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行手上的巨雷在只出去的那一剎那,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在他的四周更是突然變得漆黑一片,就彷彿是無窮無盡的深淵,不斷的將自己向最深處拉扯。
呼呼呼!
一陣清風吹過,雷行頓時發覺自己的腳此時已然踩在了一片青青蔥蔥的芳草地之上,鳥語花香沁人心脾,更有潺潺的小溪流水,就似讓人悠然神往的仙境,讓人遠離悲傷,讓人遠離痛苦,讓人遠離惆悵...
這一切的一切顯得是那麼的真實,但又是那麼的迷離夢幻,讓人恍惚的覺得,就在這裡帶上一輩子也好。
“雷行!快些給我醒過來!現在還不是你睡覺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令他熟悉的聲音,而且越來越清晰了起來。
周圍的畫境瞬間破碎,雷行猛的喘了一口粗氣,額頭上滴落了些許汗水,一口濁血噴出,絲絲縷縷的黑氣從他的嘴中冒出,咬牙忍痛道:“多謝!”
正扶持着韓文欽的青璇淡然一笑,望着面前人不人鬼不鬼的宮本一郎,怒斥道:“真不知道你身爲一個堂堂的蜀山入室弟子,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宮本一郎冷笑一聲,周身的黑鴉越聚越多,隨着一聲暴喝,道:“你認爲修者對於力量的需求,可能滿足麼!?”
漫天的黑鴉比較之前更甚,所有的飛天木鵲頓時失去了空中的優勢,全部墜落了下來。
石面佛張行汕望着躺在地上呻吟的漠北黑商衆人,不由得氣往上涌,催動周身勁氣凝結形成巨大的岩石手臂,像風一樣衝到宮本一郎的近前,就是一連通的攻擊。
可是張行汕的重拳每當快要到達宮本的皮肉上時,就有一幅虛幻的畫卷憑空展開,將自己的攻勢全部轉移到了畫的世界之中,但是他卻不放棄,依舊持續的攻擊,不斷的尋找着破綻。
張景升、惜月二人雖然與靜風斗得難解難分,但是有時也會偷眼觀瞧戰況,一瞧自己的老爺子這身子骨還跟年輕似的,不由得會心一笑,戰意更濃,也如自己的老爺子一樣不斷的攻擊開來,不曾停下。
靜風面對這一通張景升的爆發,竟也有些支撐不住,但是憑藉着身上源源不斷補足真元的黑暗咒印,硬是扛了下來。
韓文欽緩緩地支撐起身子,氣色已然有了生氣,望着自己面前的青璇,心中的意味是百感交集,手足無措的他並沒有對着青璇說出什麼,而是來到了雷行的身旁道:“必須阻止那些妖魔的施法佈陣,否則封印數載的上古魔獸就會被放出來!”
大地突然的一陣顫抖,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股股強大的靈壓將衆人壓迫的一陣眩暈。
韓文欽手中的蒼穹石劍紫焰再一次凝聚,只不過沒有以往那麼旺烈,他體內的魂器“煉魂”在之前的爆發當中徹底的元氣大傷,默默地沉寂了下來。
青璇目中含有些許心痛的淚水,對着韓文欽道:“黃炎,爲了我,求你不要這樣!”
韓文欽搖晃着身體,默然佇立,半晌過後的他淡淡的回了一下頭,微笑着說:“我是預言之子,這是我的命,青璇,你...等我!我會回來找你!”
雷行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對着佈陣施法的妖魔,就是狠狠的一記雷光拳,同時捲動起的紫焰也猛地砸了上去,可是那個恐怖的大塊兒頭,竟然沒有絲毫的損傷。
空中黑雲裡的靜風嘶聲怒喝:“宮本!快些阻止他們破壞施法,你個笨蛋!!!”
宮本一郎神色一怔,隨即運起真元,周身頓時被黑氣撐得膨脹了起來,將張行汕的身形猛地擊出數十丈開外,隨着全身岩石戰鎧的碎裂,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嘔出一口鮮血。
前來救援的漠北黑商望見張老爺子這般狼狽,都不由得慘笑一聲,繼續哀嚎。
張行汕仰面朝天重重的喘着粗氣,衝着天空中黑白相交的真氣,道:“真的老了,不中用了!”
咚咚...嗷嗚!刺耳呼嚎,震懾在蜀山的上空,迴音不絕,穿越千里,將剛響起的鐘聲狠狠的壓了下去。
韓文欽周身一震,吃驚的向音源方向望去,一股莫名之感突然涌上心頭。
雷行驚詫道:“爲什麼我感覺到了一股十分強大的煞氣,可是秘境之印並沒有被解開,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宮本一郎緩緩地走到二人的近前,笑聲道:“看來就連普度鍾也是鎮壓不了那個恐怖的傢伙!”
“恐怖的傢伙?是誰!?”文欽舉起蒼穹石劍,怒視着宮本。
宮本一郎面容帶着些許的嘲弄的意味,緩緩的說道:“是一隻九尾白狐,現在的妖氣縱橫四溢,已經無法壓制住了吧,哈哈哈!”
