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將閣下,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把戰場選擇在山區,是我們犯的最大錯誤,現在該是糾正這個錯誤的時候了。”
“我當然明白,但是因此造成的蘭博逃之夭夭的責任,誰來負責?”
麥克利裡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這個愚蠢的少將,要不是他的家族,他恐怕永遠只能當一個不用動腦筋的大頭兵。
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是隻能跟對方解釋說:“誰說蘭博逃走了?在我們的士兵的英勇的戰鬥下,將蘭博當場擊斃。”
少將是真的轉不過來這個彎,彷彿眼前的人是一個神經病。
來自奧林匹亞市的州長也輕輕搖了搖頭,跟麥克利裡說道:“我來負責應付媒體,你佈置追捕計劃,一切全部拜託你了。”
麥克利裡點了點頭說道:“將蘭博從大山裡面引出來,及時淡化這件新聞的轟動性,我們早就應該這麼做了。請放心,我會在蘭博不擅長的戰場,跟他鬥爭。”
麥克利裡出去了之後,州長跟少將說道:“威利斯,以後在你不擅長的領域,請不要過多發表自己的意見,這隻會讓你顯得愚蠢。”
威利斯少將沉默了半天,才問道:“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從森林裡陣亡的士兵裡面挑選一個跟蘭博身高差不多的,我會安排化妝師給他化妝成蘭博的模樣。
一個假的蘭博,就能滿足媒體的好奇心,讓媒體不再關注蘭博,讓那些政治團體再也不能拿蘭博當藉口,讓國會和總統滿意。
我們撤回了三千士兵,也能節約大筆經費,爲什麼不這麼做呢?”
“可是蘭博還好好地活着。”
“是的。如果麥克利裡能在其他地方殺死他,我們會糾正這個錯誤,只說是一場誤會就好了。如果不能抓住蘭博,那麼,這個假的的蘭博就是蘭博。”
威利斯依舊有些不服氣,說道:“我不認爲麥克利裡能抓住蘭博。”
州長笑了起來。“那是他的問題。”
周臻這個時候還在山林之中艱難地穿行,既然已經決定了離開這個小鎮,那他就沿着公路一路前行。
只不過,他走的不是公路,而是公路旁邊的山林。
一路上,他發現了幾個關卡,不過檢查並不嚴格。
他對此很奇怪。
實際上,不僅是現在,幾天之前,他就已經發覺封鎖鬆懈了許多,那些士兵追擊,越來越敷衍。
所以,他纔想要獲得外界的信息,可惜的是,又被他搞砸了。
不過,雖然獲得了系統,他也不認爲自己的能力在比別人強一大截的基礎上,運氣還能好一大截。
在一個封鎖嚴密的小鎮碰到其他士兵再正常不過,他能殺了二十多人又逃脫,運氣就不算差。
總的來說,他這次行動犯了一些錯誤,卻都屬於合理範圍之內的。
完美的行動,是不可能存在的。
天亮的時候,周臻已經進入了丘陵地帶,但是這裡依舊人跡罕至。
周臻不敢走大路,一直在樹林裡穿行,距離大路保持十米到二十米的距離。
到了中午的時候,突然從後方來了一個車隊,周臻躲在樹林間的灌木叢裡,看到足有二十輛汽車駛過,在卡車的車棚上,都貼着一張屍體的照片。
周臻有些好奇,但是因爲怕被大兵發現,沒有敢仔細觀察。
又走了不到兩公里,又一個車隊駛來,這次周臻是在一處山崗上,看清了車上的標語和照片。
讓他驚訝的是,照片上的人有八成像自己。而且貼着的條幅竟然是“亡命之徒的末日”,“蘭博約翰尼被擊斃”這樣的標語。
周臻登時有一種荒謬的感覺,自己竟然“被死亡”了。
車隊過去之後,周臻轉身躺在草從裡,仰望着陰沉的天,有些不知所措。
他自己的思維,江浩的思維,蘭博的思維都非常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很快,屬於塞勒斯和凱文的經驗幫助到了他,他猜到了一些端倪。
因爲自己叢林作戰太厲害,政府已經受不了這種損失,所以,他們安排了自己的“死亡”這樣就能下臺。
至於自己是活着還是死了,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政府的面子。
自己被死亡後,表面上,政府可以體面地下臺,把這件事揭過。
但是,這不代表政府就放過了他。他們只是想要換一個戰場,把戰場從難以佔據優勢的叢林換到其他地方。
周臻想通了這些環節,又開始猜測會怎麼對付自己,應該不會有圍剿,除非把自己逼進絕境裡。
