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爹地酷媽咪 288 驚濤駭浪(四)
噼裡啪啦!
相機紛紛落地的聲音,就連電視臺的攝像人員也嚇得手一按,關了機。莫怪人們難以置信的震驚,一個死去幾個月大家親眼見證過葬禮的人突然出現,誰都會七魂嚇掉六魄。然後,大廳裡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了。懶
蕭天雄才不管其他人怎麼反應,渾身燃燒着怒火直走向臺上,身後跟着匆忙擦汗的張利榮。
“呵,老頭子,想不到你會親自出現。”蕭寒眸光閃動,老頭子來了更好,今天他就要將父子之間三十年的恩怨徹底解決。
蕭天雄鬍鬚急劇顫抖:“兔崽子,你到底要怎樣做才罷手?”
蕭寒冷冷地勾脣:“想讓你當着所有人的面,承認你的虛僞,公開跟我和我媽道歉!”
“你……”蕭天雄指着他,手指抖動地厲害,“我養你十幾年,哪裡對不起你了?喬殷殷的死根本就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好!”蕭寒吸着冷氣,眯起眼眸,“我早就料定你不會承認!你明知道生下我會害死喬殷殷,還要那樣自私。你明知道我那麼渴望見她一眼,你還要殘忍地阻止我們……”
“蕭寒!你非要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麼嗎?”蕭天雄聽到了相機重新喀嚓的聲音,暴吼出聲,同時衝到那個相機的來源者,嘭地一聲狠狠摔掉。蟲
在場的人更是嚇傻了,誰也不敢再動。
蕭寒一眨不眨看着他的舉動,冷聲道:“怎麼,你還怕丟這張老臉嗎?從我離開這裡十幾年不願意回來,你就該知道我有多恨你!從你裝死騙我回來,就應該想到今天!”
很顯然,辛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住了,她的臉色變得和裙子一樣白。見蕭寒的面色黑如撒旦,她努力定神上前挽住他的手臂:“寒……別這樣。”
張利榮生怕老爺子被氣得當場吐血,連忙隔在中間說出此舉前來最重要的目的。“你們就別再父子倆自己鬥自己人了,老爺啊!我們這次來不是爲了救夏小姐麼?”
夏迷諾?蕭寒耳尖得將這句話聽得一絲不漏,身軀倏然繃緊,心臟卻狂跳起來。她不是該在美國嗎?她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要說來是爲了救她?他咬着牙,目光如銳利的箭一樣直逼過去,嚴厲地質問着蕭天雄:“什麼意思?”
蕭天雄皺起灰眉,聲音沉重:“夏迷諾落到了喬山手裡!”
“什麼?”蕭寒手指僵住,力持鎮定。在旁人看來,他這兩個字問得輕忽,而一旁的辛愛卻感覺特別清楚,他根本是渾身緊繃成一支即將射出去的箭。只要老頭子再重複一次,她毫不懷疑他會失去理智。
酸澀與嫉妒驀然蔓延了她的心,她以爲自己可以緊緊抓住的男人,竟然這麼快就要背叛他們剛纔的盟誓。這叫人怎麼咽得下氣?
從臂膀上傳來了力道,蕭寒這纔想起身邊還有辛愛,自己就在前一刻還在跟這個女人求婚。他機械式地拍拍她的手,卻不知道那力道拍得她手生疼。他暗暗吸着氣,不讓驚恐表現出來,驟然失去的理智在沉默中一點一滴回到腦海。
蕭天雄重複一次:“夏迷諾在喬山手上,你現在還要繼續求婚儀式嗎?”
夏迷諾遠遠地望着這一幕,小心地捂住脣。心已如被重車碾過,幾乎失去感覺。
她面無表情地望着大屏幕,屏幕上蕭寒的神色是慣有的冷峻,瞧不出什麼波動。他就是那樣永遠讓人猜不出心思,即使是剛纔蕭天雄說自己落在了喬山手裡,他也只是見擔憂一閃而過……快得讓人只能認爲那是錯覺。
她還要衝出去搞一場破壞嗎?這場面好象已經夠混亂了……
臺上的對話一聲聲傳入她的耳中。
“夏迷諾在誰手裡,關我什麼事?”蕭寒的聲音有着冬日寒冰的味道。
“兔崽子,你真不在乎夏迷諾?”蕭天雄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在乎她?我若在乎她,又怎會刻意安排她離開?又怎會安心地向辛愛求婚?”蕭寒的話語像鋒利的刺,扎進人的心窩,痛得就要麻痹。但說這話時,麻痹的何止一個人的心臟?
夏迷諾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直到口裡嚐到了鹹腥味,才發現自己咬破了脣。她突然狠狠一甩頭,倔傲地擡起下巴,眼神變得冷漠,反身朝洗手間走去。
任何人都從蕭寒冷酷的神色裡看不出在乎的意味,可是離他最近的人知道。辛愛知道自己挽着的後臂如鋼鐵一樣僵硬,知道他緊張的心臟跳得多快,知道他在強迫自己假裝成無動於衷的表象。
從這對父子倆的對話中,她驟然明白了!
爲什麼蕭寒要送夏迷諾離開?是怕她被姓喬的謀害,他在保護她!而天算不如人算,夏迷諾終究落到了手裡,蕭寒的冷漠卻是做給姓喬的看。
他在乎夏迷諾,超乎任何人想象地在乎!而他跟自己求婚,更是帶着他尚未說出口的目的。辛愛以爲自己可以容忍,但這一刻,他越是假裝,她就越是感受到他的利用。這麼多雙眼睛面前,她突然覺得很嘲諷,諷刺極了!
蕭寒,你以爲他人都看不透你?那是因爲他們沒有深深愛過,只是爲什麼又是夏迷諾?總是在最重要的時刻冒出來破壞我想要的幸福?爲什麼總是她?總是她!
“我去一下洗手間。”她需要選擇一個退臺的時間,否則她也會忍不住做出無法預料的事來。然後,她低下頭,在衆人側目之中,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夏迷諾靠在冰冷的牆壁上,抹去頰邊不知何時滑過的淚水,她不能哭。但是她的胃好疼,渾身像打了場三天三夜的仗,失去力氣只想倒下……
沿着牆壁,纖瘦的身子緩緩滑下,她蹲在牆角,神色是冷凝的。一遍遍告訴自己:振作振作!馬上衝到前面去,大膽地破壞他們!
可是,手掌裡緊緊攥着那枚別針,陣陣刺痛,心做不到和臉色一樣漠然無波。因爲這枚別針——這是他唯一代表真心過的證據。
她不敢相信其他時候的舉動,惟獨山林中那一段最單純的記憶,卻是她與他最真實接近的時候。拿起別針,她想扔掉,終不捨,就那樣握在手裡靜靜地閉着眼,等待力氣一點點恢復。
洗手間的門口,出現了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