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釋離開後,書房恢復了安靜。
三年前,是我派人殺死了你大哥的女朋友,這就是你們誰也查不出來的懸疑事件,幕後下令者就是我。
這句話深深地烙在宮御的心底深處。
他知道宮釋發怒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只是沒有想到這件可怕的事會變得如此殘忍。
殺一個人連雙手都不沾血,卻擁有殺生大權,這纔是真正的強者。
而宮御鎖忌憚的並不是宮釋有多厲害,有多霸氣,是他怕再多的堅持,再多的呵護,到最後會變成害死魏小純的利器。
他不想看到她死,他要她活着,好好活着,活下去。
“少爺……”
阿爾傑輕聲地喚道。
宮御整個人深陷在皮椅之中,他深邃的雙眸深深地凝望着那道敞開了書房門口,這彷彿是一道通往地獄的大門,而撒旦已經離開了,徒留下的死亡陰影依然籠罩在他的心頭之上。
一邊是愛情,一邊是親情。
一個魏小純,一個宮灝。
宮御陷入了難以抉擇的境地。
“阿爾傑,三年前大哥的女朋友死的時候,你也在場,不是嗎?”
宮御磁xing的嗓音變得暗啞。
三年前的灰色回憶在腦海中浮現,這使他失去了應有的判斷能力。
說好了和魏小純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難道,現在的他要背叛這條信諾呢?
如果是的話!那個女人會崩潰的。
這相處將近一年以來的日子裡,魏小純全靠着他在寵,在愛着,宮御無法想象他推開她,他們之間會變成什麼摸樣?
阿爾傑沒敢隱瞞,低頭說道,“是的少爺,當時藍小姐是被狙擊手當場槍擊,而且還是死在大少爺面前。”
宮釋有多殘忍,宮御通過三年前未來大嫂死亡一事就瞭解到了。
找狙擊手進行槍擊,可想而知,這是怎麼樣的周詳計劃。
即便他們當年懷疑過宮釋派出去的殺手又如何,剛剛當天在紐約當地發生了一起搶劫事件,他這是渾水摸魚,找準了機會開始下手。
這就是所謂的懸疑,無從調查的細節。
他們的父親最擅長的並非是佈局,而是對細節的處理非常的精湛,心思慎密。
這是宮燁和宮御都自嘆弗如的。
宮御擡眸,冷眼睨着站在書桌外面的阿爾傑,俊龐緊繃,擰着劍眉嗓音冷厲的道,“關於父親剛纔說的這件事,以及三年前未來大嫂的死因不允許對魏小純透露一個字,否則你知道我的脾氣。”
阿爾傑恭敬地道,“請少爺放心,不該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向魏小姐透露。”
他要防止魏小純知道不該知道的事。
和他在一起本來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假如連xing命都不保,這會嚇壞她,絕不允許有這種事發生。
宮御從皮椅上起身,恢復了常色,這次沒有乘電梯,改走樓梯,走樓梯的空隙可以好好調節一下情緒,免得面對魏小純的時候心情出現任何的變故。
來到餐廳,魏小純已經吃完了早餐,餐廳裡的早餐也被撤走。
“魏小純呢?”宮御冷眸瞪着女傭冷聲問道。
女傭躬了躬身趕緊說道,“回少爺,魏小姐在廚房裡煮麪。”
他一聽她在廚房裡,緊繃的神經得到了放鬆,快步前往廚房,一進去就抱住魏小純,她正忙着煮麪,被宮御抱個滿懷身手無法施展。
魏小純轉過頭,清澈的雙眸望着他,“別鬧,我先給你煮麪,吃完了再說。”
宮御站在在那裡,紋絲不動,也不鬆開抱着魏小純的動作。
“那你稍稍鬆開點手臂,雙手箍的太緊我都沒辦法揮動手臂煮麪了。”她無奈的笑道。
果然,他稍稍鬆開了抱住她的動作。
粘在一起幹活特別的不方便,但是魏小純並沒有強制xing的要求宮御停下擁抱的舉止,反正她的話,他一向不聽從。
既然如此,她也就懶得再說。
餐廳裡,她坐在下座,他坐在上座。
“你慢點吃,小心燙嘴。”
魏小純倒了一杯水放在宮御的手邊,看着他狼香虎咽。
可是,這男人就連狼香虎咽也能吃相優雅,湯湯水水絕對不會濺出滴到餐桌上,他高端的餐桌禮儀是魏小純仰望的。
如果想要成爲他的妻子,她需要學習的地方還有很多很多……
一碗麪吃完,宮御全身心的滿足了。
“魏小純,你這三流野雞烹飪廚師證書有時候有那麼一丁點兒管用。”他翹着小尾指用大拇指做了個小小的對比。
魏小純看着宮御把她的本事用指甲蓋大小來進行比喻,也不氣惱,也不低吼。
似乎做好了心理準備,決定要離開了,他的任何一面對於她來說都是美好的,生氣的樣子,罵人的樣子,吃醋的樣子,愛她的樣子。
心那麼小,腦子那麼小,她好像把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完完全全,整整齊齊的裝進去。
可是,好難好難。
“宮御,陪我出去透透氣好嗎?”她笑着伸出小手要他握。
他推開椅子起身,接着握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出了城堡,來到後花園,坐到藤椅上。
他們並排坐在一起,魏小純依偎在宮御的懷裡。
“官司輸了就不要再進行了可好?”
官司的事早已經成爲了定局,宮釋說的話,這次他不得不從。
宮御低眸,視線落在魏小純如玉白的面龐,這張柔美的臉龐,他要一生一世記住。
將她的愛妥善保存,小心安放,珍惜擁有。
假如,他們迫不及的無法走向圓滿的結局,他要一輩子記得愛過的女人這張美麗的臉。
永遠保存在心間,哪怕歲月更迭,哪怕日月如梭,他將愛她如初,永不更改。
“破例一次聽你的。”他摟着她,“都說聽老婆話的男人會發財呢!我試試看,靈不靈。”
魏小純一臉愕然的擡頭,這真的是宮御嗎?
她的小手往他的胸口輕拍着,笑着嬌嗔道,“討厭,誰是你老婆。”
“你和我做的不都是夫妻之間才該做的事嗎?”宮御冷冷地道。
“那也不是你的老婆。”
魏小純得意的道,明亮的眼眸緊盯着手指上的藍寶石戒指,胸口一片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