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王聞言面露苦笑,“南無阿彌陀佛,老衲只是一個外來比丘,如何能夠修改佛門戒條。”
“大師,實話說與你,貧道對佛教最大的不滿便是佛教出家修行,此舉會導致我中土人煙稀少,人丁不盛,若是三這條大師不應允,貧道絕不會留佛門在中土傳揚。”莫問正色說道。
莫問言罷,孔雀王皺眉不語,莫問的神情語氣異常嚴厲,表明這三條是他的底限,沒有任何迴環的餘地,若不遵行,萬千僧尼將有斷頭之厄。
“即便老衲有心修改,那中土僧尼亦不會遵行。”孔雀王說道。
“大師,只要你能革此弊端,晉,秦,凉,代護國國師之位你可隨意挑選。”莫問說道,佛教與道教的關係與胡人和漢人的關係有相似之處,如果佛教沒有自西域傳來,中土道人還在夜郎自大不思進取,佛教的到來直接導致了道教的反省自身,提高自身,故此佛教有留存的必要,但前提是佛教不能害的漢人斷子絕孫。
“老衲要往代國傳法。”孔雀王點頭說道,他是佛祖等流身,能夠在瞬間權衡利弊。
“可。”莫問點頭答應,對方的言下之意是已經答應了他的要求。
孔雀王點頭過後直身站起,緩緩擡起了右掌手掌,莫問擡起手掌與之擊掌,擊掌爲盟等同締結契約。
“大師,餘下瑣事我們便不去一一推敲,但貧道對佛教神通甚是好奇。”莫問面露微笑,雖然達成了共存的契約,仍然要分出勝負,勝負將決定道家與佛家誰爲君,誰爲臣。
“請真人示下。”孔雀王點了點頭,佛教與道教不但在教義上有差別,在神通和法術上也有差別,佛教不重肉身,只修精神,此舉導致了佛門中人肉身虛弱精神力強大,而道家則恰恰相反,道家認爲身體是修行的承載,注重對肉身的修煉,擁有強大的靈氣修爲,這種差別令得雙方很難找到一個適用雙方的比拼方法,而二人又都是得道高人,自然不能似街頭雜耍那般賣弄,亦不能像武夫那樣拳打腳踢。
莫問自心中暗自沉吟,尚未想出合適的比拼之法,忽然察覺到上空氣息有異,仙樂隨即傳來,異香自上空瀰漫。
“天樞子,接旨。”上空傳來了天官的聲音。
莫問衝孔雀王擡手告罪,轉而邁步出門,只見上空停着天馬八乘車輦,九宮儀仗,六部樂師和十二位瑤池仙子分居車輦左右。
“玉帝有旨上清宗天樞子入道二十六載,修行圓滿,證位金仙,即刻上天,受職聽封。”天官高聲宣旨。
“福生無量天尊,煩勞天官回稟玉帝,貧道俗事未了,請準滯留凡間。”莫問稽首說道,實則召請金仙的聖旨遠不該這麼簡短,但他曾經鬧上天庭,爭議頗大,故此天庭便力求簡短,不提功過。
“真人所言,下官定會轉稟玉帝。”金仙是凡人修行所能達到的極致,放棄了金仙位將成爲不受三界約束的散仙,雖得自由卻永遠失去了天庭的官職,不過傳旨天官並沒有奉勸莫問聽封,因爲莫問很不聽話,去了天庭怕是也會惹出亂子。
莫問衝那天官點了點頭,轉而邁步回到了禪房,被晾在外面的天官帶着一干衆人回返天庭。
“恭喜真人。”孔雀王合十道賀。
“多謝大師。”莫問稽首還禮,他能夠證得金仙位次乃是因爲孔雀王答應了他提出的三條要求,出家是佛教的教規,這個教規與佛教的教義是緊密相連的,無法改變,但是這個教規有可能造成漢人絕種的嚴重後果,對於這樣一個教規,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教規之上增加三個前提,孔雀王應允了此事,漢人也就不會因此佛家的廣爲推廣而出家絕後。
孔雀王微笑點頭。
“大師,你我乃是友人,自然不得動手切磋,道佛皆以度人救苦爲己任,不如你我自酒色財氣之中各選一人,分頭度化,可否。”莫問言歸正傳。
“就如真人所言,我們可自五戒之中再選一人,如何。”孔雀王笑道,莫問所說的這種比拼方法是高僧高道鬥法用的最多的一種方法。
莫問聞言微笑點頭,孔雀王此舉表明對這場友好而和平的較量充滿自信,唯恐出現二二的情況而分不出勝負,選五人就不會有平局的出現。
“殺盜霪妄酒,真人選定。”孔雀王說道。
“就選那五戒之首吧。”莫問隨口說道,這種比拼雖然不是刀光劍影,卻是非常兇險,雙方各自代表佛教和道教,涉及到顏面問題。
“如真人所言。”孔雀王點頭說道。
