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醒來了,霍修默並不沒有發現,他一夜未眠,低着頭,五官臉龐疲倦的神態帶着頹廢感,眸子猩紅,緊緊盯着她白皙手指上的婚戒。
也不知在回想什麼,這副模樣太落魄,領口繫着領帶也鬆了,襯衫和西裝褲有些褶皺的地方看起來顯得邋遢,像飽受了一番煎熬折磨。
她指尖輕動,霍修默敏銳的察覺到,掀起腥紅的眸子直直望過來。
兩人四目相對。
霍修默眼底瞬間翻滾起了什麼情緒,他表面上看沒什麼表情,甚至抿緊薄脣一字未言,可肉眼所見的速度,太陽穴處已經激動的冒出青筋。
江雁聲還很虛弱,意識集中不起來。
她腦海彷彿被塞滿了零碎的片段,邊角尖銳刺着她的神經,逐漸流露出一絲痛苦的表情。
霍修默被驚動了般,大手握緊了她冰涼的手,沙啞着嗓子問:“你醒了,哪裡疼?”
江雁聲說不上來哪裡疼,就是很難受。
想說話,蒼白的雙脣張了張,喉嚨就傳來了嘶疼感,讓她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霍修默看了心疼,指腹溫柔的給她擦拭淚水:“醫生說你傷了嗓子,要吃藥恢復一段時間,沒事,別怕。”
江雁聲疼,她指尖下意識抓緊男人的大手,指甲快要掐進了他的肉裡。
霍修默面不改色,低首不停的親吻安撫她。
江雁聲睜着血絲的雙眸,她叫不出來,只能幹掉着眼淚,沒有人知道她的靈魂在飽受煎熬,只能通過這種最無助的方式來發泄出來。
“霍……霍……”她想說話,忍着疼眼淚大顆的掉,乾澀的嗓音很難聽溢出細喉:“害怕。”
江雁聲想說霍修默,我害怕。
她說不完整,指尖抓緊他的手:“我……”
霍修默眼底的沉鬱之色過於深暗,他手臂小心翼翼的將女人抱在懷裡,手掌輕撫着她後背,溫度透過薄薄的布料傳達到了肌膚,讓她有了幾分暖意。
江雁聲將蒼白的臉蛋貼緊他的胸膛,睫毛輕輕顫抖,委屈的無法言喻。
她想問霍修默……
爲什麼你爸爸要這樣軟禁她,還想問當天怎麼救下她的。
那時,她感覺自己已經被掐死了。
霍修默空寂的心抱着她的身體也纔有了踏實感覺,他下頷冒着鬍渣有些刺人,在女人臉蛋蹭了幾下後,才低低開腔:“你現在很累,睡會好嗎?我一直陪你。”
先前他最擔心醒來的不是江雁聲主人格,她會被逼瘋選擇沉眠,如今看她在清醒的狀態裡,會跟他哭,也頓時放心了不少。
只要負面情緒願意發泄出來,就代表她還能撐住。
江雁聲不想睡。
她閉眼都是一幕幕過往痛苦的回憶,很抗拒想起,細節又被放大了無數遍擺在眼前。
她指尖,在男人手掌心裡,一筆一劃,寫的很慢。
霍修默眸色緊縮,英俊的臉龐顯得格外陰沉,又極力不在她面前表露出來。
江雁聲想知道,她醒來就發現被丟在了一張惡臭的破牀上,還有兩個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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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想害她,一個骯髒智障的男人意圖玷污她。
爲什麼會這樣?
霍修默講述給她聽,語調壓着怒火:“你分裂後,帶着霍光尊大半夜去了江家,原是想找個地方安靜,早上卻被王瑗偷偷派傭人餵了藥昏迷過去,她把你給了一個收廢品的。”
江雁聲聽了,身子一僵。
不用霍修默說,後面的她大概能猜到了,所以她醒來纔會出現在那種破舊惡臭的地方。
“你爸已經知道了全部的事。”
霍修默先告訴她,是想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果真,江雁聲雙眸浮現了悲痛難堪的情緒,彷彿在問他,爲什麼要說。
“聲聲,一開始我步步算計着讓王瑗親身體會你當初的絕望崩潰,然後再讓你父親知道真相,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應該知道的。”霍修默語速低緩的讓她接受這個事實。
可是……
江雁聲很難過,多一個人知道她就會有一種遲早要暴露的感覺。
精神分裂症,難以懷孕又來一個霍光晟想扶焦嬌上位,這些外界的壓力讓江雁聲喘不過氣來。
她又看不到和霍修默的未來了。
——
江雁聲身體虛弱,撐不了多久就被哄睡,整個人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中。
霍修默將她放在牀上,七點時,護士拿着藥進來給她脖子換藥。
當時那一刀抹下去,幸好生鏽不利,只是傷了層皮肉,不過也把霍修默驚得心臟都窒息停止了。
他站在牀沿,深沉的眸子盯着護士換藥的過程,好像要敢讓他老婆疼到一分,滿是沉戾的神色就會當場暴怒。
護士頂着壓力,將脖子處的藥換好,又輕聲說:“霍太太還在生理期,有些藥不能亂吃,等她醒了多喝溫水,保持身體裡的水分平衡可以充分地滋潤聲帶,否則她將來這幅好嗓子怕是要毀了。”
江雁聲的嗓子,是宛城無數女人所羨豔不來的,她曾被封爲最美女音小天后,空靈中又輕柔無比,就聽她說着話都能陶醉一整天。
護士囑咐完後,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
霍修默趁着她睡着,先去衛生間洗澡換下褶皺的襯衫和西裝褲,穿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出來。
江雁聲蒼白的臉蛋貼着枕頭,還在睡,只是指尖揪緊了牀單,很沒有安全感。
他重新坐在牀沿,溫柔的將女人手指分開,在十指相扣在掌心中,沉色的眸光盯着她許久。
從出事到現在,霍修默一刻都沒有合過眼,他眼底帶着深深的疲倦,就連呼吸胸膛都會有種窒息感。
即便這樣,他也不敢讓自己休息片刻,怕一時半會的功夫沒有守着她,這個女人就會消失。
只有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霍修默才放心。
就這樣一早上時間過去,霍修默都在臥室裡看着她睡覺,傭人連早餐和水都是端上來。
他吃了幾口飯,又用嘴餵了些水給江雁聲,溼潤着她脣瓣。
快九點時,李秘書過來了一趟,拿了這份報驗單:“霍總,太太驗血的結果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