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阿姨買了菜回來,在廚房忙起來。
喬蕊反正也沒事兒,跟着進去幫忙。
那阿姨是鐘點,計時收費,所以一般就是早上全在,做了早餐,到做完午餐就離開,然後下午五點買了菜過來做晚飯,每週洗兩次衣服,分別是星期三和星期天。
那阿姨剛開始還不好意思,說不用喬蕊幫忙,喬蕊說自己反正沒事兒,硬賴在裡面,兩人倒是聊了會兒天。
而喬蕊一走,外面付塵就換了話題:“你怎麼把她帶來了,你不是要問成雪……”
景仲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付塵偏頭看了眼廚房,壓低了聲音:“放心吧,聽不到。”
景仲言垂眸,有端着酒杯,喝了一口。
殷臨在旁邊剝花生:“成雪,以前那個成雪?”
殷臨和景仲言認識的時候,是在他上大學以前,那時候高中有軍訓班,景仲言私下報了軍隊,整個高中一半的時間都在軍營,殷臨和他同班,還同寢。
成雪是景仲言高中升大學的時候認識的,當時殷臨已經進入警校,景仲言去的是商管大學,兩人基本上就是電話聯繫,很少出來聚,殷臨也沒見過景仲言的女朋友,之後就聽說他們分手了,可那時候,兩人的生活圈子越走越遠,已經沒多少交集了,後來因爲一點小誤會,還鬧了絕交。
殷臨是個要面子的人,那時候吼絕交的是他,景仲言卻沒找過他,兩人冷戰冷戰,一冷就冷了好幾年,這次的事,纔算和好了,再想想,以前都幼稚了點,當時景仲言必須進景氏去主持大局,就算毀了兩人未來一同進當警察的承諾,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
每個男人少年時都有一個英雄夢,不是當兵就是當警察,可景仲言那個身世背景,又怎麼可能輕易如願。
時過境遷,殷臨也成熟了,不是當年的小毛頭,一點受不得刺激,可現在再聽到成雪這個名字,他還是好奇:“是不是那個成雪啊?我當時就想,景仲言那脾氣,竟然會有女朋友,真好奇這對情侶平時怎麼交流的?”
說到這兒,付塵最有說話權:“不用交流,這小子從來不主動,都是成雪來找他,一會兒送飲料,一會兒送早餐,每天從中文系千里迢迢跑到商管系來,起早貪黑,從不叫累,景仲言一個頭疼腦熱,她逃課都要去寢室照顧他,無時無刻不告訴整個學院的女人,這男人,是我的,你們別想!”
“這麼殷勤?”殷臨來了興趣,湊過去一點:“還有呢,再說說,平時他們約會嗎?”
“約啊,每次都是成雪買好電影票,跑到系門口去找他,我那時候就覺得,景仲言估計要被吃定了,這麼漂亮又主動又賢惠的女人,估計一旦習慣,一輩子都離不開……”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付塵突然看到廚房裡走出個人,他立馬閉了嘴,端着酒杯灌酒。
喬蕊端了菜出來,看到客廳突然安靜,她挑了挑眉,看他們一眼:“怎麼了?”
見她沒聽到,付塵鬆了口氣,擺擺手:“沒事,沒事,他嗆着了。”他指向殷臨。
殷臨後知後覺,立刻咳了兩聲,臉都漲紅了。
喬蕊看了眼桌上的酒瓶,叮囑一聲:“少喝點。”有看向景仲言,目光有些不讚。
景仲言垂了垂眸,將酒杯放下:“不喝了。”
喬蕊笑了,轉身又要往廚房走,付塵卻一口叫住她:“喬蕊,等等。”
喬蕊站住,看向他。
付塵瞥了景仲言一眼,笑着問:“我一直很好奇,你和景仲言,怎麼走在一起的?誰追的誰?”
幾個男人湊在一起,是不是都喜歡說這種話題?喬蕊記得小時候班上男同學,也喜歡聊女同學的八卦,有情侶的,更是拿來調侃。
喬蕊臉紅了一下,含糊回答:“沒追,我也不知道。”說完,跑進了廚房。
人一走,付塵就看向景仲言,滿臉八卦:“真聽話啊,老婆一個眼神,酒都不喝了,其實,成雪和喬蕊是不是一樣的?你們,是不是也是喬蕊追的你?”
景仲言抓了兩顆花生,,慢條斯理的剝着,沒吭聲。
付塵看看殷臨,殷臨喝了兩杯酒,也被氣氛感染了,跟着附和:“你要是不說,我們就去問你老婆了,別爲難女人了,是怎麼你就說吧。”
景仲言皺皺眉,看着兩人。
兩人都喝了不少酒,這會兒有點耍酒瘋的意思。
他放了塊花生進嘴裡,咀嚼兩下,只說了一句:“喬蕊是我想共度一生的人。”
“額……”殷臨愣了一下,倒是沒想到,景仲言會說出這種話。
付塵也沉默了,半晌,又端着酒杯,喝了一口:“你真陷進去了?”
