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莫小北只是想吃午餐

“我有話要跟你說”莎莎一分鐘都不想耽誤,絮絮叨叨地說起了自己的情況。糟糕的學習成績,父母的期望,自己的離家出走……每一項都在莫小北的認知之外。

看着低着頭玩着揹包帶子的範莎莎,莫小北的心頭莫名一柔。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伸手揉了一柔莎莎的腦袋,順勢把他揉進了自己的懷裡。躲在莫小北懷裡的莎莎一時有些呆滯,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覺得這個懷抱很溫暖,令她感覺很安心。

“離家出走,父母會擔心的吧。”良久,莫小北關切地說出了自己的擔憂,“還是給父母打個電吧!”範莎莎仰起頭看着莫小北,一臉不好意思地說:“我父母已經來了。”原來昨天那個電話就是範莎莎父母打來的。他們發現女兒離家出走後,準確地說是他們看着女兒離家出走,只是沒有拆穿。一路關注着女兒的蹤跡,這不,莎莎一安定下來。他們便也迫不及待地來到上海。其實他們夫妻倆來到上海又一段日子了,因怕女兒離家出走的樂趣還沒享受到,一直沒敢聯繫女兒。昨天接到電話的莎莎着實有些吃驚,因此也沒來得及跟莫小北解釋就走了。等她回到自己的小房子時,發現父母在門口等她。甚至都沒有進屋,就被母親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給拐走了。當了近二十年的範家大小姐,莎莎這一天才知道,原來父母原本就是上海人,在上海有房有車,又有產業。也就是說,莎莎千挑萬選的離家出走,竟然不過是另一種方式的回家,而且還是帶着父母一起回家,真真是孝順極了。

“帶你去個地方吧!”看着莎莎似乎以內離家出走失敗而感到失落,莫小北決定帶莎莎去一個美麗的地方散散心——上海外國語大學賢仁社會研究學院。莎莎自然是不會聽說過這個地方的。這裡果真如莫小北所說,是個美麗的地方。民辦學校的好處就是,只要有錢,想造多豪華就能有多豪華。聽說當初建校時的校董曾在劍橋遊學過,於是一心想在中國拷貝一個劍橋大學。學術地位比不上,但環境建設還是可以加把勁的。於是,這所批着外國語大學衣裳的純三本院校建設得山清水秀,幽靜雅緻。不僅有四季碧綠的青青草坪,更是建造了可以泛舟吟詩的“康河”。儘管這裡依着的山,傍着的湖都是人們民幣堆出來的,但並不妨礙它們怡人心情的作用。

午後的陽光刺眼而熱烈,莫小北和範莎莎並肩坐在樹下,甜蜜的氣息開始縈繞。兩人之間一時無語,就這樣坐着。莫小北的視線飄向遠處,不知道他的思緒飄向了何方,臉上帶着淺淺的笑。突然,莎莎躺了下去,擡頭透過樹蔭,望向天空。星星點點的光斑零落在她的面龐上,晃得她睜不開眼。莫小北側頭,看着躺在草坪上的莎莎因爲陽光的耀眼而微微皺起的眉頭,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替她揉開。好看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在臉上投出細密的影子,即使閉着眼睛都是那麼地動人。莫小北的視線不知不覺落到了莎莎的嘴上。他從來沒有觀察過一個女孩子的嘴脣是什麼樣的,其實他連自己的都沒有在意過。只是,此刻,他覺得眼前人的嘴脣時那麼的柔嫩,粉嘟嘟的。莫小北俯下身子,靠近莎莎的臉龐。莎莎似乎睡着了,就那麼平靜地躺着。雙目微閉,嘴脣微啓……他悄悄靠近她的脣,越來越近。然而,莫小北終究沒有吻下去。翻身躺在了莎莎的身邊,也閉上了眼睛。莎莎輕輕地側過頭,看着莫小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好喜歡這個男孩,她在等他吻她。

今天莎莎沒有開車,莫小北成功將喜歡的女孩送回了家,牽着手送回去的。並且畫出了自己今天最大的一筆開銷——打車回自己的住所。牽着喜歡的人的手一起走路,再遠也是甜蜜,可是手裡一旦空了,那麼心也空了,腳也重了,莫小北實在沒有能力再走回去了。

戀愛是否真的會令人降智,莫小北不知道,但是,戀愛能讓人壯膽,至少,莫小北的膽子莫名大了起來。週一的早晨他愉快地他進辦公室,跟每一個人都打了招呼。不僅如此,他還帶了勞動工具,把辦公室徹徹底底地打掃了一番,當着閆飛和柳雀雀的面。柳雀雀全程沒有擡過頭,專心地看自己的文件。倒是閆飛瞟了他兩眼。幾次想要開口,都忍了下去。辦公室雖然大,但是因爲沒有什麼東西,其實打掃起來很快。但莫小北不喜歡坐在位置上的枯燥,寧可多拖兩遍地板。當然,他並沒有麻煩他的同事們給他挪地方,他非常地繞開了他們。雖然他從來沒看到任何人打掃過衛生,但他幹完才發現,辦公室似乎很乾淨。無論是抹布還是拖把,勞動完都跟新的一樣乾淨,這也太不科學了。

好在時間不早了,這次莫小北沒有等到2點就推開了食堂的大門。令他吃驚的是,祝曉君並不在屋子裡。這讓他很無措。他繞屋子走了一圈,確認沒有人後,急急忙忙去找柳雀雀了。

“柳雀雀,祝曉君今天沒來嗎?”莫小北連基本的禮貌都顧不上了。

“她在隔壁……”

“她不在隔壁,”莫小北打斷了柳雀雀的回答,“我剛從隔壁回來,裡面沒人。”

“你現在去幹嘛,2點還沒到呢。”柳雀雀不耐煩地翻了一個白眼,語氣卻依舊溫和。

“可是……”莫小北想說2點還剩5分鐘而已,你不是說要提前跟祝曉君說的嗎。可惜,這句話他還沒說出來,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一回頭,閆飛正冷冷地看着他。莫小北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莫小北看着閆飛一步一步朝自己走過來,這個兒童般面龐和身材的人身上總是散發出一種讓人畏懼的氣場,而這種壓迫式的氣息彷彿只針對他。“隔壁是祝曉君的辦公室,那裡不只是公司的食堂,裡面放着很重要的東西,你不要隨便進去。”說完,閆飛又回到了窗口。看着閆飛的背影,莫小北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他總覺得一個週末不見,閆飛似乎長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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