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混亂,卻又涇渭分明,這個時候,沒有任何人敢向場地中間去。
恆山派拿出了師門的神藥“天香斷續膠”,在封住了陸栢的穴道之後,包裹了起來。
一直給陸栢輸送內力的左冷禪這才喘了口氣,冷聲道:“扶陸師弟到椅子上休息。”
嵩山派衆人這才扶着陸栢回到他們的位置上,而陸栢猶如死人,呆呆地看着場地中間的斷臂。
嶽不羣愧疚說道:“左盟主,你看這……唉……”
兩人相距一米有餘,左冷禪身材高大,俯視着書生一樣的嶽不羣。“嶽掌門,此事你待如何處置?”
書生一樣的嶽不羣看似弱小,這個時候卻連連嘆氣。“兩位師兄也太暴躁了一些,怎麼就向我的徒兒動手呢……左盟主,回華山途中,我定當讓他們二人到丁府請罪,這各項賠償,我華山派認了。”
左冷禪冷言道:“我師弟的命,你們賠得起嗎?”
嶽不羣收斂了笑容,也冷聲道:“那你左盟主還想怎麼樣?是你兩個師弟不守規矩,率先動手。說出來可一點也不光彩,還是向後輩動手。”
性格暴躁的定逸剛纔吃了大虧,這個時候說道:“萬事越不過一個理字,我五嶽劍派同氣連枝,難道就是一句假話嗎?這嵩山派的師叔殺華山派晚輩,華山派晚輩不能還手嗎?”
定靜拉了一下定逸的衣袖,定逸看到地上躺着的丁勉的屍首,閉目念起了超度經。
左冷禪見恆山派兩人不再插話,定逸念起了經,這才臉色稍霽,又望着嶽不羣說道:“很簡單,欠債還錢,殺人償命。我丁師弟的命,要二人一人償還……”
嶽不羣打斷了他的話說道:“那你陸師弟的手臂,是不是也要我嶽不羣來賠!”
左冷禪盯着嶽不羣道:“你若有此意,自無不可。”
嶽不羣哈哈笑道:“看來左掌門是不想講理,只想比誰的拳頭大了!”
這樣的情況下,盟主都不喊了,只以掌門相稱。
聽到嶽不羣的這句話,周臻身後的手做出了一個三的手勢。
趙德明白了周臻的意思,趁着衆人的注意力沒有放在他的身上,挪到了門口的屋檐下。
看到嵩山派的弟子守在院子的各個角落,他從懷裡掏出了三根菸花,對着天空拉響了引線。
在周臻的安排下,針對今天的情況,佈置了三套方案。
第一套方案是能和平收場,衡山城佈置的弟子只需要出來一些壯聲勢就好。
第二種方案是雙方互有爭執,安排一半的弟子逼壓嵩山派。
第三種方案是雙方不死不休,所有的弟子都要出來,將嵩山派斬盡殺絕。
既然要殺,就要不留後患。
看到三色煙花升空,再看到華山派服飾的弟子,左冷禪目光一寒。“看來嶽掌門是早有預謀。”
嶽不羣哈哈笑道:“我華山派不像嵩山派,一直暗中密謀五嶽劍派,我們僅爲自保。左掌門想要替丁勉報仇,也要看有沒有這個本事。”
左冷禪嘿嘿笑了起來,身上衣袍鼓起,大廳裡傳出了一陣寒意。
可是站在他對面的嶽不羣巍然不動,寒冰真氣讓其他人衣衫吹拂,寒氣侵體,他的衣角都沒有動一下。
天鬆道人這個時候說道:“唉……同爲五嶽劍派,兩位掌門這是何必呢……”
左冷禪頭也不回,冷聲道:“天鬆道長,你泰山派站在哪一方?”
天鬆道人一下子愣住了,他看了看上首的嵩山派衆人,連忙帶着弟子避開了幾步,到了門口。“這……這……”
堂上坐着的莫大依舊苦着臉,卻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衡山派得華山派歸還秘籍,自然站在華山派一方。”
他站起身來,走到了中堂的右手邊,劉正風也站了過來,只有魯連榮猶豫不決。
在他的影響下,也有一小部分衡山派門人左右爲難,但是大部分都跪拜道:“願隨掌門(師父)效命。”
恆山派定靜和定逸見狀,猶豫了一下,也說道:“左掌門咄咄逼人,這盟不結也罷。我恆山派受恆山派恩惠,自然與華山派共進退。”
這一下,天鬆道長沒有選擇了,只能也說道:“我泰山派受華山派歸還失傳絕學,當與華山派共進退。”
左冷禪沉聲說道:“早就知道你們這些人利益爲上,不打不服,今日看來是要做個了結了。”
嶽不羣毫不退讓,說道:“請左掌門劃下道來。”
嵩山派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就爲了立下規矩,卻不曾想,這一下子就損失了兩個戰力。
左冷禪的內心鬱憤不已,眼睛在衆人的身上掠過,評估了一下戰鬥力。
華山派只有嶽不羣夫婦,剩下都是弟子,即便令狐沖和林平之劍法出衆,內力卻遜色幾籌,可以按三個一流來算。
恆山派只有定靜,定逸兩人,衡山派也只有莫大和劉正風兩人。
他們嵩山派即便傷亡了兩人,還有九人屬於一流高手,佔據優勢。
而他自認,五嶽劍派內,沒有任何一人是他對手,他最少能對付兩人。
弟子方面,嵩山派弟子衆多,此時與對方數量不相上下。
“各安天命吧,等你們服了,以後再談合成一派。”
嵩山派衆人一聽,齊身向前走了兩步,給了衆人巨大的壓力。
嶽不羣這個時候說道:“還是移步院中吧,這房子,毀了可惜了。”
神鞭鄧八公率先走向了院中。“正如我意,你們誰來跟我打?”
