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浪濤滾滾,拍擊着冰冷的石塊,冰藍色的的海面上泛起泡沫,氣氛壓抑的有些令人窒息。
在東海附近一處礁石上,張紫光和雲空並肩而立,看着洶涌的海水,半晌,張紫光道:“你在路上有何發現?”
雲空略微一怔,旋即道:“自從東瀛人離開後東海附近民生凋敝,若是再無這幾大門派統領,老百姓們就慘了。”
張紫光輕嘆一聲,道:“沒想到八腳怪有如此力量,逼得那些門派閉門不出。”
雲空沉吟片刻,緩緩道:“我想,我們現在無需同東海門派的人見面,現在這裡住上一陣,調查一番,我現在隱隱覺得,八腳怪不單單在混在東海門派中。”
張紫光點點頭,二人決定先在附近安涼城一個客棧中住下,再從長計議。
入夜,絲絲涼風吹過,蚊蟲在微弱的燈火下成羣結隊地飛行着,這個昔日繁華的城市顯得格外冷清,只有一個三層閣樓,燈火通明,成爲了城市裡唯一的光亮,不時還有歌聲從裡面傳出。
這個閣樓,是安涼城最大的娛樂場所,亂花樓。此刻官員和富商們正在其中左擁右抱着一個個花枝招展的歌妓,觀看着優美的舞蹈。
“看,她就是小鴛鴦姑娘。”一個方塊臉的年輕人對着身邊的大鬍子中年人笑道,大鬍子順着年輕人所指看了過去,目光頓時直了起來,那是個身材窈窕修長,長相甜美渾身上下充滿誘.惑的女子,高聳的胸部在緊身衣服的包裹下勾勒出美麗的弧度,纖細的腰枝輕輕舞動,薄紗之下,雪白的肌膚透着紅潤,若隱若現,每一個眼神,都能引得男人心笙盪漾。
“怎麼樣啊,大人?”方塊臉一臉淫笑,拍着大鬍子的肩膀,道。
大鬍子戀戀不捨地收回目光,嘆道:“此等絕色,真乃我平生僅見。”
聽得此人有意,方塊臉男子趕緊湊過來,壓低聲音,道:“您若是願意,這姑娘今晚可就是您的。”
大鬍子一聽,頓時來了興致,眼睛中閃着興奮的,道:“當真?”
“這還有假?”方塊臉笑着道,下去對着侍女囑咐了幾句,然後一臉笑容地走來,道:“大人,一切如您所願。”
大鬍子男子高興地搓了搓手,繼續興奮地看着正在翩然起舞的小鴛鴦姑娘,目光更加熾熱。
宴會散去,一輛馬車停在了亂花樓下,大鬍子一臉罪態,擁着小鴛鴦姑娘就上了車。
此時已是深夜,烏雲擋住了月亮,空空蕩蕩的大街上,只有馬車行進發出的吱呀吱呀的聲音。
大鬍子男子與小鴛鴦姑娘一路說笑,當馬車行至一個僻靜無人的衚衕是,大鬍子再也按捺不住上身的*,開始摟住小鴛鴦瘋狂地親吻起來,小鴛鴦顯然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絲毫不緊張,口中發出嬌媚的呻吟聲附和,不多時,兩個赤.裸裸的身體便開始在車中纏綿。
就在二人正翻雲覆雨,體味魚水之歡之時,陡然,大鬍子感到胸口
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下意識地朝下看去,只見小鴛鴦的一隻素手,正插在自己的心窩處,鮮血順着嫩白的手臂,緩緩流淌而下。
“啊…”大鬍子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聲,然後瞪着驚恐的眼睛,到了下去,小鴛鴦穿好衣衫,冷冷掃了一眼斜靠在車坐上的屍體,冷笑一聲,然後化作一道青光,鑽進了屍體中。
馬車在黑暗中不知要駛向何方,車伕仰面超天,倒在車上,七竅流血,已經死亡。
翌日,天明。
張紫光正在屋中酣睡,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他戀戀不捨地起身,揉了揉腥悚的雙眼,下牀開門。
雲空站在門外,臉色有些焦急,一見他開門,就趕忙開口說道:“快些準備出去,出事了。”
張紫光的神經頓時緊了起來,問道:“何事?”
雲空道:“城中出了殺人案,我懷疑與八腳怪有關!”
張紫光臉色嚴肅起來,迅速穿好衣衫,與雲空一道向樓下走去。
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們向着一個平日裡很少有人涉足的小巷蜂擁而至,這裡,已經是一片狼藉,一批渾身帶血的黑馬瞪着驚恐的眼睛,倒在道路旁邊,一輛殘破的馬車倒在小路中央,一個車伕曝屍於此,胸口處一個傷口觸目驚心,他的旁邊,一個美麗少女赤.裸着身體倒在那裡,表情驚恐,似在臨死之前,看到了什麼可怕之事。
幾個官差模樣的人,正在檢查着屍體,領頭的一人圍着現場象徵性的走了幾圈,就不耐煩地對着手下吩咐道:“將這些東西擡回去,聽大人發落。”說着所有在場的差役紛紛動手,七手八腳地將散落在各地的物件擡走。
人羣中,張紫光和雲空對視一眼,張紫光小聲問道:“你怎麼看?”雲空略微沉吟,道:“這件事情,乍看之下像是普通殺人案,但是你看那車伕胸口的傷口,這個世上,什麼武器可以留下這麼大的傷痕。”
張紫光在車伕的胸口處掃了一眼,道:“除非……有人用錘子,直接砸了進去!”
雲空搖頭一笑,眨着眼看着對面的少年,道:“張師弟認爲,這可能嗎?”
