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顧曼晴一面倚靠着護士、一面虛弱的呼吸、一面又對護士述說,“這不是她的問題。是我自己不小心……”
在其他人面前,她必須裝成一個很好的女人,善良、大度、溫柔、賢淑。這樣,其他人的心思纔會偏向她、喜愛她、支持她。
聽到她虛情假意的話語,此時馮蓁蓁也忍不住厲恨的咬牙。而後,她還用英文說了一大串,說:“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隨便你。反正清者自清,我沒有推你就是沒有推你。我想害你的話,老早便害了,不用等你醒來。”
如此時刻,她也異常驚訝,原來她說英文,能夠說得這麼流利、這麼順口。本來她都不太敢說,總擔心說錯或者說慢。
顧曼晴又凌亂的搖頭,虛聲而無力,對她解釋,“對不起蓁蓁,你可能誤會了我。我不是說你想害我,即使就是你推倒了我,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比較毛躁加笨拙而已。”
這下子,她的高明、她的假惺惺,又惹得馮蓁蓁火氣不打一處來。重一甩頭,瀟灑轉身說:“我繼續吃我的早餐,你好自爲之。Hello、from、the!”
她懶得理會顧曼晴了,同時,她看得越來越透徹。顧曼晴就是一個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她的處世之風。
“喂,蓁蓁……”見馮蓁蓁生氣了,顧曼晴又輕聲喚她一句,並且擡手,想要挽住她的腳步。
馮蓁蓁假裝沒有聽見的,腳步變得優哉遊哉,心情也變得閒適散漫。
現在顧曼晴受傷了,行動不便。所以,她要將她的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盡情在她眼前表現!她要氣死她、氣死她!哼!
見顧曼晴玉容寂寞淚闌干、病如西子勝三分,護士又連忙安撫她,說:“走吧,去躺着。”
顧曼晴早就應該昏倒了,是她強撐着身子,不讓自己倒,又對護士說:“OK,OK……”
護士無聲一嘆,學之前馮蓁蓁的,小心謹慎攙着她,扶她回病牀上去。
馮蓁蓁走回陽臺上、坐回桌子邊,繼續吃早餐。她也吃得愈發專注、愈發開心,將病房內的一切視若無物。
護士給顧曼晴檢查了一遍,重新包紮了傷口。在敷藥和包紮的過程中,顧曼晴又因爲劇烈的疼痛而暫且睡去。即便如此,馮蓁蓁也不再理會她,不再邁去病房裡。
段清緣在酒店睡覺,睡得很香沉很安然。直到十點多鐘,周衛紅給他打電話,他才稍稍甦醒。
電話鈴聲響的時候,他仍舊躺在牀上,睡眼惺忪。長臂伸出,拿起牀頭櫃上的手機,看眼來電顯示。
“喂,媽……”他的聲音也懶懶的,不太耐煩的喊着。
原本他也以爲,電話裡頭即將傳來周衛紅溫和的問候聲,結果,他想錯了。
電話那頭,周衛紅冷冷問他,“你們現在在哪兒?”
首先他並沒有多想,依然懶散的回答,“在新西蘭……”
不料接下來,周衛紅的口氣更爲冷肅,說:“我是問你們的具體位置!”
段清緣這才清醒幾分,開始重視她的這個電話,回答並反問她,“在旺加努伊。媽,怎麼啦?”
周衛紅停頓了一會,然後又特別淡定和鎮靜的告訴他,“我跟心悠也到了新西蘭旺加努伊。”
驀然,段清緣整個人都來了精神,眼睛睜得很大、慢慢坐起身子。
“媽你說什麼?現在你跟心悠也到了新西蘭旺加努伊?”他以爲他還在做夢,真的以爲他還在做夢。因爲這太神乎其神了,好好的,周衛紅跟段心悠怎麼就過來了?
周衛紅又漠然點頭,說:“對。我們在Tulip酒店,你過來吧。”
“Tulip酒店?”聽到這個名字時,段清緣才揪擰着眉,不得不信。
Tulip酒店,外地人和外國人可能不知道,但是在旺加努伊這邊,非常著名。
“嗯。1707號房,你過來吧。”周衛紅又應一句說。不等段清緣再應聲,直接將電話一掛。
段清緣高大的身子隨之顫了一顫,思緒越來越凌亂,心中完全沒底。
“怎麼會這樣?爲什麼她們一聲不吭就過來了這邊?”他在腦海中淺淺猜測一遍,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最終,他還是很快下牀去,梳梳洗洗後連早餐都顧不上吃,立馬便往Tulip酒店趕。
他暫且沒有通知馮蓁蓁,因爲他覺得沒有必要。也幸虧Tulip酒店距離他們所住的酒店不遠,出門打車,不到一刻鐘便到了。
段清緣氣場強大,跨出出租車後,威風凜凜走進酒店,坐電梯上到第17層。
他摁下門鈴後,段心悠過來給他開門。
“哥。”段心悠輕聲喊他,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怔怔盯着他。
如此,她是爲了提醒段清緣,現在周衛紅在生他的氣。並且,非常非常生氣。
段清緣也立即意會了她的心思,抿了抿脣,衝她輕輕點頭。而後,他腳步放輕一點,往房間裡走。
此時的周衛紅正坐在客廳裡,坐在一張桌子旁,靜靜的喝着茶。不過,她的神色並不悠然,相反還板着個臉,滿腹憂愁。
段清緣進來了,她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卻聞到了他的氣息,感覺到了他的氣場。
“來了。蓁蓁了?”她問,也沒有扭頭去看他。
段清緣的腳步,停在她側面不到一米遠處,輕聲回答她,“媽,蓁蓁在我們所住的酒店。”
周衛紅冷然一笑,年齡不再年輕的她,容貌的美麗卻絲毫不減。
“怎麼不帶她一起出來見我?把她一個人扔酒店?”她故意追問。
段清緣也無謂的笑,解釋說:“媽,現在她正好有點事情要忙,所以我沒有喊她。”
周衛紅又挑起了眉,一副頗爲好奇的神色,“哦?忙什麼?”
她心裡懷疑,最近這段時間,段清緣跟馮蓁蓁根本沒有在一起。他們出來度蜜月是假的,他們是爲了會各自的情人。甚至,他們的婚姻也是假的。以前她就看出來了,他們總是演戲,總是在她跟段延正面前秀恩愛。
因爲周衛紅逼問這麼緊,段清緣的脣角不禁抽搐一下。想想後先回答她、再刻意轉移話題,說:“忙她自己的事情。媽,你跟心悠怎麼過來了?事先都不通知我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