“大師,你有天眼遍察之能,就由你選定五人。”莫問說道。
“乾坤。”孔雀王問道。
“不定乾坤,只選其最。”莫問搖頭說道,孔雀王所謂的乾坤是指男女,他的意思則是不分男女,只選最難的。
孔雀王聞言點了點頭,垂眉閉目,片刻過後睜開了眼睛,“燕國慕容振雄爲好殺之人,晉國李公浩爲好酒之人,秦國屈正爲好霪之人,代國祝君夢爲好財之人,凉國李詩韻爲好氣之人,此人爲婦人。”
“最後一人你我先到先度,餘下四人你我各執其二。”莫問說道。
“先選者,得一四,後選者,定二三。”孔雀王笑道,雖然事觀雙方顏面,二人卻並不緊張,更多的是將此事看成一場友人之間的遊戲。
“大師外來是客,請。”莫問說道,對方的意思是選第一個的人就必須接受對方選剩下的第四個人,也就是最容易的和最難的,他不想要最難的那個,故此放棄最容易的那一個。
“真人就不擔心老衲作弊。”孔雀王笑問。
“你不會,況且你我都有分身之能,可以監察對方。”莫問笑道。
“那好,老衲就選那代國的祝君夢。”孔雀王說道。
莫問聞言哈哈一笑,果不其然,孔雀王選了個最容易的,錢財乃身外之物,貪財之人總有滿足的時候。
“貧道選那好殺的慕容振雄和好酒的李公浩。”莫問將好色的屈正留給了孔雀王,他之所以不先選,主要就是爲了避開這個色,食色性也,食與色都是人的本性,根本就改不掉。
孔雀王聞言亦是哈哈一笑,轉而將五人的具體位置一一告知莫問。
孔雀王說出一處,他的元嬰就前去查看一處,待得孔雀王說完,他已然知道了五人所在的具體位置。
“以幾日爲期。”莫問問道。
“每人至多七日,七日之後由對方考驗,如何。”孔雀王說道。
“可,可以使用法術神通,卻不得影響對方心神。”莫問點頭同意,孔雀王的意思是自己度化的人需要由對方出手考驗,只有經受住對方的考驗才能算度化成功,他和孔雀王都會爲對方度化之人極力撩撥,這會度化增加了難度,只有徹底度化才能受得住對方的考驗。
“那是自然,不可影響對方心神,不可傷及對方,老衲先去了。”孔雀王說道。
“且慢,此事總要有個彩頭才得盡興。”莫問笑道。
“你我身無長物,何來彩頭。”孔雀王抖了抖寬大的僧袍,他的僧袍是由羽毛幻化的,而莫問的道袍是以靈氣凝聚的,當真是身無長物。
“賭上一壺酒,敗者自飲。”莫問說道。
“酒破戒,賭亦破戒,也罷,就一壺酒。”孔雀王勉強答應下來,憑空消失了身影。
莫問分出元嬰跟着孔雀王去了代國,本體出得禪房,騰雲趕赴燕國,不得受封本體就無法瞬移,不過騰雲之法行動亦快,午後動身,傍晚時分便來到了燕國,此時孔雀王已經開始到得代國,開始讓那祝君夢大發橫財了。
見此情形,莫問放下心來,不管是仙還是佛,都無法窺人心中所想,孔雀王所用的方法是讓對方知足,這個辦法算不得良策,只能算是無奈之策。
懷揣慶災樂禍之心,莫問尋到了慕容振雄,這慕容振雄是燕國皇親,官拜大將軍,鎮守臥馬郡,這臥馬郡位於燕國正西,爲邊關重鎮,西方三百里外就是代國邊境。
莫問尋到慕容振雄之時此人正在吃飯,在其面前擺着一隻巨大火盆,雖然此時已經開春,燕國地界仍然很是寒冷,與常人的飯食不同,此人吃的是一條人腿,這條人腿放在火盆上方的銅板上炙烤,此人一邊以匕首割肉咬嚼,一邊開懷暢飲,在火盆對面的木牀上斜坐着一個身無寸縷的年輕女子,此人雙臂和右腿已失,傷口已經進行了包紮,此時正愕然的看着慕容振雄大口咬嚼銅板上帶血的人肉,這條腿就是屬於她的。
慕容振雄年紀在五十歲上下,長的異常高大,吃喝的同時還會與那女子說話,那女子年紀不過十七八歲,只是啼哭,並不答話。
只要這女子低頭或移開視線,慕容振雄就會自火盆之中拿出那燒紅的銅夾過去烙其前胸,逼迫那女子親眼看着他吞食她的右腿。
那慕容振雄在做這些事情的同時表情並不癲狂,而是異常平靜,動作亦極爲嫺熟,這表明他此時神智是清醒的,類似的事情之前已經做過多次。
見此情形,莫問微微皺眉,此前遇到類似的事情他的處置方法都很簡單,直接殺掉,但二人有言在先,不能使用武力,別說殺了,就是打都打不得,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