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衣衣掌燈再次打開了畫卷,畫上依然是那拈花淺笑的簪花仕女。
“你是柳夢娘嗎?”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靜。
柳夢孃的音容笑貌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夢中的師崎一筆一劃畫下了傳世名作《簪花仕女圖》,一切顯得如此的真實。
此時,夜已深,窗外偶有貓叫,外榻上小丫鬟春桃睡的香甜,朱衣衣看了她一眼心想我也睡吧。
天空逐漸露出了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
一早,朱衣衣就直奔程氏的院子。“娘!”
猶如乳燕投林一般,“你慢點,仔細腳下別摔着。”程氏滿含慈愛的看着她的小女兒說道。
“爹呢,爹怎麼不在?”說實話,朱衣衣今天有點害怕見到她爹,做賊心虛。
“你爹去鋪子了,過陣子中秋你大姐姐一家就要從京城過來。在你大姐姐、大姐夫面前可不許這樣跳脫。”
“你也大了,鎮上同你一般年紀的姑娘好些個已經定了人家。娘已經託你大姐姐給你相看,等你大姐姐回來,咱們仔細看看人選。”
一晃她的女兒也快成爲大姑娘了,程氏心中些許傷感,不過好在就算許了人,姑娘家到出嫁還有好些時日,這些許傷感馬上就被她略過。
“好了,我知道啦娘。我會在他們面前做個讓你滿意的淑女。”
嫁人麼?她其實早就知道此番娘讓大姐姐回來的打算,但總感覺這事離她還很遙遠,不由的她又想起了夢中的柳夢娘。
朱衣衣勾着程氏的手臂走進屋內,一衆丫鬟魚貫而入。桌上已經擺滿了精緻的早食,食不言寢不語,母女倆一同用完了膳。
本朝民風開放,女子出行不似前朝般受到束縛,似朱衣衣這樣的富貴閒人,無聊的時候就要到街上尋一些逗悶子的事,比如上茶館聽書。
看臺上,說書先生講神鬼志怪故事說的是熱血沸騰。看臺下,朱衣衣點上一壺春茶,一邊品茶一邊聽的是津津有味。
茶館出來後,朱衣衣又去了趟上胭脂鋪子。
“小姐,你說這世界上真有神仙嗎?”春桃還沉浸在志怪故事裡,神仙上天入地無所不能,某些時候真的很讓凡人嚮往呢。
“春桃,你覺得有就有。”朱衣衣在小的時候也是對神仙產生過幻想,後來知道是杜撰出來的心裡還失落過一陣子。
主僕二人開心回府,剛走進前院就見一衆下人木頭似的杵着,神色慌張。
“這是怎麼了,落梅你來說。”朱衣衣指了一個長得細妹細眼的丫鬟問道。
“回姑娘,昨日府裡遭賊了。老爺報了官,現在官老爺們正在徹查。”落梅說道。
“爹,可真速度。”朱衣衣嘟嚷了一句,快的讓人聽不清說了什麼。
“走,去看看都丟了什麼東西。”言罷,朱衣衣帶着春桃走進了前廳。
前廳內,氣氛緊張。
朱員外一如往常進書房觀畫,可沒想房門上的鎖好好的,他的寶畫竟然不翼而飛了。他同程氏商量報了官,官府的人一聽價值千金的畫被偷了,這可是大案子,必須嚴查,務必查個水落石出給事主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