張紫光苦笑一聲,道:“自然不可能,但是,若是直接用手,插進他的胸膛,並在他體內攪動,你說,會有什麼後果?”
雲空聽了這話,猛然一驚,雖說現在豔陽高照,但他卻像墜入冰窖一般寒冷,冷汗從後背留下,不多時就打溼了衣衫,他扭頭看向張紫光,一臉難以置信,問道:“這麼狠?”
張紫光臉色如古井無波,道:“世間之事,有何不可能,說不定,這個案子的兇手,就是那個八腳怪。”
雲空臉色稍稍緩和,點了點頭,道:“恐怕,也只有她,纔會如此狠毒吧,如今,我們是否應該將此事調查一番?”
張紫光用手摸着下巴,目光掃向四周,忽然看見人羣之中,一個方塊臉的高個男子,神色慌張,正欲衝出人羣離開,張紫光眸中掠過一絲興奮,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道:“我們跟蹤那個男的,我想從他身上,或許能夠發現什麼。“
雲空雖然不知道這個少年究竟想要做什麼,但是他相信,一個如此老成持重的人,做出的每一個決定都有他的道理,當下也不遲疑,跟這張紫光走了過去。
二人隨着方塊臉男子行至安涼城最繁華的街道,由於二人道行高深,又都善於隱藏自己的氣息,因而這個男子絲毫沒有發覺自己被跟蹤了。
終於,在亂花樓下放,男子停住了,一閃身就進入了樓中,雲空眉頭輕皺,問道:“這個人,居然是妓院裡的人物,我們是否追進去?“
張紫光豎起右手的中指,輕輕搖了搖,道:“彆着急,待會兒或許還有發現。“
見張紫光如此一說,雲空也就不再吭聲,由於知道對方的真正實力,所以再跟張紫光相處時,雲空會以一種很順從的姿態迎合對方,因爲現在只要稍有得罪,日後的蜀山,就會有一個極其難纏的敵人。
二人潛伏在亂花樓對面的巷道內,兩雙眼睛死死盯着樓中,約莫過了大半個時辰,一個紫衣中年男子一臉警惕之色走進了樓中,在進入入口的那一剎那,他猛地轉身,在確定沒被跟蹤之後,才安心走進樓中。
雲空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小聲自語道:“怎麼會是他?”張紫光眉毛一掀。小聲問道:“你認得他?”
雲空一邊目不轉睛地盯着亂花樓一邊小聲解釋道:“這個人,是東海青劍閣的長老雷剛,一個很厲害的角色,曾經來蜀山拜會過。”
張紫光眼中掠過一抹疑惑之色,道:“奇怪,東海之盟不是常年龜縮在他們的集合地不出來麼?怎麼現在來這裡逛窯子了?”
雲空道:“或許此事與青劍閣有關吧,我們現在是否進去?”
張紫光嘿嘿一笑,點點頭,一個瞬移就消失了蹤影,雲空一臉苦笑,面對天級高手,他的差距令他有些無地自容,他收斂起氣息,悄無聲息地飛進了樓中。
亂花樓中,一片安靜,只有少數幾名管理人員在走動,姑娘們“勞累”了一夜,現在正是養精蓄銳的時候。二人成功的避開了人們的視線,在房樑上跳躍,不多時,二人就來到了一個打聽前面。
這個大廳,大門緊閉,周圍的窗子也鎖的嚴嚴實實,宛如一個密室。
雲空輕輕皺着眉,臉上掠過擔憂之色,悄聲道:“張師弟,這個大廳,我就不進去了,雷剛是個天級高手,若是散開靈魂之力探查,按我的道行,十有*是要被發現的。
張紫光舒了一口氣,道:“你再外面放風即可。”說着他再度瞬移,來到了大廳一個窗子的後面,側着耳朵仔細傾聽。
只聽裡面,一個嘶啞而憤怒的聲音說道:“你說我們青劍閣的長老,來過你這個妓院?”
方塊臉男子唯唯諾諾,小聲應承,道:“是的,嘴天雷大人確實來過,臨走時還帶走了一個姑娘,就是今天早晨,發現屍體的那個。”
雷剛緩緩坐下,輕舒了口氣,聲音悲愴淒涼,小聲道:“師弟啊,你怎麼如此糊塗?”
張紫光微眯着眼睛,仔細聽着房中二人的對話,越聽越驚奇,只聽雷剛嘆道:“唉,沒想到師弟如此糊塗,竟然不顧身份,來這種場所,實在令我心寒啊。”
瘦高男子訕訕一笑,道:“長老啊,有這種慾望,也是人之常情啊,現在,關鍵是雷長老失蹤,我們亂花樓的名媛又不幸被殺,貴派…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吧。”
“嗯?”聽出了瘦高男子話中的玄機,雷剛忽然扭過頭來,眸中不經意間閃過一道光芒,但瞬間收斂,他輕吐一口氣,盯着對方,眉毛一揚,問道:“您的意思,是懷疑你們亂花樓*的死,與我們青劍閣有關了?”
瘦高男子趕忙陪笑,道:“呵呵,我可不敢,只是堅信貴派會主持公道便是。”
“呵呵,無奸不商啊!”雷剛一拍大腿,說道,猛然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甚至有些猙獰,他臉上帶着泛着殺機的笑容,猛然說道:“呵呵,既然這樣,就讓閻王爺幫你主持公道吧!”
刷,紫色的長劍劍芒吞吐,一道霹靂凌空而降,順着後背直接進入了瘦高男子的身體,瘦高男子一聲悶響,身體開始燃燒起來,不多時,就只剩地上的一團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