男人做聲,只微微勾了勾脣,隨即,話鋒一轉:“說說正事,讓你查的東西呢?”
付塵從茶几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看吧,所有資料都在裡面,全是你要的。”
景仲言剛要打開,廚房裡,喬蕊又出來了。
他反手將文件闔上,重新丟進了抽屜。
付塵腳一踢,把抽屜關上。
喬蕊端了水果過來,放到茶几上,看他們都盯着她,她狐疑一下,轉身又幫着鐘點阿姨端菜。
不一會兒,菜擺好了,她叫他們洗手。
男人間吃飯,你永遠別指望他們能吃的多快,估計三人都不是很餓,一直喝着酒,聊天,說着球賽什麼的,喬蕊都吃完了,還陪着坐了半小時,最後實在太無聊了,就走到客廳,窩着看電視。
她時不時的回頭望望餐廳那邊的情況,將三個男人說的正起勁兒,其中付塵說的最多,聲音還特別大。
喬蕊擔心的看着他們開餓了一瓶又一瓶的酒,想讓他們少喝點,但是最後還是沒去掃興。
一個晚餐,他們從八點遲到了十點半,喬蕊都開始打哈欠了,那邊才聊完。
鐘點阿姨早就走了,這些東西都擺着,明天再收拾。
付塵一下桌子就暈眩的要倒了,勉強走到沙發邊,腦袋一栽,就陷進去了,殷臨看來是酒量比較好的,但也是滿臉通紅,身子歪歪倒倒。
景仲言眼瞼半合,也是醉得不輕,似乎都要睡着了。
喬蕊有些頭痛,問了殷臨明天是不是早班,他說不時候,便把付塵這兒的客房隨便收拾了一下,扶着他進去了。
也不洗澡,人一碰到牀,就不行了。
付塵也迷迷糊糊的被喬蕊扯回房,跟殷臨的狀態差不多。
喬蕊沒想讓景仲言在這兒,她今晚一直沒喝酒,一滴沒沾,就是等着一會兒晚上開車。
她扶着人出了公寓,進了電梯。
景仲言太重,他半個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喬蕊就覺得自己脖子上像壓了一座山似的,她粗喘着氣,勉強按了樓層,就開始挪他:“景總,你靠這兒,對,扶着這裡,先扶着……”
男人也不知聽懂沒有,身子斜斜的,扶着電梯裡的護杆兩秒鐘後,又歪到了喬蕊身上。
他大掌的摟住喬蕊的腰肢,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氣息噴出,帶着酒氣的灑在她脖子上。
喬蕊覺得不舒服,推了他兩下:“景總,你好重啊。”
“嗤。”男人笑了一下,脣貼着她的耳朵,脣瓣在她耳垂上慢慢磨擦。
喬蕊被他弄得耳朵根也燙了,電梯到了負一樓,她好不容易把人弄上車,爲他席上安全帶,這纔出了口氣。
一路開車回家,走到半路時,喬蕊就發現身邊的男人已經睡着了,腦袋靠在椅背後面的,眼瞼緊閉,黑色的睫毛微微耷拉下來。
看了幾眼,喬蕊臉上的笑意就露出來。
真的好帥,這男人,長得這麼作弊,真是不給別人活路了。
趁着前面一個紅綠燈,她停了車,身子一歪,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隨即心滿意足的坐回來,嘴角高高的揚起。
已經熟睡中的男人,似有所覺,睫毛輕顫了一下,懶洋洋的掀開。
喬蕊沒看見,此時紅綠燈過了,她還在專心開車。
身邊,一道溫和帶着深意的視線,卻已經打在她身上。
景仲言就這麼淡淡的看着她,也不知他是清醒還是暈眩,就是這麼到這朦朧的一直看着她,僅是一個側臉,好像就能讓他看不夠似的。
車子一路往前,回到了家。
喬蕊停了車,轉頭,發現身邊的男人還在睡,她解了安全帶,湊過去:“景總?”
男人呼吸勻稱,酒香氣從鼻息間噴出,帶着醉人的味道。
喬蕊摸了摸他的臉,想叫醒他:“景總,回家了。”
男人這才睜開眼,視線裡,倏地出現一個放大的清秀臉龐,他抿了抿脣,探首,突然在她脣上啄了一下。
喬蕊一愣,後退一下,眨眨眼看着他。
不是醉了嗎?
她這一退,男人卻又坐起來一點,手掌倏地從後面扣住她的後腦,吻又落了下來。
喬蕊眼睛瞪得大大的,近在咫尺的看着他,還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人喝醉了,再醒來,這個反應算正常嗎?她還以爲他睡着了。
“唔唔……”她掙扎着,掙脫他的大掌,忙說:“回家……我們先回家。”
男人一句話都沒說,喬蕊分不清他現在到底是個什麼狀態。
把人扶出來,進了電梯,回到家,喬蕊又費力的把他扔回牀上,這才輕鬆的喘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