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靈站在院落外面來回踱步,不時朝裡面望望,管家問了好幾次要不要通報,她都拒絕了。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公子瞻攜了辛薔走出來,因着並沒有直系的長輩在這裡,他們新婚的第二天只需要去祭拜祖先即可。
一出門看到白靈,公子瞻也是一驚,神情凝重道:“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嗎?”
白靈點點頭,說道:“昨天夜裡出了點事情,也沒好意思驚動你。現在隨我去看看。”公子瞻見她說的鄭重,就急忙跟上。辛薔小跑兩步跟上,問道:“我呢?我呢?”
白靈看了看她,點點頭:“你也去吧,是你姐姐們的事情,該去看看。免得到時候和你們高辛不好交代。”
辛薔聽了突然有些緊張,不覺就走到了前面,說道:“姐姐們又怎麼了?我就說這幾日有些怪異,大姐肯定又因爲我的婚事心裡不痛快了!”
公子瞻邊走邊問:“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搞得白靈都這麼焦急?”
白靈嘆氣搖頭,這神情和她姐姐還真是如出一轍,說道:“一句話也說不大清楚。”之後便簡略地將昨夜情形一一道來。公子瞻越聽越覺得此事確實重大,也快步朝着辛薇她們的住處走去。
到了門口,就見丹羽已經在這裡等着了。阿夢也被她催得迷迷瞪瞪地站在旁邊,看樣子宿醉還沒有醒。公子瞻初次見到她們,轉頭看向白靈詢問。白靈不方便透露兩人的真實身份,只簡單介紹道:“這兩位是我的侍女,昨夜是她們暫時救治了一下二王姬,但是現在的情形仍舊不太樂觀。”
辛薔聽了急忙跑過去,拉起丹羽的手謝道:“謝謝兩位位姐姐,日後辛薔必定重重酬謝!”
“夫人不必如此多禮!誰看到了,也都會幫忙的。”丹羽回道,她看辛薔一臉真誠,看樣子不像是一個心思深重的人。也不知她的姐姐到底是什麼樣子,怎麼會做出在子方滅族的事情來。
幾人一同進了屋子,看到屋中雜亂不堪的景象,公子瞻眉頭越皺越緊,心道:難道真是兄長來了?可是他又爲什麼把大王姬擄走?這不合情理啊!他在屋中四處細細查探,除了滿地的陶器碎片,和一些血跡之外並沒有很明顯的打鬥痕跡。
辛薔三兩步走到辛芷跟前,陣陣寒意逼來,她連忙問:“我姐姐怎麼了?怎麼凍住了?”
丹羽說道:“她流了太多的血,阿夢施法把她凍住了,要不然一時止不了血,就會死了。”辛薔這才放下心來,接着又問:“那現在怎麼辦?要怎麼救?”
丹羽看看阿夢,拉了她一把。阿夢正打瞌睡,被她這麼一拉,差點絆倒,揉揉眼睛,看看四周,看到了冰凍的辛芷,問:“這是誰啊?怎麼被凍起來了?”丹羽臉上一紅,低聲說道:“昨夜是你把她凍住的!”
“我嗎?”阿夢指着自己的鼻子問,支着腦袋問道,“怎麼沒有一點印象?”接着也走了過去,看看辛芷,這才點點頭,“好像是我凍住的。”又看看守在一邊的辛薔,閉起眼探了探氣息,就問她:“你和這位姑娘是姐妹?”
辛薔見她十分奇怪,雖然沒有遵守應有的禮儀,但是卻十分準確地說出了她們姐妹的關係。便覺得這個叫阿夢的女孩多半是有些本事的,也不管她是否有禮了,連忙回答:“不錯,這是我姐姐!”
阿夢微笑着點點頭,說:“這樣就好辦了!你們是姐妹,自然血脈相通。稍後我會施法,你獻出自己的一點血液,你姐姐就會甦醒的。但是她失血過多,恐怕需要休養很長時間。”
“那就多謝姑娘了!”辛薔這下終於放下心來,守在了一邊。
阿夢上前,盤膝坐在地上,捻着手指,口中唸唸有詞。不一會兒辛芷身上的冰開始化開了,屋子裡蘊蘊滿是霧氣,但其中一絲水氣像是有靈性一般,盤旋迴繞在辛芷的頭上轉悠,一點點滲入到她的身體,很快辛芷全身的寒冰都消融了,卻沒有一滴水流出來。可滿屋裡卻充滿了酒氣,芳香撲鼻,辛薔與丹羽都有些熏熏然的醉意。阿夢突然發聲:“快!滴一滴血在她眉心!”
辛薔打了一個激靈,連忙刺破手指,滴了一點血在辛芷的眉心,這點血跡瞬間隱沒在她的額頭,消失了。同時,辛芷的眼睛睜了一下,但很快就閉上了。辛薔連忙回頭看向阿夢,就見她面上通紅,也是醉意醺醺,有些歉然道:“昨天我喝多了,凍你姐姐的水裡有了酒,所以,估計她可能一時半會兒醒不來。”她走上前,摸摸辛芷的心口,點點頭,“不過沒什麼大事,明天,最晚後天肯定就醒了!”
這下衆人都鬆了一口氣,公子瞻細細打量阿夢,心裡想道,這姑娘多半不是什麼“侍女”,應該是子昭派來抓捕兄長的幫手。他又看向丹羽,這位姑娘很明顯身手不凡,多半也是來抓兄長的。雖然公子訥有反叛的行爲,但說到底,他也是自己的兄長,看到這樣的情形,他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但想到如果辛芷有什麼好歹的話,雖然她是庶女,但好歹也是高辛的王姬,顏面上一定需要顧全。要不然,依着高辛族長那護短的脾氣,肯定會做出什麼意料不到的事情。救了辛芷,也算是幫了自己的忙。想到此處,公子瞻便拱手向阿夢致謝:“多謝姑娘出手相救,不然瞻一定不只該如何解決!”
阿夢也只是微笑了一下,就跑到丹羽的身邊,拉拉她的衣袖,問:“瞧我做得好不好?”丹羽有些不大好意思,略微欠了下身子,向公子瞻解釋:“阿夢不太知道禮儀,還請公子諒解!”回身朝阿夢比個手勢,大大地讚賞了她一番。
白靈也怕公子瞻覺察出不對,就打發她們離開,自己示意公子瞻出去說話。辛薔自然要留下來照顧姐姐,他們便出去外面說話。
出了院落,公子瞻立刻頓住腳步,盯着白靈問道:“公主有何見教?竟然如此慎重起來?”他心中對子昭想要利用他的婚禮來抓捕兄長這件事很是不滿,對白靈也沒有好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