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是幾步邁出,杜明便從數百丈之外出現在厲千秋的近前,面色森寒的衝着厲千秋道:“厲千秋,李氏王朝已經完了,正所謂識時務者爲俊傑,閣下修行不易,難道說真的願意爲了李氏王朝而送命嗎?”
如果說是其他人的話,可能真的就被杜明給說動了,但是厲千秋對於李乾順卻是忠心耿耿,若非如此的話,厲千秋也不可能會成爲李乾順手下最爲信任的禁衛軍統領。
如果說連自己的禁衛都無法保證忠誠度的話,怕是他那皇位也坐不安穩了。
厲千秋滿是不屑的看了杜明一眼道:“爾等真是枉自辜負了陛下的信任,陛下不求你們爲國獻身,可是爾等竟然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來,真真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一聲冷笑,杜明沒有同厲千秋廢話,畢竟這會兒李乾順的車攆正朝着城門口而去,他眼下要做的便是斬了厲千秋,將李乾順擒住。
“既然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去死吧。”
說話之間,杜明手中一柄長劍瞬間化作漫天的劍光向着厲千秋籠罩了過去,杜明好歹也是一尊半步天人的強者,縱然是再普通的劍法在其手中施展開來也顯得威力驚人。
在杜明看來,自己一擊之下,厲千秋絕對擋不住自己這一擊。
然而一股磅礴的氣息自厲千秋身上瀰漫開來,就聽得叮噹一聲,一柄寶刀正劈在了杜明手中的長劍之上,甚至一股可怕的力量席捲而來,杜明都禁不住後退了幾步方纔將那一股力量給宣泄一空。
睜大了眼睛,杜明難以置信的看着厲千秋驚道:“你……你怎麼會有這般的修爲。”
顯然杜明是被厲千秋所展露出來的強橫修爲給鎮住了,要知道在大家的印象當中,厲千秋就是一尊大宗師級別的強者罷了,修爲只能說不差來形容。
若非是如此的話,杜明先前也不會那麼的自信了,可是這會兒厲千秋竟然展露出不弱於他的修爲出來,這如何不讓杜明爲之驚駭。
厲千秋滿是不屑的看了杜明一眼,他身爲禁衛統領,若是不留一手的話,又怎麼可能保證李乾順的安危。
就像眼下這般,如果不是杜明太過小覷了他的話,又怎麼可能會被他輕易攔下。
要知道如果自己的修爲一早便暴露了出去的話,可以想象的出,這會兒前來的恐怕就不是杜明一人了。
或許這些權貴請不出天人強者來,但是半步天人級別的強者還是能夠清楚那麼兩三尊的。
杜明面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手中長劍再度向着厲千秋席捲而來,同時長嘯一聲。
城中,正等着杜明的好消息的一衆權貴突然之間聽到了那一聲長嘯,當杜路聽到那一聲長嘯的時候不由的神色爲之一變道:“不好,事情有變。”
一衆權貴看向杜路,只聽得杜路道:“雖然說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杜明那一聲長嘯卻是傳遞着一個信息,那就是他怕是留不下天子了。”
衆人聞言神色變得無比難看起來,其中一人不禁道:“這怎麼可能,杜明再怎麼說也是半步天人強者,李乾順手下只有厲千秋那麼一位禁衛統領能夠拿得出手,可是也不可能是杜明的對手啊,怎麼就留不下李乾順呢?”
一人突然道:“不會是李氏的底蘊沒有離去吧。”
李氏皇族強者帶着皇族之中的一些子弟趁亂離去的事情他們是知曉的,若非是如此的話,他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對李乾順動手啊。
縱然他們聯合起來實力遠超皇室,但是他們很清楚,真的在這個關頭同皇室硬拼的話,根本就是得不償失。
“怎麼辦,大家怎麼辦,若是沒有李乾順的話,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依仗同宋軍談判啊。”
“難到說我們真的要接受他們的條件不成?”
