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終於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洛小西也不由自主的從對過往的回憶中回過神來。透過明亮乾淨的車窗看向外面景物。
洛小西一時有些搞不明白狀況,打開車門,下了車,將手裡捏着的挎包背在肩上,擡頭看想眼睛的這棟別墅,從外觀上看,應該有了一些年頭了,牆體的有些陽光照射不到的角落裡,斑斑點點的有着苔蘚在茁壯而頑強的生長着。
“砰”的一聲,重重的摔上車門的聲音在洛小西的身後傳來,她不用回頭看,也很清楚,是歐冽下車。隨着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傳來,男人高大的身影若隱若現的映襯在對面的牆壁上,摺疊成一個修長的印記。
“我們進去吧!”歐冽清冷的聲音在洛小西的頭上飄過來,話音一落,他就率先走在了前面,向着面前的這棟二層小樓走去。
“等一等”,洛小西遲疑着,最終還是發聲叫住了歐少,“這裡是哪裡?”
女人絕對不是明知故問,而是真的對這裡很陌生,雖說,在歐冽的身邊生活了很多年,歐家在本市的幾個住處,她也算的上是瞭如指掌,可是這裡看上去確是那麼的陌生。
“怎麼,你是在害怕我會害你嗎?”男人在聽見女人出聲的那一瞬間就挺住了腳步,對於女人的疑惑,他不答反問。
“啊!”洛小西睜大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過了幾秒鐘,這才反應過來,男人不過是在跟她說一個冷笑話,逗她而已,這才緩緩的輕聲說道,“我只是想知道,我們這是要做什麼?”
“我母親來了,她每次來都會住在這裡。”歐冽的聲音變的低沉而複雜,“小西,你不會是真的忘記了吧,這裡你也曾經來過的,在你十歲以前,沒隔上幾年,我目前都會來這裡的,都會住進這個小樓一段時間,而每次,你的母親都會帶着你來這裡會晤老友。”
“哦,是這樣呀!”洛小西眼望着面前的這棟古樸的小樓,瞬間記憶的閘門就打開了,曾經往昔裡的一幕幕頓時浮現在眼前。
洛小西的母親與歐冽的母親相差並不是很大,大概是六歲的樣子,他們都畢業於德國一所著名的女子學校,相識在一次校友會上,幾句話閒談下來,卻發現特別投機,簡直就是相談甚歡。
那時,歐冽的媽媽非常的年輕,不習慣生活在國外,就免不得要跑回過來度假,恰好這裡又認識洛小西的媽媽,很自然的兩個人就親暱了許多,就如同姐妹一般,非常的相親相愛。
就在洛小西出生的時候,歐冽的媽媽也恰逢在場,一再的央求下,收洛小西爲義女,就這樣,從洛小西出聲那天起,就成了歐氏的一份子,這也是後來,促成洛小西母親臨終前將洛小西託付給歐家的原因,只不過與那個美麗的女人最初的設想有一些出入。
最初,那個美麗的女人是想將洛小西的監護權交給自己多年的老友,歐氏夫人。可這位歐夫人哪裡會照顧孩子呀,就連自己的這位親生兒子都是自強不息長大的,更別提要去照顧教養一個嬌滴滴的的小女娃了。
再者說,這位歐氏夫人風華絕代不說,更有着與衆不同的生活品味,喜歡行遊四海,而恰好歐先生呢,又因爲公務過於繁忙,沒有太多時間陪伴愛妻,造成了內心愧疚的陰影,自然是對愛妻寵愛生溺,對愛妻的要求有求必應。
無拘無束的情況下,歐夫人一年裡多半的時間裡,幾乎都是在全國各地遊走,品嚐着各色美食,欣賞着各國風情,穿着各國服飾,領略着世界各地的五光十色。在這樣一個大的前提下,歐夫人怎麼可能還帶着洛小西呢?
最後的最後,洛小西的監護權就那麼順其自然的,水到渠成的在當年落在了剛滿十八歲的歐冽的肩上。
“走吧,我們進去吧,要不一會兒,母親一定又會大驚小怪的胡亂幻想,由着她編排,只怕你我說不定出了多少奇葩的,可以反人類的故事來。”歐冽幽幽的說道,聲音裡透着一絲沙啞,讓人聽起來很容易就產生無力而又無奈的共鳴。
洛小西忍不住的輕笑着,卻立馬就反應過來,太唐突了,忙用小手心輕捂着嘴巴,不讓笑聲泄露出來。
真不愧是母子,歐冽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強勢性格,就彷彿是屹立不倒的一尊高山,可是誰又能想到,他也會有撓頭的時候呢,而能夠令他撓頭的竟然就是他那個鬼見愁的媽媽。
歐冽走在前面,擡起手,輕輕的推了推房門,房門自動的開了,門竟然是噓掩着的,不禁微促起眉頭。他這個不靠譜的母親,大大小小也是一名四十七歲的婦人了,竟然會連這種常識都沒有,在這樣一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房子裡,不緊鎖房門,難不成真的就不怕有壞人摸進來嗎?
真是不知道歐老頭怎麼可以這麼放心她一個人過來?
洛小西緊隨在歐冽的身後,她的腳步很輕,很輕。畢竟歐夫人是長輩,在長輩面前,豈敢造次,必要的禮貌還是要有的,雖說,她也很清楚,歐夫人是一個不拘小節,熱情洋溢的豪放女人,最重要的是,歐夫人風情萬種,令歐先生整整癡迷了一輩子。
每每提起歐夫人,每每見到歐夫人,哪怕每每是想起歐夫人,落下西都會打心底裡羨慕,大有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意思。
“小西,你來了。”歐夫人因爲聽見了有推門聲的緣故,輕輕的看向門的方向,她的視線一下子就找到了掩在兒子身後的洛小西,忙放下手中的插畫,從座位上站起來,緩緩的、盈盈的、飄逸的走過來。
越過兒子歐冽的身體,徑直來到了洛小西的面前,毫不猶豫的拉起了女孩子的手,牽着這雙白淨的小手,領着她來到了玻璃桌前,對着洛小西點點頭,示意她坐下來。
歐冽則是非常紳士的站在一旁,先後爲洛小西拉出了玻璃桌上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