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草原,那是一個令人好不向往之地———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醉臥其上,夢迴三生……
剛入夜,江南邊緣一竹海間,某古樸竹舍內。書房,點上根蠟燭,窗前月下,一少年正意氣風發靜坐於一竹椅上,獨自,默默在微轉頭仰望夜空明月。面前是一小竹桌,桌上擺放着大壇已珍藏有三十年之久的紹興女兒紅。此少年,竟在對月獨飲。不知坐了多久更喝了多少?眼神迷離,已有微醉。
突然,伴隨迎面吹來徐徐陣清風,少年稍有清醒,心下感觸。不由默默扭轉過頭,開始深情注視着那把懸掛於一旁窗前牆壁上的寶劍,心內禁不住直懷念。“師父,您老人家現到底在哪?一切可好?什麼時候能回來這竹林?最好再帶上兩大壺好酒,弟子想和您喝酒了……”
想着想着,那些曾師徒在那竹林一起相呆的四年,被他收爲唯一愛徒,儘教其能。不斷對他的精心教誨、培養,教之爲人處事,傳授武藝。一切,他無以爲報。心內猛然爲之一動,深自一笑,搖晃着右手,快速端過酒罈,這少年又忍不住連大喝下好幾口去。以宣泄心中那股因之迅速而起的強烈漣漪。
慢慢,這少年不知不覺於醉眼朦朧,已趴睡在面前那小竹桌上,進入了夢鄉。
藍天白雲間,醉臥於呼倫湖畔的孤風狂仰面躺在那無邊軟綿綿的草地上,心曠神怡。時而若有所思注視着頭頂那片藍天白雲,時而又扭轉頭去凝視不遠處那羣羣在啃食的牛羊,好不愜意!
然後恍然朦朧間,忽然刮過來好不陣涼風,頓給他很冷的感覺,刺骨的冷。在就驀然,竟給他還又好似看到了那屹立在遙遠天山之巔盛開的天山雪蓮,是那神聖。
一直,孤風狂都很想踏足天山去一尋蹤跡,摘朵來,等到有機會,將來某一天,好去送給那個他心儀的女孩。這已是他,多年來的一個夢想!
相傳天山雪蓮,它們只生長於人跡罕至的懸崖峭壁之上,能在極其的嚴寒中和空氣稀薄的缺氧環境中傲霜鬥雪、頑強生長,吸取天地精華,不染凡塵,高傲,是聖潔的化身。
更在孤風狂心間,這天山雪蓮對他亦意味非凡,是天地間最爲純淨、純潔、高尚,最具靈性之物。
但就可惜天公不做美,正當孤風狂快然伸去右手,想要擦眼一看究竟時!卻身子一抖,被猛個冷顫,已爲窗外涼風所驚醒。
敢情剛那一切,觸手可及,只是他深夜所在做的一個夢,一個深深埋藏在他孤風狂心間多年來未曾有去對任何人言語過得夢,甚至包括他師父和那唯一好友竹千龍。
這一醒,他才驚訝發現,然剛自己竟爲醉倒,不知中趴睡去了面前小竹桌,過了大半夜。怪不得,剛睡夢中一直,總感覺身子那麼冷乎。忍不住,直輕個搖頭聲苦笑。
慢慢挺身坐起,怎奈受剛夢境所影響。心內陡然激起感慨無數,伴隨各樣雜念不斷逐一浮現出,再難平。他不禁臉肅然陷入了沉思,在難入眠。
畢竟此刻孤風狂也已年滿二十,不小了。很多事,是到了他該做決定的時候了。未來的路終該怎麼走,全在他一念間。只看他到底如何爲之去做出怎樣選擇,一步一步向它邁近。
緩緩擡頭,望去窗外,已至四更天。窗外月兒不知何時已不見,換來的竟已是黑沉沉片烏雲密佈。
在孤風狂心意還未決,天空,驟然就開始了狂風暴雨。奈何,南方的夏天,總是多風雨,尤其還是狂風暴雨,習慣就好。
次日清晨,雨還是紛紛在下,不見減小。
自昨夜書房,醉趴睡那小竹桌上爲窗外涼風所驚醒。隨後,心緒難平陷入沉思,孤風狂就在未睡,一直坐那閉目思忖着,聽去窗外風雨,靜靜到天明。
現,天已大亮,而他,心意也早已有所決。
故很早,孤風狂就燒了大壺開水,泡上還是三年前他師父珍藏下,一直捨不得喝漸被遺忘纔有所餘留的安溪西坪鐵觀音。悠然坐在竹樓內,自得其樂在其股濃濃清香之氣下,安然細細品味着,很是釋懷。
“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漸喝得三、五杯,望着窗外那正深處在片風雨飄搖中,遭受着吹打的大片竹林,身處其間已有五載,回想去昨晚所做的夢,孤風狂忍不住仰天突發感慨,更目光狠然,下定決心。“是時候,該出去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