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他們都在雀躍着,歡呼蘇亦琛的歸來,因爲他歸來就可以帶給solou新的希望,也許不必易主。
除了何詩雨和江一陽,幾乎所有人臉上都是露出喜悅的。
可是這些人並不知道,蘇亦琛的歸來,也並不能對局勢有所改變。
陽光如琉璃一樣灑進會議室,溫美琪得體一笑,高雅道,“大家現在可以接着開會了。還有,我順便提醒一下大家,蘇亦琛先生的股權依然被凍結中,他對本次會議不造成任何影響。”
會議室裡是一片泄氣聲。
江一陽和何詩雨面面相覷。
長形的會議桌上,白玉蘭花開的正嬌豔。
江一陽宣佈,“既然這樣,我就維持原來的會議決定,從今天開始,我將接掌solou公司。成爲solou董事長。”
solou是徹底易主了,所有在場的solou老員工和股東都面面相覷,眸中神色不言而喻。
郎博文的臉又一次成爲非常難看的鍋底黑,他目光望着溫美琪,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沒安什麼好心,不會那麼輕易幫蘇亦琛。
江一陽宣佈,“現在可以散會了。”
各位股東和公司高層,互相看了幾眼,又都把目光轉向蘇亦琛,他霸氣的朝大家揮揮手,大家這才都散了,紛紛走出會議室。
中央空調的風徐徐吹在會議室,空氣都彷彿被吹的清冷了些。
何詩雨從會議主席位站起身來,她目光望着眼前的蘇亦琛,望着眼前的溫美琪,七年前,她與他們的往事不知道該用怎樣幾句話來形容。
溫美琪的目光也落在何詩雨的臉上,她笑的柔美,光華瀲灩,“詩雨妹妹,幾年不見,你還是那般天真。”
天真?何詩雨脣角勾起似笑非笑,說她天真倒不如直接說傻好了。
溫美琪微笑,轉向蘇亦琛,“阿琛,我帶你回來就是讓你看看這眼前局勢,現在也已都看到了,你有什麼想法?”
蘇亦琛並不理會溫美琪的話,一雙目光只專注在何詩雨的身上,彷彿他已離開她很久很久了,思念是那樣濃。
郎博文應該是已經讓她知道當年的事真相是怎麼樣子了吧?他很期待她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要對他說。總之,他是有話想要對她說。
對她說,詩雨,你都瞭解事情真相了吧?不該恨我了吧?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讓我能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跟我和我們的孩子在一起。
溫美琪的聲音繼續在會議室裡響起,“阿琛,何詩雨和這位江一陽先生一同回來,就是要找你復仇的!眼前局勢你也已看到,真就沒點什麼想法?”
蘇亦琛對溫美琪的話依然無動於衷,他的目光只停留在何詩雨的身上,那樣急切,期盼,“詩雨,那些事情真相郎博文應該都已經讓你知道了,你還那樣恨我?”
何詩雨嗤然一笑,呵——蘇亦琛我當然恨你!若要沒有郎博文轉請郭層告訴給我的那些真相,我還不至於像現在這樣恨你,恨你咬牙切齒!
所有面對蘇亦琛,她說出來的話也各位刺傷人,她道,“蘇亦琛!你是真腦殘,還是假腦殘啊?你在七年前做出了那種事情,逼的郭層無路可退,就是一心想要他死掉,連你的管家許叔也都看不下去了,竟然跑到醫院裡去救郭層,還在他快康復的時候,勸他要趕快走,越走離開c城越好,這樣的你,居然還敢讓我知道在七年前的真相!”
“蘇亦琛,我真是佩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你怎麼還能讓我不恨你呢?!我更恨你,恨你恨的咬牙切齒,恨不得剜你的肉,抽你的筋!”
蘇亦琛被何詩雨說出的話,和她眼中憤恨的冷芒驚的倒退幾步。他用手捂住胸口連連搖頭,“不,不,這都不是真的,事實真相不是這樣子的!”他痛苦呢喃。
蘇亦琛猛然轉頭看向郎博文,幾個大步跨過去,一把握住郎博文肩膀,力度失去控制,捏的郎博文很痛,他眸子猩紅的望着他質問,“告訴我!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事實真相明明不是這樣子的!我不是讓你跟詩雨解釋清楚?!”
他眸中痛苦和失控郎博文看得到,可是此時郎博文也唯有一聲重重的嘆息,和三個字,“對不起!”
看着郎博文深深垂下去的頭,帶着愧疚,蘇亦琛心往下沉,往下沉。
可是他不甘心,再一次緊緊握着郎博文肩膀問,“告訴我,這件事是由誰向詩雨解釋的?!”
