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祁雲在這一宮內確實感覺頗爲古怪,其他的傳承之地吧,比如木宮、月宮,都能清楚感知到種種傳承之物,然後設法收取便是。
就算是後來進入的書卷之宮,雖然空間極爲廣闊,但也能看到那冊書卷懸浮空中,很清楚。
只有眼下這裡,祁雲有些摸不準頭腦。
首先,這裡的空間同樣太廣闊了,只是目力所及,就有無數河道交錯;但哪怕穿過了“後吳之宮”的水門,卻除了感知到了沉重的壓力外,卻也沒有其他發現。
至於眼下這一艘木船,兵卒陳列,但似乎也不像是有什麼傳承在。
一時間,祁雲竟不知該從哪裡入手……
——不過,就在祁雲疑惑時,忽然感覺到了變化!
陣陣水聲傳來。
祁雲立刻警覺,向着外面望去,就見河道之中水波開始滾滾翻起,一輛輛戰車趟水而行,卻平地。戰車前方有着種種兇猛妖獸,各個猙獰駭人。而車上也站着一隊隊的兵卒,各個手持利器,面容肅殺。似乎感知到了木船上的變化,就見這一隊隊的兵卒各個平端手中的兵刃,做出了刺殺的動作。
向着木船的方向衝殺過來。
而幾乎同時,木船上的這些兵卒也動了起來,分工合作,各施其職,數百兵卒之間竟也配合有序,一切應對的舉措都是有條不紊。
很快,那一輛輛戰車已經殺到了木船前,兩邊的兵卒短兵相接,廝殺做了一團。
祁雲錯愕。
這一幕總感覺透着十分的詭異。
他就站在木船上,當然也受到了波及,就有幾輛戰車上的兵卒,紛紛手持着兵刃朝他刺來。
祁雲心中一凜,見那些兵卒各個眼睛都與人族略有不同,莫非也是魔族?
他揮手將刺來的兵刃震碎,身形飄然後退。
那些兵卒也不追擊,轉而去攻擊其他的船上的兵卒。
雙方戰況十分激烈!
短短不過片刻,祁雲就見到兩邊都有不少兵卒被擊殺!只是人族兵卒這邊,那些兵卒明明被砍掉了腦袋、甚至斷掉了半截身子,但剩下的半截,依然能從地上爬起,繼續舉着兵刃廝殺。
如此短兵相接,傷殘的兵卒極多,就見不少無頭兵卒戰在一起,這一幕看着實在詭異。 Www ¤ttκa n ¤C 〇
對面的魔族兵卒似乎也早知道了這些,絲毫沒有意外的神色。
更詭異的是——祁雲很快發現——這麼慘烈的一場廝殺,竟然沒有絲毫喊殺聲傳出!兩邊都在啞着打,只有兵刃交擊的一陣陣聲響,卻沒有一點兒人聲傳來。
由於這裡被限制了真元的運用,所以雙方几乎都是貼身肉搏,廝殺十分慘烈。
而漸漸的,木船這邊開始有些不支……
祁雲隱隱看出來了,對面那些多半像是魔族的兵卒,他們雖然也無法運轉真元,但魔族由於生存條件的限制,所以天生要比人界修士肉身力量要強。所以,這種條件下的戰鬥其實人族還是比較吃虧的。
人族要敗了……
祁雲看出了這點,那些兵卒似乎也意識到了,但依然人人都投入在廝殺之中,悍然無畏。
祁雲想了想,總不能坐視不理,所以他還是選擇了出手!
丈六金身!
祁雲運轉煉體修爲,周身金光閃爍,陣陣佛音禪唱之聲傳出,他立刻殺入了那些魔族的兵卒之中,揮拳將當面的兩人一掌一個擊斃。
那兩個魔族卻也兇殘,祁雲兩掌下去,換做旁的修士早已經斃命,但兩人哪怕身子殘了半截,依然奮力在朝祁雲廝殺着。
真詭異。
祁雲眉頭微皺,不得不再運力量,徹底將兩個魔族震碎,這纔算是擊殺了兩人。
祁雲實力本來就強,有他這樣的生力軍加入,人族這邊局勢頓時就緩和許多!
在祁雲幫助下,人族修士漸漸開始扭轉了戰局,特別是祁雲,一個人殺入到魔族兵卒之中,簡直如同虎入狼羣,每一揮掌都有無窮力道,都有諸多魔族兵卒被他所震殺。
只是,漸漸顯露了敗勢的魔族兵卒,竟也沒有一人後退,依然在那裡奮力廝殺,直到殺到了最後一兵一卒。
人族的這些兵卒也一般模樣,頹勢時沒有任何畏懼;勝勢時也沒有什麼歡喜。
就如同千百次經歷過相似的事情一般……
這一戰來的突然,結束的也快。
祁雲算了下時間,前後不過一個多時辰,魔族已經被徹底擊殺。那些戰車一輛輛都沉入了河中,很快消沒不見,沒了絲毫蹤跡。
船上的衆人族兵卒則開始打掃戰場,祁雲在一旁看着,只見他們輕車熟路地擡起一具具魔族兵卒的屍體,一一拋入了河中,很快便也都沉了下去。
至於他們人族的屍體,有傷殘的則是被收攏起來,送入了船艙內;而徹底被震碎的,也都一一拋入了河中。
與那些魔族的兵卒待遇一般。
只是,在拋下本族的兵卒時,船上所有的士兵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就那麼默默地站在那裡,注視着同族同胞的屍體被拋下。
無聲之中,就透露出了莊嚴肅穆的味道,更是透着無數歲月的蒼涼。
祁雲稍稍靠近些,周遭的那些兵卒立刻爲他讓開道路,將手中的兵刃稍稍下垂。祁雲一怔,然後立刻明白過來,這些兵卒是在用這種方式表達着尊重!顯然,之前祁雲仗義出手,拯救了他們危局的舉措,還是讓這些兵卒心生感激。
然而,這些動作倒是罷了,但每一個兵卒的臉上都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祁雲的感覺不由更怪,眼前的這一個個兵卒如此,那些無聲來襲的魔族如此,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戰鬥也是如此……
他向下望望,河道已經重新恢復了平靜。
只是,吞沒了無數的兵卒的殘骸,卻沒有任何的痕跡,顯然這河道也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這一宮殿之中,處處透着詭異。
祁雲看着那些兵卒將戰場打掃完畢,一個個又重新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僵硬地站在那裡,沒有了絲毫動作。只零星幾個兵卒,帶着那些傷殘的兵卒,向着船艙內運送進去。
祁雲不由好奇,船艙之中,會有什麼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