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遙微笑的眯着眼眸,微微垂首看着抱頭蹲地的朱珠珠,心裡隱隱約約有些瞭然,爲什麼殘月獨獨會選上她。
如果說殘月最開始看上她,是因爲她有點半妖的成分,那麼現在朱珠珠已經完完全全的是個女人了,這又該怎麼解釋?
應該是心性和性格佔據了大部分吧?以往殘月擇主,無不是清冷孤傲,落陽擇主,必是性情如火。可眼下朱珠珠的性子顯然與清冷孤傲搭不上邊,原來這上古的神力也想換換口味了?
朱珠珠看到面前一個美到冒泡的男人,當下也忘了要繼續揉鼻子,呆愣愣的站起來訥訥的開口道:“你……美男哥哥,你是誰?”
天遙先是一愣,沒想到在外人的口中都是被稱之爲“天遙老人”的自己,眼前這個小妮子倒是真敢下口,美男哥哥?嗯……嗯,比什麼勞什子的老人好聽多了。
“珠珠,叫我天遙哥哥就好。”天遙伸手揉亂了朱珠珠頭頂的發,又回身看了一眼小紅桃,問朱珠珠道:“這是你朋友?”
小紅桃也沒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郎燼寒算得上美男子了,可徐風涯也可以稱得上是“風情萬種”,那個養老虎的男人,更是給女人一種浮生若夢的感覺,可沒想到眼前的銀袍男人,簡直就是極品中的極品,妖孽中的妖孽啊!
“呃……是,這是我的死黨,小紅桃。”朱珠珠將小紅桃拉到自己身旁,她早就看出小紅桃眼中的癡迷,現在讓她站在自己身旁,不是能更正面直觀的近賞美男麼?
天遙一笑,又伸手拍了拍小紅桃的肩膀,輕聲道:“果然……前途無量……”
留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後,天遙便逗弄着臂膀上的雪鸞靈兒,緩緩的向着院子中的那顆樹走去。
朱珠珠吧唧着“天遙哥哥”這四個字,那男人一頭雪發,想來歲數不小了吧?可看面相上又跟阿玉不相上下,真是個怪人。
“小紅桃,我想死你了!”朱珠珠將小紅桃拉進屋裡後,立刻來了個熊抱。
小紅桃當下也先把那個天遙美男扔在一旁,激動的抱着朱珠珠又叫又跳,“珠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有所不知,前幾天你差點就嗝屁朝樑了,簡直要把我跟徐風涯嚇死了!”
兩個女人坐在屋子裡嘰嘰喳喳的說的昏天暗地,小紅桃又把當日的險情,跟朱珠珠細細說了一遍,朱珠珠連連撫胸,暗歎好險。
“珠珠,你現在可不是一般人呢!”小紅桃一臉高深莫測的看着朱珠珠,眼神裡都是壞笑。
朱珠珠先是一愣,隨即開口道:“恩,我確實不一般。”因爲我不是人啊,我是頭豬啊!
小紅桃沒好氣的翻了一個白眼,“你說你現在一身絕學武功,就這麼隱姓埋名?不出去欺男霸女?是不是可惜了?”
朱珠珠正在喝茶,聽到小紅桃這話,險些噴出一口老血!“你什麼意思啊?學武是用來防身的,怎麼能用欺男霸女來形容呢!”
小紅桃呶呶嘴,“你還真就打算一直呆在良城,圍着郎燼寒轉到地老天荒啊?”吃了個堅果,又咋巴咋巴嘴,“除了良國,蒼遺大陸之外的世界,你就沒興趣?”
“有興趣又能怎麼樣?現在一個良國都沒弄明白呢,又怎麼出去闖?而且我懶……”
“那你不是說要給你娘報仇麼?”小紅桃其實也不是非要慫恿朱珠珠離開良國,她純粹就是太閒了,想要找點事情做。
朱珠珠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當下緊握小拳頭,忿忿的捶了一下桌面,“你不說這個我都要忘了!這仇可不僅僅是給我一個人報的,更是爲了我所有
的兄弟姐妹!”
