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昱爲之失笑:“哈,擠牛奶,這話有些意思。那麼你認爲我是思慮不周,沒有想到?”
劉天仙怔了一下:“應該不會吧?那就是,就是你不怕?”
趙昱搖頭:“我可是‘仙人’!我爲什麼要怕呢?怕也該是他們怕我,而不是我怕。”
趙昱笑眯眯的:“人心有多複雜善變,我比你懂。而當權的人,排斥一切不受控制的存在,這個你知道,我也知道。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能奈何的了我。”
“你自信過頭了吧?”
劉天仙撇撇嘴:“帝國有的是強大的元炁武器。一百多年前就能一炮打到月球上去,何況是現在?”
趙昱失笑搖頭:“再強大的武器,也要打的到纔有用。不要說一炮打到月球,就是一炮打碎太陽,那又怎樣呢?如果我願意,我坐在家裡,就在這裡,我一把把他們全都捏死。或者下個咒,讓他世世代代都是低能兒。”
對於趙昱這樣境界的存在,凡俗的世界,是沒有手段能夠束縛他的。
他此前降臨,探手把帝國最頂尖的幾個人一把攝來,潛在就有震懾的意思。
曹孟德時,還是古代,遠遠還沒有研究出強大的元炁武器,彼此又有深厚的友誼,因此能與趙昱相安無事。但趙昱可以肯定,如果曹孟德能夠拿的住他,以曹孟德的心性,未必不會動手。
梟雄之爲梟雄,絕不會因友誼而瞻前顧後。
而如今,帝國發展千多年,正如劉天仙所言,一炮打到月球的元炁武器在一百多年前就研究出來了,何況現在?天知道已經誕生了多麼厲害的武器。這些東西,未必就不會給他們巨大的信心,讓他們以爲,可以憑藉這些外物,拿下趙昱。
劉天仙以爲趙昱沒想過,但怎麼可能沒想過呢?
趙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最符合自身需求的。
修士修行的過程,是一個趨於完美的過程。除非被煞炁影響腦子發昏,或者刻意爲之,否則一言一行,都符合自身潛意識的需求。趙昱不喜歡麻煩,所有自然而然就會避免麻煩。
“這麼厲害?”
劉天仙驚訝道。
趙昱笑道:“仙之爲仙,自然有超乎想象的地方。我若要走,以我如今的境界,不需一刻時間,就能離開太陽系。我遁法展開,元炁爲之開道,五行皆在心中,這區區凡俗宇宙,除了極少數天生造化的惡劣之地,沒有任何地方能困的住我。”
又道:“我若怒而殺人,就是藏到地心去,也是枉然。”
仙家的神妙,自然不是劉天仙所能理解的。但並不妨害她心生羨慕。
道:“爲什麼我不能修仙呢?你傳下的武道,現在每個人都會,修仙就那麼難嗎?”
趙昱仰躺下來,淡淡道:“你這樣的話,有人問過我不下千百次。”
他略微嘆息:“若是仙道易修,我如今也不會孤獨一人。我有妻妾五人,眼睜睜看她們歸滅,你覺得我當時怎樣心情?”
劉天仙訝然道:“你還有妻妾?”
“爲何沒有?”趙昱淡淡道:“我的事,帝國當未傳聞。但不代表沒有。如今好幾個千年世家,都是我妻妾的孃家。”
片刻後,趙昱道:“仙道修行,不只在肉身根骨。武道修行,只是仙道的第一步,根骨強的,修行快。但武道修行到極致,達至脫胎換骨之時,要進一步成爲真正的修士,便在於真靈。”
這樣的話,趙昱也不知道自己說過多少次了,但每次有人問的時候,他都會說一遍。
“真靈?”
劉天仙眨眼疑惑。
趙昱道:“生靈孕育,天地自有一股造化,宇宙本源降下一點真靈,才能成就神魂,否則便只是個軀殼,而沒有靈性。這就是真靈。每一個生靈,就算是蟲子,也有真靈。只是大小深淺不一。而要修行仙道,於真靈之上,便有要求。真靈須得沾染大道的一絲印記,也就是有了根性,纔有踏足仙道的資格。而這凡俗宇宙,幾乎所有的生靈,宇宙本源降下的真靈,都是空白一片。”
說到這裡,趙昱面露悠悠:“吾師混空老祖與我說過,他行走宇宙,見了不知多少生靈,只找到三五個有真靈的。”
“你就是其中之一?”劉天仙好奇道:“那真靈根性又是怎樣一種存在呢?”
趙昱微微搖頭:“我雖能隱約照見自身真靈,但也不知其到底是怎樣的存在。以我修爲,還遠遠不足以探索宇宙本源和大道印記。”
“宇宙本源撒播真靈,就好比灑下了許多沙礫,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最尋常最普通的沙礫,而擁有根性的真靈,就如同夾雜在其中的金沙,可堪造就。”
“這不公平。”
劉天仙脫口而出。
趙昱看她一眼:“公平?那你認爲什麼是公平?”
“要麼都有根性,要麼都沒有。”她理所當然。
趙昱嗤笑:“這就是你的公平?”
他道:“宇宙給了你真靈,讓你成爲一個有思想有靈性的生靈,提供給所有成長的資源,你不感激。反倒責怪沒給你更好的?這就是人心不足。本源撒播真靈,就如同你灑下一把沙子,你絕不會在意某一粒沙礫會落在什麼地方。也不會在意其中某一粒沙礫與其他的沙礫有什麼不同。這纔是公平。有的人生在富貴之家,生來高高在上,有的人生在貧窮之家,生來困苦厄難。你能在我面前,經歷別人不能經歷的,聽到別人不能聽到的,你覺得對其他人公平嗎?”
趙昱站起來,負手看天:“我有根性,我覺得我與人不同,我能成就仙道,這是我的機緣,不存在公平與否。如果根性能轉移,我也不會把自己的根性送給別人。”
他回頭看了劉天仙一眼:“你該下山了。”
劉天仙神色一滯:“可剛纔...”
“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剛纔我讓你自選,現在我要你離開。我念隨心動,無不如意。”
趙昱悠悠:“只是不想,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