文欽原本就已經憔悴的臉上,在聽到九尾白狐之後就變得更加的難看了,因爲他自己已經心裡猜出,宮本口中所說的九尾白狐,就是自己在蜀山找了許久的,當年把其體內仙丹贈予自己的白狐雪兒!
韓文欽望了一眼不遠處的青璇,提起石劍便要前往,只見宮本笑呵呵一擋,道:“你以爲你就這麼容易的離開?”
“我認爲可以呢?”青璇飄然而落,一雙洞穿萬物內心的雙眼冷冷的注視着宮本。
宮本一郎那膨脹起來的黑色脈路又顯得清晰了幾分,皺眉道:“靜如止水?”
青璇佇立不語,示意文欽離開。
蜀山會武道場上,被黑暗咒印侵染的弟子叛亂,一時間會武場上成了戰場,簡直是混亂不堪。
更爲要命的是,九尾妖狐的千年煞氣在這一刻爆發,愣是亂上加亂,甚爲棘手,一些有先見之明的外門弟子長老一見不妙,有不少依然撤離。
九尾妖狐的發狂並不是毫無徵兆的,早在文欽來到這裡的時候,這隻發狂的九尾就已經嗅到了熟識的味道,其後他躁動的妖氣就再也不能被普度鍾壓制住了,從八卦道門衝出限制的結界,尋着那熟識的氣息就殺到了會武道場。
至和長老將從仙道觀逃出的九尾用自己創造出的空間暫時困住,可是發了狂的九尾實力就相當於仙君級別,再怎麼鎮壓也是不可能支撐太久的。
一旁的瘋癲和尚望着九尾不斷的衝擊着困住自己的結界,對至和長老說道:“我說死老頭,你看貧僧的普度鍾都被這傢伙撞出了一個大洞,你說這該怎麼辦?”
天音寺主持有些嗔怒道:“瘋癲,你這是如何與至和長老說話呢!”
至和長老微嘆一聲,道:“罷了罷了,要不是瘋癲和尚,恐怕這九尾妖狐會更加的肆無忌憚,現在只能拖住一時是一時了!”
天音寺主持靜音衝着瘋癲道:“瘋癲,還不快敲鐘,快快鎮住這隻妖魔!”
瘋癲和尚又道:“主持,我這鐘已經破了,敲不響了!”
至和長老望了一眼瘋癲老和尚和靜音主持,說道:“沒想到蜀山毀了天音寺世代相傳的寶物...作孽啊!”
靜音主持嘆了口氣,道:“唉!沒想到沒想到,沒有給這隻九尾妖狐渡劫成功,反倒是助漲她成妖了!!!”
至和長老緊皺眉頭,道:“這不是你的錯,她自認墮落,轉性成妖那是必然的,不過它吸收了仙魔兩道的能力,如若放逐必定禍亂六界,無論如何也要阻止她!!!”
瘋癲老和尚嘴上雖然默唸佛經祈禱,但是心中卻罵了當初贈予九尾白狐仙丹的太上道君,心道:“我和尚就不信那個什麼太上道君,不知道給予一隻妖狐仙丹的後果,可是他爲什麼不計後果呢?”
結界在妖狐強大的妖力之下一點一點的破裂開來,至和長老催動全身真元暴喝一聲道:“師弟師妹來助我!”
各大道觀的長老聽後全部抽出身來,施展各自的真氣,死死的阻止着結界的進一步破裂。
地之觀長老至靜望着眼前妖氣縱橫的場面,戲虐道:“至和啊至和,你錯上加錯,不僅沒有鎮住這妖畜,反而助其成魔,你說你這蜀山大長老是怎麼當的!?”
一旁的天之觀長老玄明道:“至靜長老,如今蜀山遭遇大劫,衆長老弟子更應該同心協力纔是!,莫非你也是那咒印之奴中的一員?”
至和長老斥責道:“好了!衆位師兄快快隨我使力一同封禁這隻九尾,如若讓她逃出蜀山,必定會給世間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智亦觀長老玄智冷道:“此時我們是不是應該把私人的恩怨放上一放,以這世間的蒼生爲重?”
“各位長老小心,九尾妖狐似乎要衝破結界了!”瞭然觀的秋月來到此處解圍,可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自己也被困在其中脫不開身了,心裡只能默默祈禱外域之門那裡別處了什麼岔子。
“媽的,這輩子頭回遇到這麼硬的妖!”獸亦觀長老至靈肩上的火鷹嘶鳴數聲,彷彿也在抱怨。
“不好,結界快撐不住了!”莽然觀長老玄悟周身的真氣流動旺盛異常,不斷地朝困住九尾妖狐的結界上注入靈力。
隨着一聲清脆如陶瓷碎裂的響動過後,困住九尾的結界忽然破裂開來,至和長老飄然踏雲飛上仙道觀正殿殿頂,暴喝一聲道:“鎖妖陣,佈陣!!!”說罷一道金色光芒像把鏈子一樣子,緊緊地鎖住了狂怒的九尾妖狐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