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勁。
不對勁不對勁!
梅琳娜的心在狂叫,因爲她看見了帕迪對着這些卷宗,一副藏着心中的悸動的表情。
即使不去竊聽對方的心聲,梅琳娜也知道帕迪在想什麼!
帕迪大概率在想“人對黃金蜜酒有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我承認我被你們薄弱防禦這種小手段吸引住了”“過幾天我就要狠狠地偷走你們的蜜酒”。
雖然梅琳娜把帕迪想的非常的壞。
但她的確就是這麼壞。
帕迪看着卷宗,其實已經在想把罪犯抓住之後,怎麼再來一個模仿犯罪。
【這套犯罪流程,有點意思。】
【反正大西洋國是腦殘。】
【珍貴素材的再分配是件好事,讓更多的寶貝流通在市場上,我輩義不容辭!】
嘩啦。
卷宗被梅琳娜白嫩嫩的小爪子雙手捂住了。
她看向梅琳娜:
“嗯?”
“不準看了。”梅琳娜說,“雖然我不知道你在籌劃着什麼,但是,你肯定沒在想什麼好事。”
帕迪嘟着嘴,心想梅琳娜還保留着敏銳的嗅覺。她委屈道:
“你怎麼知道我想的不是好事情呢?說不定我就是在努力找罪犯呢?”
“因爲我也在想。”
梅琳娜誠懇地說道:
“我也在想我能不能學着這批人做一單大事業…”
見她把話說開了,帕迪也放鬆下來。
終於來了麼?
梅琳娜墮落思想。
在帕迪曾經所處的平行位面之中,有一種學說叫做【梅琳娜墮落思想學說】,簡單來說就是泛指世界的進程會進入到飛速墜落的流程之中,其中梅琳娜肯定會墮落的這個學說。
女妖與世界的聯繫,你可以說不緊密,因爲女妖是單獨個體,是人類的一員。但也可以說緊密,因爲越強大的女妖,越是代表了自然的一部分。高階女妖是世界上唯一敢於挑戰20級封頂級龍類的生物。
這是自然與自然的碰撞。
梅琳娜若是墮落了,她代表的‘自然’也會迴歸原始狂暴的狀態。
在這種原始中,女妖能感受到平靜與迴歸自然的感受,所以…引發梅琳娜的墮落也是不少女妖的必修課。
帕迪有點隱隱約約的高興。
她太邪惡了,導致不敢觸碰任何光輝之物。
但若是梅琳娜墮落了,沉入了深海之中,染上了暗色。那麼……即使是自己這種罪孽深重的女妖,也可以觸碰她吧?
雖然這麼說有點點狡猾。
帕迪噙着笑,就等梅琳娜坦白說‘我們一起幹一票吧’,只要小梅坦白,那這一票她願意97分成,小梅分97%,她分3%!
在她期待的目光裡,梅琳娜認真地說道:
“但就是因爲我這麼想,我不能這樣幹,也不能讓別人幹。情感的敗壞是從利用它人開始,我不對你說謊,帕迪,我想幹。因我思我想,所以我不能這樣做。”
等不來意想之中的答案的帕迪有點發愣。
“呃,這…”
“所以一起來,我們看看能不能想到連卡洛沙德爾都能運用的,防止這些惡性事件發生的辦法。我準備做一做她們的安保生意…反正要花錢,不如花在我身上吧。”
梅琳娜覺得,穩定是保護世界和平的重要方式。
若是卡洛沙德爾不斷爆出各種各樣的大案子新聞,那麼全世界對於七大國度的尊重將會消失。
也許最後會有野心家跳出來搞事情。
爲了堵死這條路。
必須要保證七大國度的基本穩定,起碼這種影響力很大的案子不能再出了。並且這也是一個好機會…讓如蜜巢都,能夠和堂堂正正的七大國度之一的國家形成深層的合作。
不過…
這些都要把這起案子破了之後纔可以推行下去。
梅琳娜收回爪子。
她看見帕迪表情有點呆滯,就又心裡有點擔憂起來。
是不是海蒂下手真太重了?把帕迪打成傻子了?
“沒事吧?”
“我沒有事情。”
帕迪對她眨了眨眼。
空氣中的氛圍變得歡快起來。
像是有着一股輕微的麪包香氣。
“我只是,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有這種想法?”
破壞世界和平的人成爲和平守望者?這個轉變太厲害了吧?還是說,其實梅琳娜這個個體其實是非常容易受到感染的呢?
帕迪決心放下以前的經驗。
這是她從未遇見過的品種。
曾經的那些‘梅琳娜’,基本上可以一眼就判斷出來其黑暗化的發展趨勢。其中當然也有做好人的梅琳娜,但那些梅琳娜…不快樂。她們像是找不到方向的海鳥,只知道朝着某個方向飛行,就覺得自己一定可以飛到彼岸。
最後墜落。
但這一隻不同。
她是不同的。
帕迪心想。
她試探的伸出手,在梅琳娜疑惑的目光裡,揉了揉她的頭髮。
灰色爲主夾雜着令人不喜的銀色髮絲柔順的從指縫中滑過。
梅琳娜是真的不同了——帕迪心想,若是自己曾經見過的品種,這個時候已經開始反擊了。
對於遠古女妖,或者說對於高階遠古女妖而言,梅琳娜的存在不是秘密。但無論是哪一隻梅琳娜,都有着難以接近的特性。即使和她混熟了,想要摸摸她的頭也是很難的。
轉龍屬性的話,那應該更難。
因爲龍女妖確實很驕傲…
不對。
帕迪忽然皺起眉頭,狐龍是例外,狐龍種無論是哪種色調的,都比較愛撒嬌。連兇悍的滅世狐龍都喜歡在尖銳的礦山附近築巢,因爲可以蹭那些粗糙的礦石柱。
很難說梅琳娜是不是因爲狐龍種的血脈改變了自己的特性。
“怎麼了?”
梅琳娜意外的看向表情有點脆弱的帕迪。
這人也會露出這種表情麼?……她想了想,覺得這應該是帕迪有點受委屈了。
畢竟帕迪小姐雖然平時是被開玩笑,說什麼欠揍的黃龍種什麼的,但也只是名聲上不好聽。像是這種被冤枉,肯定還是有點怨氣的。
自己也應該理解。
梅琳娜就沒有讓對方把手拿開,稍微蹭了蹭對方的掌心,用溫柔一點的聲音說道:
“被冤枉肯定是不開心的,我們沒辦法改變這件事的基調,但我們可以還自己一個清白,然後,讓這種冤枉不會發生第二遍。”
帕迪終於鬆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