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可欣一邊緊握着沈清的手,一邊四下張望着有沒有嚮明哲的蹤影。這一瞄不要緊,一眼竟看到了南銘偉,還有他身邊的李司琪。
顯然他們兩個也看見了她,李司琪帶頭往這邊而來,後面的南銘偉才勉強跟上。
“可欣,清姐,你們也來啦?”
“是啊,浩哥帶我們來開眼界的。司琪,你和南銘偉……”
“確切來說,我是被臨時抓鬮的。”李司琪一邊回頭看看,一邊小聲說:“我要早知道要來還不早給你咋呼了。我是下了班後突然被南銘偉叫着就來了,還是臨時在半路上換的衣服。”她拉了拉自己粉色禮服的裙襬。
這時候,南銘偉才走到了跟前,微微笑了笑:“今天的幾款酒配法很獨特,都是出自你的手吧?”
他竟然忽略掉了所有人,而是對着後面的阿浩說話。成可欣不禁有點奇怪,擡眼看他果真沒有在看自己和別人,似乎有點……刻意地躲避。
阿浩彎着纖長的美眸一笑,擡了擡手裡的一杯濃郁的橙黃色酒對南銘偉隔空敬了一下,“這個叫‘惜暖’,爲你調配的。”
成可欣眼看着南銘偉舉杯迴應了下,再抿了一口‘惜暖’,禁不住連光~裸~的背脊上都冒出雞皮疙瘩。
隨即,李司琪跟着南銘偉走向別處和其他人招呼寒暄去了,成可欣才顧得上對着阿浩就悄悄開口問:“你和南銘偉私下有聯繫嗎?”
“怎麼,我們不能私下聯繫嗎?”
“真的有聯繫?”
“一起喝過兩次酒而已。哈哈,小妹,我還沒那麼禽~獸,這麼快下手。男人之間也是要培養感情的。”
成可欣一陣惡寒,可是想說個“不”字又沒立場,說來,自己也就是個“旁觀者”吧,只能頭大地看他一眼。
周圍不知哪裡冒出來的像模像樣的公子哥不停地想要跟成可欣和沈清搭訕,看到成可欣身邊站着的阿浩,便把目標集中在沈清身上,想要邀請她去跳舞。成可欣就像只保護小雞的老母雞似的緊拽着沈清不放,“看那一個個油頭粉面的樣子,鐵定不是好人。清姐,別理她們。浩哥,你跟清姐跳舞去,別留機會給那些人。”
說着就拉過阿浩和沈清一起推出去。阿浩也不客氣,行了一個紳士的邀請禮伸手給沈清。沈清不得不接受,禮貌地跟他滑入舞池。
成可欣遠遠看着他們影影綽綽淹沒在成雙成對的身影中,才竊喜地穿過熙攘的人羣之間開溜,她可沒忘了自己來這裡的主要目的——找嚮明哲。
成可欣伸着脖子看遍了也沒看到想找的人,便想要溜回酒店大堂詢問下,也許那個人並沒有出現在廣場上。
手裡的半杯雞尾酒還沒來得及放下,成可欣東張西望地尋覓着哪裡是通往大堂的路,走上廣場邊花園走廊的臺階,拐過石柱,一個不小心正和對面的人撞在一起,手裡的酒潑灑出來,反濺了自己一身,玻璃酒杯也應聲而落破碎在了腳邊的大理石地面上。
“對不起對不起……”成可欣還是馬上忙不迭的道歉,可話音未落,對方就尖利的大叫起來:“有沒有長眼睛啊!我的衣服!我的天!”
成可欣定睛去看對方的金色禮服裙,實在沒有立刻看出哪裡出了問題,也許是酒杯裡橙黃的色彩恰巧和她的料子很接近。而自己顯然沒那麼幸運,雪白色的胸口上好似開了一朵燦爛的金菊。
“對不起,請問哪裡髒了,我陪你去衛生間清洗一下好嗎?或者我賠洗衣費用。”成可欣是誠心說的,沒想到對方伸手一把推在她的肩膀上,讓她好一個趔趄。
“你賠得起嘛你!”
“你……”成可欣這才顧得上擡頭,可一擡頭不要緊,着實讓她驚呆掉——就見對方高挑的身材,挑高的眉端,那一張飽~滿的紅脣正大張着發泄着憤恨——夏姝彤!果真是冤家。
夏姝彤上下打量着面前這人的身形和麪孔,竟有些眼熟。她自認爲自己對這種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不可能有印象,可爲什麼就是覺得在哪裡見過呢?
“你是什麼人?”
成可欣剋制着自己心裡的動盪,她知道,夏姝彤一定將這個時候的自己,和那個在金悅酒店餐廳門口與南靖軒糾~纏~不分的沒有露臉的女人聯想不到一起,更別說是那個在晟宇樓下說三道四的“清潔工”,她就更對不上號了。也慶幸這身衣服和裝扮給自己打了掩護。
於是她挺了挺腰板,似笑非笑,“這位小姐,不管我是什麼人,如果弄髒了你的衣服,我願意賠付相應的補償,前提是——我的確將酒灑在你身上的話。”
那幽藍色的眸子犀利地一閃,讓夏姝彤微微愣了一下,眼看她已經擡步繞過自己準備離開,她的腦海裡炸開了不可思議的念頭——“成可欣!”
成可欣腳步頓住,沒有回頭。她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已經記不住自己的樣子了,竟還記自己名字記得這麼準。
“好啊,真的是那個野丫頭!”夏姝彤無疑是震驚的,在她的意識裡,這個卑賤的“野~種”根本從自己的世界裡消失了。那個小得被她忽略掉的小野~種十年前就是因爲自己的掉以輕心,使得手臂上留下了永久的傷痕。而此刻,又是自己的掉以輕心,竟讓她有機會和自己站在同一個上流社會的酒會現場!而瞧她這個樣子——輕靈中透着華彩,純淨中盡染魅~惑——真討厭這些個字眼,卻不由自主地迸發出來,更加令她憎惡。
“誰帶你來的?還是你偷偷溜了進來想要勾~搭個男人給人做小?就像你那個狐狸精媽媽一樣。”
成可欣猛地轉過身,那對眸子裡似乎甩出了把把冷刀直衝夏姝彤的面門,讓她反射性地驚退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