杜路目光從一衆人身上掃過,帶着幾分瘋狂道:“想要奪走我們杜氏上百年的財富,斷絕我們杜氏的根基,我杜氏縱然是拼上一切也絕對不會讓其如願。”
哪怕是明知道頑抗的下場會是什麼,可是這些權貴也很難接受呂師囊朱武他們所提出的條件。
畢竟知易行難,他們很想答應那些條件,但是如果說真的答應了的話,他們還能剩下什麼,又有什麼顏面去見列祖列宗。
同杜路有着一般的想法的權貴至少有一大半,至於說另外一部分人神色閃爍,顯然是心中一直在猶豫。
“哈哈哈,諸位,就讓我們做最後一搏吧,哪怕是死,也要楚毅他們知道我等氏族絕不可輕辱。”
衆人齊齊的看向杜路,顯然是好奇杜路到底要做些什麼,畢竟他們也清楚,無論是聚集兵馬出城迎戰還是守城頑抗都不過是螳臂當車罷了,根本就不可能會給楚毅等人造成什麼傷害與影響。
杜路眼中閃過一抹瘋狂之色道:“他們不是要接收王城嗎,那我們就偏偏不讓他們順心如意,就算是能夠接收,那也要讓他們接收一座破敗不堪的王城。”
大家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誰還不知道誰啊,杜路這麼一說,便有人心領神會道:“不錯,若非是我們暗中派人約束的話,怕是城中早就亂成一鍋粥,既然如此,那就添上一把火,讓他更亂,最好是徹底毀了這一座王城……”
不少人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城中混亂雖然說有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但是同樣也由他們各家暗中約束,否則的話,值此人心動盪之際,一旦出現亂子,蔓延開來的話,那可就真的是大亂了。
就在這些權貴各自散去的時候,城門口處,李乾順終於在禁衛軍的保護之下抵達了城門下。
守城的將士雖然說沒有什麼戰心,可是當看到李乾順的御攆的時候連忙跪地叩拜。
李乾順看着那些毫無士氣可言的將士,心中一嘆,目光落在那緊閉的城門之上。
雖然說城門緊閉,但是李乾順心中也清楚,這是楚毅沒有攻城的緣故,一旦楚毅下令攻城,這麼一道城門根本就攔不住對方的腳步。
深吸一口氣,李乾順向着身後看了一眼,方纔杜明那一聲長嘯他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雖不知道杜明長嘯的用意何在,但是李乾順也不願意再拖下去,以免發生什麼變故。
“開啓城門!”
守門官此刻正跪在地上,陡然之間聽到李乾順的旨意下意識的愣了一下,腦袋有些發懵,似乎是被李乾順的命令給鎮住了。
就在守門官發愣的時候,李乾順又道:“怎麼,難道你們要抗旨不尊不成?”
哪怕是亡國之君,終究也是一國之君,這些士卒對於李乾順的畏懼還是非常之深的,那守門官回神過來,連忙衝着身後的手下喝道:“陛下旨意,開城門。”
吱吱呀呀,厚重無比的城門緩緩開啓。
李乾順的御攆在數百禁衛軍的簇擁之下緩緩的穿過城門向着裡許外的宋軍走了過去。
禁衛軍副將縱馬上前,高聲道:“楚大總管可在,我家國主前來拜見。”
大營之中,一衆將領看着那緩緩而來的御攆不禁愣了一下,魯達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驚歎道:“好一個西夏國主,竟然有這般的決斷!”
呂師囊捋着鬍鬚嘆道:“本來還以爲李乾順會落入那些權貴之手呢,沒想到李乾順竟然還能夠出城,是我們高看了那些權貴啊。”
朱武淡淡道:“那些權貴早被富貴榮華養成了廢物,但凡是有那麼點長遠目光的,早在我們提出那些條件的時候便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又怎麼可能會猶猶豫豫,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
好歹李乾順也是一國之主,非是那些權貴可比,如果說李乾順主動投降的話,那麼對於大宋而言卻是有着極大的好處,至少有李乾順的配合,在接收西夏的時候,至少能夠減少一些抵抗。
楚毅看了遠處的李乾順一眼,微微頷首道:“請西夏國主來見。”
隨着西夏國主投降,西夏徹底覆滅,也不知道楚毅同西夏國主說了什麼,伴隨着楚毅一聲令下,大軍浩浩蕩蕩的進入了王城之中。
而此時王城當中卻是出現了混亂,大街小巷當中,一羣羣的亂兵以及素日裡的地痞流氓都跑了出來,燒殺搶掠,簡直就是無惡不作。
失去了官府的約束以及那些權貴們的打壓,這些平日裡藏在王城陰暗角落裡的禍害便迫不及待的加入到混亂的狂歡當中。
角落裡,杜路看着那一片亂象禁不住猙獰大笑道:“燒吧,殺吧,越亂越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幾道身影出現在王城上空,一股股可怕的氣息瀰漫開來,赫然是方臘、魯達等數名天人強者。
“殺人者、劫掠者、姦淫者……殺!”
