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平偉煊三個字徹底惹惱了樑上君,他一看到那三個字就失了冷靜,用歐陽墨軒的話說,但凡是牽扯到夏純的事,他就沒有理智。
他覺得夏純是因爲平偉煊纔對他冷漠,逃到a市去,她有可能真的還忘不了平偉煊,那天她對他說,她只答應和他好好相處,但不保證會愛上他!
原來她和姓平的還一直藕斷絲連着!
“平偉煊,不要再給我打電話。”
當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時,夏純惱怒地按下接聽鍵,衝着電話惱怒地吼了出去。
“純純,我知道你現在不想看見我,但我之前答應過陪你一起跟小天過生日的,你要是不願意看見我,那我現在就回去。”
她心頭一驚,顫抖地問:
“你現在哪裡?”
“我在你家樓下!”
電話裡,平偉煊的聲音有些遲疑地傳來,語氣裡透着隱約的期待,夏純拿着手機的手一抖,差一點沒把手機掉在地上。
腦子裡最先閃過的念頭就是,慶幸剛纔他沒有碰上樑上君。
若是碰上了,怕是樑上君不是氣憤地離開那麼簡單。
“你回去吧,我不想看見你。”
她緊緊地抿了抿脣,強壓下心頭的波濤翻騰,之前他是答應過她,要陪她一起去跟小天過生日,可現在,太晚了!
一切都太遲了,小天沒了,他的誓言也是謊言,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再見面的必要。
“純純,你是不是和樑上君在一起,好吧,你不想見我就算了,我把東西放在門衛室,你一會兒記得拿,我聽說司筱箐去醫院找過你麻煩,還打了你,純純,樑上君真值得你爲他如此委屈自己嗎?”
“那是我自己的事,平偉煊,你把東西一起帶走吧,以後也別再打電話給我。”
話落,她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
墓園裡,夏父夏母和樑上浩已經把花放在了墓碑下,把紙錢也燒給了夏天,見夏純一個人來,樑上浩眉間泛疑:
“純純,我哥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夏純微微一笑,說:
“你哥臨時接到電話,有事趕回a市了,阿浩,你今晚就住在我們家吧。”
夏父夏母也是一臉疑惑,看夏純的眼神充滿探究,見她臉色微微泛白,眼睛又微微泛紅,那模樣怎麼看都是流過淚。
夏父想問什麼,可一旁的夏母用手輕碰了碰他衣袖,他想說的話便又咽了回去。
墓碑上,夏天眉目含笑,俊朗帥氣,特別是那雙眼睛定定地看着夏純,像是在問她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欺負……
“小天,生日快樂!”
夏純心裡千言萬語最後只化爲一句簡單的生日快樂,還一出口就被吹散在清風裡,遠處一排樹枝上落葉飄飛,莎莎地聲響,仿若是夏天在輕言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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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你現在哪裡?”
樑上君怒氣衝衝地在高速路上飛馳時,沈貓妹打來電話,一開口就問他在哪裡。
“什麼事?”
樑上君的跑車嗖地一聲超過前面一輛奔馳,溢出薄脣的聲音沉冷淡漠。
“我剛得到消息,有人爆料你老婆的身世,說她不是夏志生的女兒。”
“什麼?”
樑上君眸色倏地一冷,一閃神,速度過快的跑車差點親吻上前面那輛的紅色轎車的車尾,他急忙打方向盤,險險避開,車子超了那輛紅色轎車,他才減速……
“我可是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才告訴你的,電話是十分鐘前接到的,關於夏純的身世……”
樑上君握着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深暗的眸底覆上一層濃得化不開的陰沉,厲聲問:
“是什麼人爆料的?”
“不知道,這本是爆料的趙嵐,這頭條一旦上去,定能狠狠打擊司家,讓司成耀顏面盡失,我是怕你到時又發瘋,所以跟你說一聲。”
“沈貓妹,你有什麼要求,說吧!”
樑上君很快地冷靜下來,沈貓妹這個六親不認的女人,她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任何一條能爲她報社帶來利潤的新聞。
她現在打電話給他,定然有條件的。
只是,不管什麼樣的條件,他都得答應。
該死的,讓他查到是什麼人爆料的,他非讓他付出代價不可。
“君子,你別說得這麼難聽,我們好歹是親戚,我完全是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告訴你這個消息的,這樣吧,我在報社等你,你一會兒來,我們當面談。”
樑上君眸底劃過一抹深暗,沉聲答應:
“好!但我現在不在a市,三個小時後,我去你們報社找你。”
沈貓妹提出讓他去報社,他便已經猜到她想要什麼了,結束通話,腳下油門一踩,豪華跑車立時如箭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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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純,你是不是和我哥吵架了?”