小紅桃手裡的桃酥當下啪嘰掉到了地上,這怎麼還扯出兄弟姐妹了?不過看朱珠珠一臉的堅毅,倒像是發狠的模樣。
“心動不如行動,咱晚上就開幹吧!”
朱珠珠斜睨了她一眼,“保準不會落下你的,只是眼下我想先去個地方。”
小紅桃一看朱珠珠一副懷春般的女兒嬌態,忍不住扶額輕嘆,“郎燼寒到底給你下了什麼咒啊?讓你這麼念念不忘!”
朱珠珠沒有解釋,心道那怎麼能是下咒呢?那簡直就是一個生死蠱啊!尤其是在白琥林的鏡湖旁,他說完那些話以後,朱珠珠之前好不容建築起的冷漠,徹底的土崩瓦解了。
二人相攜前去郎府,經過白玉蘭樹的時候,天遙正高座在樹冠,一副閉目打坐的模樣,朱珠珠本想告訴他一聲,可想來打擾人家也不是很好,便悄悄的從樹下溜走。
至於這個天遙哥哥是誰,等她回來以後問過徐風涯,自然就知道了。
郎燼寒下了早朝以後,直奔回府。這幾天白琥國與青龍國,劍拔弩張的厲害,他雖然已經派了張千揚前去白琥國駐守,可據探子回報,萬國這次可謂是舉朝出動,一般預備這樣殊死一搏的主兒,都是心中有所恃。
看來外界傳聞果然不假,萬國的百姓水生火熱,民不聊生的消息,恐怕並非空穴來風。
郎燼寒身爲良國人,又是郎姓人,自然不會不知道皇甫軒對自己的恨意從何而來。那個小心眼的男人總擔心自己的皇權被他奪走,可他卻從來麼有問過,他郎燼寒稀罕這天下麼?
可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皇甫軒已經讓他身邊的暗衛,幾次對他痛下殺手,卻總是失手,表面上大家還是你好我好的君臣關係,但是暗地裡,已經勢如水火了。
就好比他府裡的這個“彩虹七姐妹”,她們的名字很有特點,金銀瑪瑙翡翠的基本都佔了,再來個珠寶,就更齊活了!
等一下……郎燼寒突然一驚,珠寶……這羣姐妹裡倒是有個寶寶,好像排行老三,那還少了個珠呢?
朱珠珠……會是你麼?朱姓,在良國不算多,倒是再萬國卻可以稱之爲遍地都是!
她們之間會有什麼聯繫麼?郎燼寒回想着在白琥國紫蘇府宅時,朱珠珠看瑪瑪的眼神,兩人明明就是眼神拼殺的激烈,卻不弱一般的仇家相見,倒更像是一種宿怨很久的感覺。
這夥莫名其妙出現在良國的女人,到底是誰?這個答案就要呼之欲出,可他謹慎慣了,更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情,只待最後推敲結果一定,一切便該水落石出了吧?
“燼寒,原來你在呀。”鐵詩嵐“突然”闖進郎燼寒的書房,其實她在外面徘徊了很久,剛剛見郎燼寒想事想的十分入神,也沒敢進來打擾,這會兒看他好像想明白了,才裝出一副天真的邂逅偶遇狀。
郎燼寒一看是鐵詩嵐,也不好繼續緊鎖眉頭,“原來是詩嵐啊,快進來坐吧。”
鐵詩嵐手裡端着一個托盤,放着一個湯蠱,裡面是剛熬好的人蔘滋補湯,近日國勢緊張,萬國虎視眈眈,青龍國又躍躍欲試,郎燼寒的肩上的擔子和心裡要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
這邊前腳剛進到書房,順帶着把書房的門帶上,書房外的一側陰暗角落裡,七顆腦袋,一個挨一個的向着書房探視。
真是個不要臉的小賤人!仗着自己救了郎燼寒一命,就蹬鼻子上臉了?
“真他孃的晦氣!老子看上的男人,怎麼也輪不到那個娘們插手啊!”朱瑙瑙狠狠的捶了一下牆面,又看了眼身後的朱瑪瑪,
話鋒一轉道,“要是輪,那也是四姐的男人!是不是?”
