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便是任家鎮的實際掌控者,任家當家家主。
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身着公主裙,畫着淡妝,青春靚麗的女子,正是昨日殷皓在秋生姑媽開的胭脂鋪所遇到的任家大小姐任婷婷。
對於任老爺的打趣,林鳳嬌立馬就反應過來了,連忙邀請道:“任老爺說笑了,快屋裡請。”
注意到他身後跟着的靚麗少女,林鳳嬌遲疑的問道:“這位是……”
“我女兒,任婷婷!”
任老爺一腳踏入義莊大門,滿臉寵溺的望了任婷婷一眼,對林鳳嬌自豪的介紹着。
林鳳嬌臉上涌現出一抹怪異。
他實在沒想到,這任老爺人長得不咋樣,這女兒倒是生得挺漂亮。
甚至都讓他懷疑,這任婷婷到底是不是這任老爺的女兒。
不過他身爲有道之士,心中還是有那麼些道德水準的,終止了自己心中的胡思亂想,對任婷婷道:“任小姐也請!”
雖然任婷婷一臉的不高興,看向他的目光中也稍稍帶上了些厭惡,但林鳳嬌還是客氣的對任婷婷發出了邀請,引領着這任家父女向大堂內走去。
大堂裡,殷皓有些好奇的望着義莊大門的方向,林鳳嬌和任老爺之間的對話他自然聽清楚了,但他卻不知道任老爺爲何會來此拜訪,甚至還帶上了任婷婷。
沒過多久,任老爺和一臉不太高興的任婷婷便在林鳳嬌的帶領下,出現在了殷皓的視野之中。
“九叔,這位是?”
任老爺看到殷皓的一瞬間,眼睛就是一亮,一臉期待的向林鳳嬌詢問道。
此時的殷皓沒有穿那一身顯眼的明黃色茅山道袍,而是一身漢服,加上那一頭挽成漢髻的髮型,雖然在這個時代的人看起來有些彆扭,但卻偏偏有着一股讓人自卑又羨慕的自信風采,端得是風采偏偏少年郎。
而任婷婷在看到這個模樣的殷皓後,臉上的不高興也稍稍緩解了些,就連目光中的厭惡也稍微收斂了一些,甚至還有一股別樣的異彩。
明亡之後無華夏,崖山之後無中國!
這雖然是日本學者借明末清初錢謙益的一首《後秋興之十三八首·其二》,所提出的口號,想以此表明日本纔是真正中華道統的繼承人,正義化自己的侵略行爲。
但沒辦法,在有清一朝的不斷打壓之下,在剃頭,易服等諸多法令下,漢家衣冠文化確實近乎斷絕了,血性被消磨一空,就連民族的脊樑骨都被打斷了。
而在列強入侵後,更是以西方文化爲榮,什麼方面都想要向西方看齊,自家的文化全然不顧優劣的丟棄。
而殷皓敢留漢髻,穿漢服,那股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驕傲自豪感,就足以引人深思。
當然了,被壓迫慣了,思想境界不夠的,自然就不會想那麼多,頂多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複雜感情。
這任老爺和任婷婷就是如此,甚至連林鳳嬌也是一樣。
好了,話說多了,讓我們回到正題。
這任老爺的話一出口,不光是殷皓,就連林鳳嬌本人,也都弄明白了這任老爺爲何會帶着女兒任婷婷來義莊拜訪他了。
這哪裡是拜訪他啊?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嘛。
憑藉任家對任家鎮的掌控,這任老爺應當在殷皓入鎮沒多久,就得到了南方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武道士”到來的消息。
因此就帶着任婷婷前來拜訪殷皓,想要通過殷皓的人脈關係,重新打通各方面的關卡,將任家的生意發展起來。
畢竟武人之間的關係人脈,那可不是說笑的。
別看這個時代的武人很多連吃飯都是問題,但實際上卻分佈涉及到了方方面面。
像是幾年後的軍閥混戰時代,這些武人不是各地軍閥的中堅,就是各行業大佬的保鏢。
有時候只需要一句話,就能輕輕鬆鬆解決很多麻煩事,哪怕是現在也同樣如此。
所以,只要利益劃分得當,通過武人之間的關係往往最容易發展壯大的。
至於說爲何會帶上任婷婷……當然不可能是澀誘嘍,只是年輕人之間共同話語要多些,方便交流罷了。
至於說殷皓是守舊的武夫和道士,而任婷婷是先進的知識分子,兩人之間會不會有共同話語,任老爺完全沒擔心過。
殷皓是在開放的南方闖蕩,還闖蕩出了偌大的名頭,那自然就不可能會對西方的事物缺少了解,兩人之間的共同語言不就這樣誕生了?
當然了,這任老爺肯定不可能今天就將自己的目的全盤托出,今天來此拜訪也不過是來混個眼熟,稍稍結下交情方便以後罷了。
想明白了這一切後,林鳳嬌恍然大悟中帶着曖昧的看了一眼殷皓,便向任老爺介紹道:“這是我小師弟,江湖人送外號‘武道士’的就是他了。”
接着,林鳳嬌又對殷皓介紹道:“小師弟,這二位就是任家鎮首富任老爺和他女兒任婷婷了。”
說着,林鳳嬌還給了殷皓一個曖昧眼神,示意了一下年輕貌美的任婷婷。
茅山派份數正一道,不似全真道那樣有着苛刻的清規戒律,是可以結婚生子的。
而任婷婷又長得這麼漂亮,家裡還又有錢,他自然不想要自家師弟錯過這一分良緣了。
殷皓無奈的瞥了一眼林鳳嬌,起身對任老爺和任婷婷拱手道:“殷皓,見過任老爺、任姑娘。”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
任老爺臉上笑開了花,笑着對殷皓說道:“我年紀大了,就託大叫你一聲賢侄,你看如何?”
說着,生怕殷皓不答應,還特地看向林鳳嬌,解釋道:“我這個女兒啊!就是被我寵壞了,在省城見了點世面,就把看不起自家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認爲是胡編濫造,學了點化妝,就在家裡到處找人試驗起來了,今個兒正好賢侄在,就讓他帶着小女好好了解一下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