樑上浩沒留下過夜,從墓園回來後,他便要回家,說有幾句話想單獨和夏純說,夏父夏母先回了家。
只有他們兩人時,他無所顧慮,問得直接了當。
夏純臉色微變了變,扯起一抹牽強的笑,故作輕快地說:
“阿浩,不好意思,我害得你要打車回去,你哥當時是被我氣得,一怒之下就開着車自己跑了,纔會把你丟在這裡,你回去也別怪他。”
樑上浩輕笑,也學她的語氣,調侃道:
“純純,你還真有本事,你是第一個能把我哥氣得失了理智的人,他爲了你把我這個弟弟都給扔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氣他的,等他哪天惹怒我的時候,我也氣氣他。”
夏純被樑上浩說得哭笑不得:
“我什麼也沒做,他自己要脾氣太壞,要是像阿浩這麼溫潤爾雅的,那肯定不會輕易發火啊。”
說這話時,她不禁又想起他那天在海港之家發飆的情景,看來不管多麼溫柔的男人惱怒起來都是可怕的。
而樑上君那個有着多重性格的男人更是可怕,就憑一個電話號碼就武斷她和平偉煊糾纏不清,不知該說他太在乎,還是太不信任她。
樑上浩俊眉一挑,笑容越發的陽光燦爛,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說:
“純純,我回去一定把我哥欺負你的事告訴我媽,讓她替你出氣。”
夏純小臉一變,急忙搖頭:
“別,阿浩,你可千萬別說,我和你哥就是意見不合鬧了矛盾而已,你一會兒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回到a市沒有。”
“你還擔心他?”
樑上浩疑問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眸帶笑意地看着她。
夏純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上前一步,替他拉開出租車的車門,笑着催促:
“你快上車吧,到了家給我打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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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欣,我已經聯繫好了醫生,明天就讓人陪你去g市把手術做了。”
司翰宇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仿若是從地獄發出來的,冷冽的鷹眸掃過付敏欣尚未隆起的平坦小腹,現在打掉孩子,對她的身子不會有太大的傷害,時間越長,傷害則越大。
付敏欣小臉卻在他這一句無情的話裡變得慘白,她清眸竄過恐懼,本能的往後退了兩步,顫抖地說:
“不,表哥,我不打掉孩子,只要我不說,沒人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
“沒有不透風的牆,敏欣,只有打掉這個孩子,你才能斷了對樑上浩的念頭,你記着,你想要任何男人表哥都給你,唯獨樑上浩不行。”
付敏欣的眼淚奪眶而出,激動地道:
“我不要樑上浩,不要,我只要肚子裡的孩子,表哥,翰林表哥的事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就不能試着放下嗎?”
司翰宇鷹眸驀地染上陰鷙,厲聲道:
“不能,除非樑上君死掉!”
他就是恨樑上君,恨他的優秀,恨他的虛僞,更恨他害死了翰林,他手足同胞,虧翰林一直把他當成最好的兄弟,朋友,在雲南的時候本來該他樑上君落入毒販手裡的,可他卻躲過了,害得翰林……
他眼底的恨意好似濃得化不開的霧,撥開一層又立即涌上一層,除非樑上君死,否則,他心裡的恨意便無法散去。
付敏欣很熟悉司翰宇眼裡的這種陰森殘妄,她撲上去求他:
“表哥,就算樑上君害死了翰林哥,可這和樑上浩沒有關係,和我肚子裡的孩子更沒有關係……”
司翰宇陰冷地盯着她,狠戾地說:
“你想要孩子以後可以再生,但這個孩子絕對不能要,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去g市打了胎就在那裡住上一段時間,我請好了月嫂照顧你,把身子調理好了,以後你想要多少孩子都行。”
“表哥……”
付敏欣的眼神一點點變得絕望,心痛得難以呼吸。
司翰宇皺了皺眉,沉沉地凝着她,鷹眸裡的恨意一點點退去,冷硬的五官線條上浮起一絲柔和,擡手替她擦去臉上的淚,輕聲說:
“敏欣,樑上浩和這個孩子,只能活一個!”
付敏欣雙腿一軟跌跪在地,含淚的雙眸因爲太過震驚而圓睜着,不可置信的望着司翰宇。
她渾身都在發顫,一肌刺骨的冰寒自她腳底竄起,瞬間蔓延至她周身,血液都被凝固了,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小嘴微張着,喉嚨裡卻發不出一個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