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新聞開播的時候,韓家人已齊齊圍坐在飯桌上進餐。
新聞最先播報了本市劫匪搶劫銀行以及跟搶劫案同時同地點發生的重大交通事故。畫片上一片狼籍,警笛四起,環市二路嚴重交通睹塞。因搶劫案而連帶造成的一起重要交通事故,八車連環追尾相撞,十人當場死亡三人重傷送院治療。
當電視畫面上出現陸思芊的背影時,韓正東的心不禁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可究竟爲何,連他自己都不得而知,頓生奇怪的念頭。
“老韓,你怎麼了?”韓夫人柳如萍見丈夫蹙緊眉頭,一臉痛苦,擔心地問道。
“沒事!就是老胃病犯了!”韓正東只能用胃病犯了的藉口搪塞柳如萍,總不能告訴她是因爲看到電視上的女子心痛吧?那也太不靠譜了!
屏幕上出現了陸思芊被蒙面男持槍劫持作人質,並與特警兵戎相見僵持不下的畫片。
“好可憐的女孩!怎麼會無辜地攤上了這檔子事呢?”韓珊珊含着筷子,皺起了柳葉眉,看着電視裡的陸思芊,禁不住唏噓起來。
“可憐?哼!要怪就怪她倒楣!大白天的,年紀輕輕無所事事,哪不好站,站在天橋上看風景?活該被歹徒有機可乘!”柳如萍不屑地翻了個大白眼,用她極度惡毒的話嘲諷着。
“如
萍!”韓正東厲聲喝道。
“媽……”韓珊珊失望地叫出聲。
韓正東和韓珊珊聽了柳如萍的話,幾乎是同時喊出了聲。
“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連最起碼的同情心都沒有,還在這裡落井下石,冷嘲熱諷,如果換你成了被劫持的對象,我們聽到別人講這種話,該有多寒心?這簡直是泯滅人性!”韓正東激動得拍起了桌子。
“不過就是一個外人而已,跟我們八杆子打不着邊。你至於爲了這麼一個外人對我大光其火嗎?是!我承認我嘴巴惡毒不饒人,行了吧?”被韓正東當着女兒和下人的面,不留情面地痛斥,柳如萍的面子哪裡掛得住?惱羞成怒地吼了起來。
“我不過就是說了幾句奚落的話,對我兇什麼兇?教授了不起啊?外頭當好人,回家就往我身上撒氣,我的氣又撒誰頭上去?”柳如萍不服氣地低聲嘀咕。
“爸,媽,你們看!是齊哥哥呢!”看到屏幕上出現了衆記者圍觀採訪管天齊和段時令的畫面,韓珊珊心喜得大叫起來。
全家人屏氣凝神地盯着屏幕,臉色越看越凝重。
“啪”,韓珊珊氣得鼓着腮幫子漲紅了臉,毫無淑女形象地將筷子用力拍在餐桌上,迅速站起身,掩面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間,全然不顧身後父母的叫喚。
回到閨房,將門反鎖,韓珊珊不顧一切地撲倒在自己的席夢思牀上,嚶嚶啜泣。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趴在牀上,韓珊珊憤恨地連喊了幾個“爲什麼”,用手狠狠地搗擊着牀,牀墊發出“咚咚”的低沉撞擊聲,迴應着她的憤怒。
門外,柳如萍和韓正東追上來,急得火燒眉毛,輪流敲着韓珊珊的門。可無論他們怎麼敲也得不到應門,只隱隱約約從屋內傳來女兒悲痛欲絕的哭泣聲。
“到底爲什麼?齊哥哥,你告訴我,爲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到底哪裡不好?你爲什麼就不能愛我?以前是韓靜秋,現在是陸思芊,爲什麼不能是我?”
韓珊珊悲傷地喃喃自語,她不明白,爲什麼她從小就那麼愛他,愛得義無返顧愛得不能自已,而他呢,卻連正眼瞧她的興趣都沒有。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
趴在牀上的韓珊珊,早已淚溼沾襟,泣不成聲,一下接着一下地抽噎着。
“陸……思……芊!爲什麼又是你?爲什麼你又要來攪局?既然你不讓我好過,我絕不會讓你逍遙!咱們等着瞧!”韓珊珊哭累了,止住了哭泣,擡起她仍淚眼婆娑的雙眼望着正前方,目露兇光,一掃楚楚可憐的模樣,吵啞着聲腔惡狠狠地發着毒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