“是郭層。”郎博文吐出的三個字讓蘇亦琛如同驚雷炸響在頭頂,他狠狠的推開郎博文,力氣之大,竟然讓郎博文一個趔趄,險些跌倒,“你怎麼可以讓郭層去跟她解釋?!這是這麼重要的事情!!”
郎博文也急了,心裡又痛又哭,他也衝着蘇亦琛吼回來,“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蘇亦琛你混蛋!我也不想事情變成這個樣子的!可是我已經盡力了!我承認是我信錯了郭層那傢伙!可是你也不能這麼對我!!”
“蘇亦琛你這個混蛋!你知不知道我爲你連家都沒有了!我的房子,我的車子,甚至是連我銀行裡最後一分存款也都給了香港那邊,要撈你出來!!”
空氣裡有陽光在跳躍,中央空調的風吹的清冷清冷,蘇亦琛從來都不知道,中央空調的風竟然也可以吹的人這樣冷。
他烏亮的眸子漸漸暗淡下去。
偌大的會議室裡,掌聲響起來,一下,兩下……
是江一陽在鼓掌,他面對着這一切笑了,囂張邪魅的男子,在這一刻笑的極爲邪肆,“蘇亦琛先生,郎博文先生,你們演戲該結束了吧?如果可以我帶詩雨先離場了,你們可以盡情接着演下去!”
說完,江一陽一手摟過何詩雨,擁着她向外走去。
陽光照在何詩雨的背上,她還沒有從剛纔那一幕中回過神來,在記憶裡,她見蘇亦琛這樣絕望只有三次,一次是,她爲要跟郭層在一起與他以死抗爭。
可是她沒死成,從死亡線被搶救過來,她睜開眼睛就看到這樣的蘇亦琛,這般絕望。
第二次是,她一次次求死,他終於再也不敢留她,決心放她離去,就在看着她走出別墅的時候,他也是這麼絕望。
第三次就是現在。
這麼絕望,絕望的眼中眸光如死灰,紅了眼眶。
絕望的,本來這麼高大英挺的他,居然似駝了脊背,落寞頹廢。
“亦琛。”會議室裡郎博文的聲音再度響起來,“其實想要澄清這些誤會還有唯一的一個辦法,那就是找徐管家,和郭層,還有查出這些真相的人,讓大家當堂對峙。我想,有徐管家在場,再怎麼在當年也是徐管家救了郭層的命,他不可能會昧着良心繼續撒謊的。”
“可是你認爲我會給你和蘇亦琛這個時間嗎?”溫美琪的聲音相繼響起來,“郎博文你做夢去吧,我是不會給蘇亦琛這個機會的!何詩雨現在越恨他我就越開心!哈哈……”
她笑起來,笑的美麗的臉都有些稍稍變形,笑了很久,她用手拭去眼角因爲這笑而生出的點點淚滴。
她接着道,“蘇亦琛,你做夢也沒有想到吧?在當年你那麼拋心拋肝爲之付出的女人,今天竟然會用這種手段來對付你!勢要讓你一無所有,成爲喪家之犬!哈哈……”
她又笑,笑的臉頰更爲扭曲,“哈哈,蘇亦琛!”她用手點指他,“在當年你讓我受過的所有痛苦,都將由何詩雨來償還給你!哈哈……!”
她點指着蘇亦琛的手狠狠甩下,是一種暢快,“這種被心愛人傷害是怎樣滋味,你嘗受到了吧?哈哈……你愛她,她卻不愛你,她愛着別人,甚至是恨你,這種滋味你嘗受到了吧?!”
溫美琪不再笑,而是望着蘇亦琛,眼中是那般絕望與冰冷,“蘇亦琛,我只向香港警方借用了你幾個小時,現在時間也該差不多了,你可以跟我走了。”
蘇亦琛落寞的站在那裡,高大的他,眸中晦暗,看不出任何感情。
他知道,他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溫美琪帶他回來不過是看這一幕的,他一早就知道,溫美琪其實也恨他。
恨他恨得還是徹心徹肺,他知道,在七年前他傷害了她。
如今她肯花這麼大的力氣帶他從香港回來一趟,不過是爲想看這一出好戲而已,想看他在何詩雨報復和傷害下是怎樣落寞和扭曲,甚至是失控和痛苦。
只可惜,他擡起眸來望着溫美琪,道,“對不起溫小姐,我讓你失望了。並沒有讓你看到我傷心欲絕,徹底發瘋的模樣。”
他磊落的站在那裡,動作瀟灑,轉身,向會議室門外走去,高大的背影,透着屬於他的獨有霸氣。
“等一等!”溫美琪急切出聲,嗓音微微顫抖,“求我!蘇亦琛只要你求我,我就可以不讓你去坐牢!”
蘇亦琛腳步頓住,他知道溫美琪既然肯提出來,她就一定可以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