應該只會暗地裡追擊,綴着自己,趁着自己鬆懈的時候一舉擒獲。
如果是這樣的目的,到處的關卡應該是外送內緊。
其實只要看還有沒有關卡,就能知道政府的企圖了。
只要還有關卡,那就說明沒有放棄對自己的追擊。
除非,他們是真的“殺死”了自己。
至於自己“沒死”,警方也很容易解釋,他們認錯人就可以了。
躺在原地想了許久,周臻決定先睡一覺,今天晚上不驚動關卡,連夜前行。
所有人都認爲他一定會搶一輛車,或者偷一輛車離開這裡。
只要他做了什麼事,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而他就要反其道而行,任何人都不驚動,讓他們疑神疑鬼去。
在山坡上的草叢裡,周臻整理出了一塊空地,這裡看不見下面的公路,從公路上當然也看不到他。
但是,左右兩個方向都能看到一公里外公路上來往的車輛。
空地整理好了,周臻又用匕首割了一些乾草,一部分鋪在地上,一部分放在一邊。
將兩件雨衣,一件鋪在下面,一件蓋在上面,又把乾草蓋在了雨衣上。
躺在草叢裡,看到天上不時飛過的直升機,周臻忍不住笑了起來。
只要自己不生火,他們根本沒有可能發現自己。
這一覺睡到了下午五點,天已經快要黑了。
收拾好了揹包,周臻一邊吃着巧克力和壓縮餅乾,一邊沿着公路前行。
只要聽到前後有動靜,他就會溜到公路邊,不讓任何來往的車輛看見自己。
快七點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在公路上隔了足有三四百米,都能看到一個關卡在檢查來往車輛。
周臻越發證實了自己的猜測,對方只是在欺騙大衆,想要麻痹自己。
繞過了這個關卡,前方就是丘陵地帶,遠方二十公里之外,就是華盛頓州的州府奧林匹亞。
而再向南兩百公里,就是蘭博的故鄉波特蘭。
周臻猶豫了一番,還是選擇直接向南,因爲美國的西部只有沿海地帶繁華一點,然後就全部是草原和荒漠。
一個人,在廣袤的草原和荒漠裡很難獲得補給,更難隱藏身影。
而沿着沿海向南,進入俄勒岡州,加州,就能直接前往墨西哥的蒂華納。
爲了保險起見,周臻決定過了奧林匹亞以後,再想辦法弄一輛車,如今開車的話,要是有關卡,反而會暴露自己。
過了奧林匹亞,周臻不相信對方還會有關卡,這樣的話,需要太多的警力了。
這一夜,周臻沿着公路走,一路走出了四十公里,抵達了一個叫梅敦的小村子。
天快亮了,周臻決定不再走,休息一番。
這一天兩夜,他走了八十多公里,應該走出了包圍圈。
在梅敦村北側的森林中,有一座廢棄的護林員木屋。周臻四周看了一圈,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
現在又是十二月,學校卻還沒有放假,不擔心有孩子來發現他。
所以,他直接進了這座小屋,準備睡到傍晚再行動。
打開了揹包,裡面的壓縮餅乾還有兩袋,追擊隊員攜帶的真空包裝的牛肉還有三小包,各種調料還比較多。
簡單地應付了一下肚子,周臻在木屋的兩側都開了一個小窗口,方便觀察敵情。
然後裹着雨衣,窩在木屋的角落裡開始呼呼大睡起來。
下午兩點,他醒了過來。打開了一袋牛肉,坐在那裡慢條斯理地一條條撕開,咀嚼,嚥下。
外面一直風平浪靜,等到下午五點,他背上了揹包,準備行動。
美國的村子可不是華夏的村子,村民都聚集在一起。這個村子的每一戶人家,距離都相隔了一兩百米以上。
唯一值得顧慮的是,這裡家家戶戶都有獵犬。
兩把槍都被他固定在了身後,抽出了戰鬥匕首。他的目標,是一戶住在森林邊緣的人家,周臻觀察了兩個小時,也沒有發現他們家裡接送孩子。
這戶人家家裡只有一輛車,一直停在木柵欄圍着的院子裡。
周臻看到了男女主人,他們大約五十歲的年紀,是典型的西北部農場主,粗糲,彪悍。
按照推算,這戶人家的孩子應該在外地上學或者工作,只有老兩口,也很容易對付。
夜幕降臨,周臻遠遠地看見他們在一樓的廚房邊坐下吃晚餐,準備行動了。
剛一接近他們家的院子,家裡的兩條狗就開始叫了起來。
周臻不僅沒有退縮,反而衝的越快,在兩條狗撲上來的時候,一腳把其中一條踹在鼻子上,主動把雨衣包着的左臂送給另一條狗咬。
等它咬在了自己的左臂,匕首插進了它的腦袋。
周臻將它抖落,俯身下去,掐住另一條在地上打滾的狗的脖子,匕首從前到後,將它的肚子劃開,內臟直接都漏了出來。
房間裡的兩個人站起身想要出來看動靜的時候,周臻一腳踹開了門。“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