定逸跟着他跳了出去。“讓我來試探你的身手。”
周臻最喜歡的就是這種不講規矩的比試,這樣殺起來才痛快。
他做了一個手勢,門外的趙德立即又釋放了一支響雷煙花。
隨即,從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廝殺聲。
周臻哈哈笑道:“你們嵩山派這次來了一百三十五人,就全部留下吧!”
這話一說,嵩山派衆人立即狐疑了起來。
他們自認來的隱秘,分成了四隊潛伏而來,爲何華山派竟然知道他們的確切人數?
特別是左挺,他負責聯絡,也只有他跟少數幾人,才知道確切人數,除了他們幾人,大部分嵩山派弟子都不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他的目光一寒,原本的信心不知不覺就降低了許多。
左冷禪知道,林平之是非常重要的人物,朗聲道:“先殺了那個林平之小賊……”
劉府外側的高牆上,這個時候出現了一個身影。“誰想殺我兒……”
跟在他的後面,足有一百人密密麻麻跳上了高牆,他們的手中,舉着諸葛連弩。
林震南大手一揮,冒着寒光的鐵箭就如雨一樣向嵩山派弟子射去。
看着一個個弟子慘叫着倒下,九曲劍鍾震一邊用劍擋住了鐵箭,一邊向林震南衝去。
大廳內,左冷禪一掌拍向了嶽不羣,向着準備溜到外面的周臻衝去。
卻聽見嶽不羣笑道:“左掌門,你的對手是我……”
左冷禪只感到腦後生寒,不敢大意,收回了掌勢,一招千古人龍,擊向了嶽不羣。
周臻護着嶽靈珊來到了門外,在他的身後,三個師弟組成了三才劍陣,共同應對嵩山派副掌門湯英顎。
如果是使劍的鐘震,他們三人應對起來還有些困難,但是湯英顎卻是以掌法出名,面對三個僅比他低了不到兩層的二流高手組成的三才劍陣,從一開始就陷入了苦鬥。
“遊師妹,你們六人護着師妹和其他女眷先去右側,固守一處,不要參加劍鬥。”
“是,師兄。”
看到她們和恆山派那些武功低微的弟子,劉家家人躲在了一邊,牆上還有華山派弟子保護,周臻纔有時間觀察場內的情形。
九曲劍鍾震對上了林震南,林震南原本的辟邪劍法幾乎沒練,現在一直在練魔教長老留下的亂披風劍法,早就是一流高手。
鍾震雖然是十三太保,但是這對曾經獨步武林的亂披風劍法,也只能處於下風。
高克新對上了莫大,一人劍法雄渾,一人劍法詭異,鬥了個旗鼓相當。
大陰陽手樂厚對上了定靜,看到嵩山派弟子一個個死在暗箭之下,根本無心纏鬥。
上次輸給了甯中則,他就有些心寒,現在雖然嵩山派沒有屈於弱勢,但是他總感覺有些不秒。
神鞭鄧八公和定逸師太兩人,以柔克定逸的剛,倒是佔據了優勢。
禿鷹沙天翁與劉正風斗在一起,兩人也是旗鼓相當。
天外寒鬆左挺對戰甯中則卻在一開始就陷入了苦鬥,他的劍法堂堂正正,在嵩山派也能排在前三。
可是面對呢喃着,卻處處受制,若不是邊戰邊退,早就敗了。
大廳內只剩下了嶽不羣和左冷禪,一交上手,左冷禪就大驚失色。
他以爲自己的寒冰真氣已經是世間一流真氣,卻沒有想到,華山派紫霞真氣的威力,似乎還在寒冰真氣之上。
紫霞神功一開始若有若無,綿如雲霞,似乎很弱;但纏鬥一段時間後,紫霞真氣變得鋪天蓋地,威力驚人。
更讓左冷禪恐懼的是,嵩山派快慢劍法原本是五嶽劍派第一劍法,但是嶽不羣的劍法竟然神鬼莫測,他一直衝不出嶽不羣的劍勢。
這嶽不羣隱藏的真夠深,武功竟然還在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