朱瑪瑪眼神幽幽的望着那扇門,雙拳緊握,卻依舊不動聲色。
這邊七個女人暗氣暗憋,那邊郎府大門,倒是又風風火火的來了兩個人。
“請問二位姑娘找誰?”小廝恭謹的低首問着進門的朱珠珠和小紅桃,心裡暗道今兒這郎府,還真是熱鬧。
書房裡有鐵督軍坐陣,書房外有七女虎視眈眈,現在又來了倆自告奮勇,恩恩……今天有熱鬧看了。
小紅桃當下便有些不耐煩,一個小廝還敢擋她的路!掄起拳頭就要嚇唬人,卻被朱珠珠制止。“我來找你家郎將軍,可否行個方便?”
乖乖,珠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賢良淑德了?小紅桃眼珠子脫窗的驚詫中……
二人來到書房門口,隔着老遠都能聽到裡面傳來的歡聲笑語,朱珠珠微微挑眉,這郎燼寒當時被毒的要活要死的,事後安然無恙,就算不來看看自己,也不至於對自己這麼不聞不問吧?
就算他找不到自己,可總能找到小紅桃吧?但是聽小紅桃說,郎燼寒從回到良國以後,就沒去過香滿滿,更是不曾找她問過關於自己的事。
朱珠珠有些懊惱,小豆丁還真是夠薄情寡義的了。
“郎將軍在裡面麼?”朱珠珠高聲的在門口問道,果然屋子裡的人一聽到外面有人來訪,歡聲笑語便有片刻的停頓。
吱嘎一聲,房門打開,開門的人正是鐵詩嵐。
鐵詩嵐一看來人是朱珠珠,當下心神一顫,卻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原來是你……”
朱珠珠也沒想到開門的人會是鐵詩嵐,她以爲會是其他雜七雜八的女人跟郎燼寒嬉笑,沒想到……郎燼寒跟鐵詩嵐二人的關係已經如此融洽了?
“詩嵐,門外來者何人?”郎燼寒坐在書房裡,看着手中的信函,隨口一問,其實剛剛那個聲音,他有些熟悉,卻又一時想不起在哪聽過。
“是一個……舊識。”鐵詩嵐退出房外,並順手將房門帶上,擺明了不想讓朱珠珠進屋見郎燼寒。
小紅桃一看氣氛有些不對勁,當下就口氣不善道:“你是誰啊?這麼沒有禮貌!舊識?誰跟你識了?”
鐵詩嵐微惱,心想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跟我倆唧唧歪歪的,上上下下掃視了一遍,怎麼看都像個丫鬟。
“哼,還真是狗仗人勢,你家主子都沒吱聲,你張什麼嘴?”
“你!”小紅桃擼起袖子就要撲向鐵詩嵐,卻被朱珠珠攔住,“小紅桃,這是我跟她之間的事,你別插手!”
小紅桃心裡有些委屈,心裡埋怨朱珠珠,我這還不是爲了給你出頭啊!現在被人家罵了不說,你還不領情,卻不料朱珠珠這話還有後續,“當然,被人打了倆耳光,面子掛不住,也只能嘴上找平的人,你跟她計較什麼?”
小紅桃撲哧咧嘴一樂,心道朱珠珠現在真是伶牙利嘴!罵人都不帶髒字的!當下便決定今天這場戲,自己全力配合到底。
“是!那主子您可要爲人家做主!可不能讓人家白白受了委屈。”
朱珠珠眼神掃向鐵詩嵐,挑脣一樂,“放心吧,讓我的人不好過,我看那人也是皮子緊了!”
“你、你們倆!你們倆真不要臉!”
躲在一旁看熱鬧的“彩虹七姐妹”心裡這個爽啊,這邊正愁沒找到機會教訓鐵詩嵐呢,現在倒是有人願意替她們出這個頭了!
這齣戲,果然精彩,她們每個人都拭目以待,這個突然出現的霸氣女人,會怎麼對付鐵詩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