來,她就被那些男人
蘇熙根本睡不着,只要一閉眼,就想到那些骯髒的手,令人作嘔。
“很好。”年司曜點點頭,像小時候每次見到她那樣,給蘇熙綻放了一抹溫柔的寵溺的笑容,“我很擔心你。”年司曜說道。
“恩。”蘇熙點頭,感受得到來自年司曜的善意。其實有很多疑問,在得知蘇悅兒和年司曜離婚的時候被挑起。但那些都不重要了,或許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她已經看開以前那些事。年司曜一直是個好哥哥,除了他拋下她轉頭娶了蘇悅兒,可現在蘇悅兒也沒有好的結果,她瘋了,蘇浩川癱瘓,蘇氏跨了,年氏卻蒸蒸日上,蘇熙看出了點什麼,卻覺得不太敢相信。
年司曜只比她大兩歲而已,她十六歲時他也不過十八歲,到底爲什麼要這麼做
年司曜和蘇熙一起來到花園的長椅坐下。
很久,他們都沒有相處起來這樣和諧過了,年司曜的嘴角始終抿着溫柔至極的笑容,這在年氏他的員工看來,絕對會以爲自己是在撞鬼。
“爲什麼要和蘇悅兒離婚”兩人沉默了很久,蘇熙終於開口問道。
對於這些年所做過的一切,年司曜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大仇得報,他卻並不如想象中的輕鬆,心中對蘇熙的擔心勝過其他一切,這些年他無數次的想,如果當初不硬生生的將蘇熙從自己身邊推開,讓她遠離自己,設計她離開蘇家,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至少不會讓他每天都活在痛苦煎熬的仇恨當中難以解脫。
但是沒有如果。
因果循環,他選擇報仇而放棄掉了愛情,背棄當初年少的誓言,活該這七年日日都必須披上面具,在地獄掙扎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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