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情況越演越糟,但卻正合某人的心意,躲在人羣后不起眼的角落裡,杜蕾蕊嘿嘿地冷笑着。
即使我得不到,韓珊珊,你也別指望得到!
墨黑的眸中閃過一絲兇光,那份不相稱的戾氣,讓人很難相信是出自一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孩。
正在杜蕾蕊好整以遐地看着好戲時,突然有人從背後捉住了杜蕾蕊的雙肩,驚得她幾乎尖叫,耳邊卻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別怕,是我!跟我來!”
她溫馴地不反抗不出聲,任由他牽着手走向了酒店大堂。
嘈雜的吵鬧聲仍不絕於耳,卻因漸行漸遠而變得有些遙遠,最後,再也聽不到。
來到二樓,偌大的廳內已坐着不少賓客,杜蕾蕊被拉着來到露臺。
露臺一個人也沒有,陽光被旁邊一株不知樹種的參天大樹伸出的枝葉完全遮住,陰陰涼涼,還伴着絲絲微風,聽着不遠處假山噴泉嘩嘩的水聲傳來,倒也是個不錯的觀景之地。
“你不會是讓我來欣賞風景的吧?”杜蕾蕊沒好氣地嘲諷道。
“外面鬧事的幾十號人,是不是你請來的?”段寒令皺着眉頭,壓抑着怒火,嚴肅地問道,臉上的表情告訴她,她必須回答他。
不知爲何,杜蕾蕊竟突然覺得委屈,爲他不顧情面的直白態度,心裡極爲反感,逆反心作崇,她恨恨地咬得牙齒咯咯響。
他憑什麼用這種興師問罪的語氣來質問她,頤指氣使,了不起嗎?平時對她的溫柔體貼、諂媚討好,難道統統都是騙人的嗎?
不禁冷哼一聲,挑了挑眉,譏諷道,“笑話!段警師,你也太擡舉我了吧?幾十號人呢,我上哪去請?我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子,別把我想得太偉大。”
面對杜蕾蕊的矢口否認,段寒令沉默不語,他一臉正色,只是雙眼緊盯着她,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被他威嚴的眸光瞧得有些心虛,杜蕾蕊別開了臉看向一旁的大樹,故作鎮定地問出,“你不會是想屈打成招吧?”
話畢,他已來到她的面前,伸手捉住她的雙臂,氣得雙手發抖幾乎要將她整個人提起,眼裡帶着深深的失望,反問道,“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你還要狡辯嗎?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
“是我做的又怎麼樣?你要抓我去警局是不是?抓吧抓吧……”激動得擡起自
己纖細的手腕,杜蕾蕊歇斯底里地嚷着。
“蕾蕊!”段寒令怒吼一聲,在她雙臂上施重了幾分力,痛得杜蕾蕊咬緊牙關倔強地隱忍着,眼裡噙滿了淚水。
“不要試圖用眼淚化解我的憤怒!”這一次,段寒令是真的怒了,或許是痛心了,他的眼底哀多過怒。
你以爲只有你會生氣嗎?你以爲只有你才委屈嗎?
“我不稀罕!放開我!”杜蕾蕊冷冷地命令,面無表情地忘着他。
“我不放!”回以倔強。
“段寒令,你給我聽清楚!我從來就不奢望你的關心,也從來就只愛joney一個,是你看不清看不懂我的心。不要以爲你和醫生合夥欺騙我,就可以讓我心甘情願呆在你身邊一輩子,我……這裡……”杜蕾蕊用手指狠狠地戮了戮自己的胸口,“沒有心!”
“不,我不信!”面對杜蕾蕊的一番冷言冷語,段寒令心痛得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連連道歉,“對不起,都怪我太愛你纔會想出那樣的餿主意,原諒我,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邊,好好愛你!”
原本的憤怒化成了悲涼,被杜蕾蕊識破陰謀後的懊喪,竟讓他感到手足無措。
他惶恐、懊惱、悔恨,但他不想失去她,環抱着她的手臂箍得更緊了,生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在眼前。
杜蕾蕊雙手垂在身側,淡漠地任由段寒令將自己緊緊摟在懷裡,表面漠然,似乎一切與自己無關。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爲了報復我欺騙你嗎,還是報復joney不愛你?”段寒令的語氣明顯地放柔了,卻多了幾分無奈,杜蕾蕊一言不發地僵直着身子杵着不動。
“你知道嗎,蕾蕊,和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是我這輩子最開心最幸福的時光!我生氣並不是因爲你破壞joney的訂婚宴,而是惱我自己給你的愛不夠,竟讓你仍想着他放不下他……”
他說得很動情,聲音有些哽,低沉暗啞得厲害。
這段日子以來,不可否認,他們的確相處得很融洽。
跟他在一起,她確實感到開心,感動前所未有的輕鬆,不用去想那些煩心的愛或不愛,不用去思忖怎樣才能討人喜歡,不用虛僞地去假裝自己開心或不開心……
懷裡的人兒漸漸身體變軟,段寒令高興得幾分雀躍,他知道她已經慢慢接受了自己的道歉。
“可以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目的嗎?”他的問話商榷意味十足,似乎可答可不答,就只是隨口問問。
雙手撐在他胸前,與他拉開了一段距離,杜蕾蕊擡頭望着他深鎖的眉宇,擡手撫了撫,似要爲他撫平。
爾後,望進他漆黑如墨的眸裡,幽幽地道,“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當我得知我纔是最有資格做他未婚妻的人時,我的心狂野了,我沒有辦法放棄這個追逐已久的夢想。它就快夢想成真了,你說,如果是你,你該怎麼做?”
“事情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怎麼會突然變成他最有資格的未婚妻?是誰告訴你這些?”職業病所使,抓住杜蕾蕊所說的“最有資格”,段寒令的腦中衍生出許多個疑問。
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實話,她對他有種無法言喻的信賴。雖然在那件事上,無可厚非他欺騙了她,但她已經想通了,也早就原諒他了。
她想,與其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還不如找一個愛自己的人來愛自己,那樣會幸福得多。當然,前提是她爭取不到愛的人。
於是,杜蕾蕊將媽媽韓梅跟她說的一切都告訴了段寒令,她相信他會支持她的做法,至少不能讓韓珊珊小人得志。
段寒令聽完,若有所思片刻,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我並不贊成你找人來鬧場的做法,但最終的目的卻是與我不謀而合。我也不希望joney跟一個不相愛的人訂婚,卻放棄一個彼此深愛的人。”
要的就是這番話!
只要他肯幫着自己聯手破壞,她相信管夫人會爲了當年的金蘭約定信守承諾,讓自己穩穩坐上管天齊未婚妻的寶座!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有了段寒令的支持,杜蕾蕊人心大爲鼓舞,只是她絕對不能讓他知道她的私心。
“先去宴會現場找管夫人,跟她說明一切,告訴她你的身世,以及joney和陸思芊相愛的事實,讓她取消訂婚宴。或者不取消也可以,把陸思芊找來,讓她直接跟joney訂婚。”
段寒令的果斷刺激着她,讓她難免有些心虛。
“這樣行嗎?”杜蕾蕊狐疑地問道。
“如果你媽媽說的金蘭結義以及結義約定確有此事,依照管夫人的作風,我相信她一定會信守諾言!”對於管夫人的爲人處事,商界人士是衆所周知的,段寒令也不會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