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北夜把Natali送回房間,折回的時候在樓梯間碰到了渾身溼漉漉的顧小淼。
女孩一身泥濘,頭髮上還浸了泥水,成片的糊在一起,乾燥潔淨的空氣裡散發着惡臭的泥腥味。
她低着頭,緩步攀上一級級樓梯,身體已經被凍得沒有知覺了。
騰北夜站定在樓梯口,單手插兜裡,居高臨下的俯視着一步一步走上來的顧小淼。
彷彿沒有看到他,欲從身側擦肩而過。
“你在固執什麼?”
暗啞的嗓音,在昏黃的光線裡有着很好的穿透力。
“噗……”
輕輕一聲,泥水低落在地毯上,滲了進去。
顧小淼在他肩側停下來,還是一高一低的高度,卻讓他們劃開了兩個世界,他高不可攀,她低入塵埃。
靜靜的平視前方,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已經沙啞了,“爲了我的尊嚴和底線,爲了我所剩無幾的愛情苟延殘喘。”
騰北夜沉默片刻,問了一個自己曾一度不屑且幼稚到毫無現實性的問題。
“你愛我嗎?”
顧小淼的回答是,“愛。”
“那你做的這些堅持和反抗有什麼意義?”
愛不就是包容、信任和付出嗎?
可是愛不代表,可以拋棄自己的底線一再退讓,放任自己所愛人肆無忌憚的破壞忠貞的警戒線,還因此覺得理所當然爲所欲爲,甚至不平等的認爲她是他的私有物,把她踐踏到骯髒的泥濘裡。
“呵……”顧小淼忍不住笑了,笑的無比諷刺,“那些女人也愛你,但她們從不堅持也從不反抗,乖順的在你膝下賣力討好,所以呢?你覺得很滿足了嗎?降服了一個又一個女人,你的自負得到了膨脹,你以爲所有人圍着你轉,可你不過是在踐踏她們對愛情的認知和信仰,沒有人……會真正愛你。”
“不管你是真的有了別的女人,還是故意氣我,同樣的一句承諾,從你嘴裡對不同的女人說了無數遍,對我而言,那些至死不渝的話就像遍地都有的垃圾,而你,是那個製造垃圾的人渣。”
“騰北夜,我放不下你,但我要的唯一你給不了,就算折磨自己,我也不會去愛你。”
卓絕挺拔的背脊在壁燈的籠罩下僵硬的繃緊,揹着光,蒼白的毫無血色的精美容顏藏在陰
影裡。
靜靜一聽,誰的心上捅進了無數把刀,誰的心痛到麻木,似有滴血的聲音。
“咳咳……”騰北夜咳了咳,把衝上來的一股腥味嚥了下去。
顧小淼擡步要走,卻突然被擰住了手腕子,清冽的氣息逼近,下一秒就被抵在了牆上。
男人一雙炙熱雙眼狠狠的凝着她,握着她肩膀的手非常用力,似要把她的骨頭捏碎,她恍惚擡眼,看到男人漆黑的瞳孔裡倒映着燈光,彷彿燃着令她退縮和畏懼的火焰。
“騰北夜,毫無意義,就算把身子給了你……那又怎樣……唔!”
張合的小嘴瞬間被堵上了,可更讓顧小淼害怕的是……
這男人……竟然惡狠狠的咬了她的嘴角,還把她的衣服撕碎了。
顧小淼想要尖叫,可嘴巴被男人堵得嚴嚴實實,他像個來自地獄的魔鬼,上癮般的吸食她流出來的血。
身體上的刺激,讓她覺得屈辱極了,心裡無處可泄的痛苦衝向眼眶,鹹澀的淚水無盡的涌出來。
落在男人的鼻樑上,燙傷了他,他停了停,盯着黑暗裡她無助的小臉,痛苦又快意,黑眸劃過一瞬間的掙扎,沉了沉眸色,繼續對她進行殘暴的侵犯。
稚嫩的身體雖然早已嘗過人事,但還是不堪承受這致命的挑逗,冰涼的肌膚有了溫度,熱乎起來,顯現出粉粉的紅色。
很久很久,久到氧氣供應不足,她的大腦漸漸空白,男人鬆開了她的小嘴。
“毫無意義?”男人陰冷邪惡的笑了,“要你的人也是一樣快樂,你也喜歡這樣不是?”
“騰北夜,你瘋了!”顧小淼用力捶打他,卻被男人的大手無情的捏住摁在牆上,“瘋子,你放開我!”
她瞠大通紅的雙眼,驚恐的看着男人抽開浴袍腰帶,哭泣着拼命搖頭,“不要、不要……”
“呵……你不愛我,那就讓我好好愛你!”男人鉗住她的脖子,強迫她趴在牆上,胸膛貼上她的背脊……
“你們在幹什麼!”
一道驚叫自走廊響起。
顧小淼擡起哭花的臉,看到走廊上,扶着欄杆的嬌弱女人也是哭的花容失色。
這個女人,哭什麼……
Natali一個人睡在客房孤單又沒有安全感,做了可怕的噩夢,所以哭着出來尋找
慰藉場所來了。
沒想到……看到這樣的一幕。
“夜,你……”
騰北夜強壓下眼裡的浴火,整理好衣袍,擡腳走向Natali。
顧小淼望着那道卓越頎長的背影攬着另一個女人進入了房間,只覺得眼睛痛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
翌日清晨,天邊才泛起一絲光亮。
顧小淼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
這一次無論誰再阻攔,都不行。
她把刀藏在袖子裡,戴好帽子便出了房間。
豈料碰上了出來喝水的Natali,她本想繞開,卻被質疑的聲音喊住了。
“你是誰?鬼鬼祟祟的在這裡幹嘛?”
顧小淼不想驚動到其它人,壓低帽檐,低着頭道:“我是負責二樓的女傭小琪,向管家請了幾天的假回老家。”
小琪?誰是小琪?那麼多女傭她哪知道是誰?Natali點了點頭,正要往樓上走。
又覺得哪裡不對勁,突然轉過身,冷冷喝止,“站住!”
顧小淼定住,背脊僵硬。
Natali走到她面前,一把摘下了她的帽子,“是你!”
顧小淼擡眼,藏在袖子裡的刀迅速抵上了Natali的脖子,“別叫!”
Natali顯然是被驚嚇到了,但很快又恢復過來,高傲的瞥着顧小淼,口吻輕蔑,“你以爲這樣就能威脅我?不看看這裡是哪?夜發現我不在,馬上就會出來找我。”
聽到那個名字從這女人嘴裡出來,顧小淼就覺得噁心,抿脣冷笑,閃爍着殺意,“你可以試試看。”
刀口陷進皮肉一份,Natali感覺到了刺痛,頓時有些慌了,“你、你小心點,我肚裡還有騰北夜的孩子!”
騰北夜的孩子……
顧小淼恍惚了一下,就在這一瞬間,被她挾制的女人大叫:“夜,救我!”
“給我閉嘴!”顧小淼要去捂她的嘴,卻沒料到這個女人在她還沒有碰上,就一臉驚恐的往後仰去……
“啊!”
顧小淼伸手去拉她,卻始料未及的被她反拽住手腕。
顧小淼大怔,只見Natali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笑,緊緊捏住顧小淼的手腕,兩人一併滾下了樓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