接連十幾個罪名之下,那充斥着肅殺之氣的殺字一出,就見一道道凌厲的劍光、刀芒乃至指勁落下。
正在作惡的一應地痞流氓、亂兵乃至權貴所派出的私兵陷入到了無盡的驚恐當中。
天人強者出手真的是殺伐果斷,但凡是被天人強者神念所籠罩範圍之中,皆無處可逃。
不過是短短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原本陷入到了混亂當中的王城便徹底的安靜了下來,那些在長街之上製造混亂的人已經被盡數斬殺,隨着大軍入城,王城徹底落入了掌控之中。
不提西夏王城陷落,李乾順選擇獻國投降,楚毅忙着接收西夏州城,派人處理那些不肯配合的權貴,卻說聯軍大敗的消息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傳開來。
啪嗒一聲,王庭之中,正在欣賞着美姬優美的舞蹈的吐蕃國主手中的酒杯失手跌落於地。
幾位貴族也是一臉驚駭的看着跪伏於地的信使。
他們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做夢一般,那信使方纔所帶來的消息簡直是讓他們難以置信。
佛主死了,聯軍敗了!
一位貴族乃是佛主虔誠的信徒,此刻陡然聞知佛主寂滅的消息似乎是受不了這般的打擊,整個人禁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假的,全是假的,佛主神通廣大,佛法無邊,乃是佛陀降世,誰人又能傷的了佛主……”
吐蕃國主一把將那信使給提了起來,紅着眼睛吼道:“快說,是不是你假傳消息,那可是佛主,我吐蕃的天啊,天又怎麼會塌了呢……”
信使哭道:“佛主……佛主他真的圓寂了……”
“廢物,給我滾……”
一腳踹在那信使身上,吐蕃國主咆哮連連,只將那信使給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很快消息便傳開來,一位位的貴族前來拜見吐蕃國主,追問關於佛主的生死。
隨着一波一波的消息傳來,就算是不願意相信,可是王庭之中聚集起來的數十名貴族還有吐蕃國主也不得不接受一個事實,那就是佛主真的隕落了。
就如吐蕃國主所說的那般,佛主就是他們吐蕃的天,現在佛主隕落,也就意味着他們吐蕃的天塌了,一時之間在場一應貴族皆是露出了迷茫與惶恐的神色。
不知過去了多久,一位貴族看向吐蕃國主道:“國主,佛主圓寂,以楚毅的爲人,斷然不會放過我們吐蕃,值此生死存亡至極,我吐蕃將何去何從,還請國主早作決斷。”一應貴族盡皆看向了吐蕃國主。
吐蕃國主微微一嘆,他如何不知道這點,就看楚毅連消化大金,沉澱幾年積聚實力都不願意便發兵征伐西夏便知道楚毅絕對不會放過他們吐蕃。
經此一戰,吐蕃雖然說沒有損失多少的士卒,可是頂尖強者,尤其是天人強者已經是損失了七七八八,可謂是被打斷了脊樑骨。
最爲重要的是,佛主的隕落纔是最爲致命的。
如果說佛主無恙的話,那麼他們吐蕃便是損失再重,也絕對不會有亡國之憂,可是如今,吐蕃國主一顆心卻是沉入了谷底。
深吸一口氣,吐蕃國主目光在一衆貴族的身上掃過道:“事關重大,且容我考慮一番。”
待到一應貴族離去之後,一名喇嘛出現在了吐蕃國主的身邊,吐蕃國主看向那喇嘛一臉的憂色道:“上師,我該怎麼辦?”
多瑪上師乃是坐鎮王庭的一尊天人,吐蕃不像西夏幾乎將所有的天人都派了出去,王庭之中有一兩尊天人坐鎮倒也正常。
多瑪上師看着吐蕃國主道:“佛主若是果真隕落的話,那麼便說明一點,楚毅的實力已經超過了佛主,當真如此的話,我們吐蕃任何的抵抗都沒有意義,徒增死傷罷了。”
吐蕃國主聞言不禁看着多瑪上師道:“上師的意思是要我投降嗎?”
多瑪上師淡淡道:“難道說國主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微微一嘆,吐蕃國主一顆頭耷拉了下去,用一股頹然的語調道:“容我考慮一下。”
王庭之中靜悄悄的,哪怕是侍從、侍女也都退了出去,不敢驚擾了吐蕃國主。
第二日一早,當那些貴族們見到了吐蕃國主的時候不由的呆了一下,實在是吐蕃國主的變化太大了,一夜之間竟然憔悴了十幾歲之多,甚至頭髮都變得花白了起來。
吐蕃國主看了一衆人一眼道:“我已經決定了,爲了避免生靈塗炭,本國主將親書降表,舉國歸順大宋……”
似乎是耗盡了自己的精力一般,吐蕃國主滿是頹然的道:“諸位可有什麼要說的嗎?”
在場的一應貴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到這般情形,吐蕃國主擺了擺手道:“罷了,若是大家沒有什麼其他的意見的話,諸位都散了吧。”
三日後,西夏皇宮之外,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赫然是一尊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