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識破了眼前這俊俏公子是女扮男裝。
但畢竟跟人家不熟
張桓便也沒拆穿,仍自顧自的喝茶聽書。
這時,樓下的說書先生正說到李泰來肩挑大山,趕赴戰場的那一段。
這是整個故事的最高潮,大堂的氣氛被烘托至頂點。
坐在張桓面前這姑娘,顯然也陶醉於說書先生聲情並茂的講述。
她小臉激動的通紅,粉拳輕攥,時不時輕咬下朱脣,行爲舉止,完全一幅小女兒家的樣子……
故事講述到承國大軍陷入絕境。
李泰來擔山而來,
二十萬延羌兵,頃刻被從天而降的大山壓作肉泥,
承國危局化解,
大軍乘勝追擊,一路收復失地,殺入草原……
大堂頓時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連坐在張桓對面的女子,也忍不住鼓起掌來。
不過隨着故事結束。
場上的氣氛也重歸與平靜。
坐在張桓對面的女子輕抿了一口茶。
臉上的朝紅逐漸散去。
她擡頭,目光突然被眼前的少年所吸引。
一張宛如刀刻出來的臉頰,威猛,有力,目光如炬,雖衣着有些樸素,但坐姿堅挺筆直,氣質不凡,彷彿一個少年將軍。
這時,張桓目光正好收回,好巧不巧的與女子撞在一起。
她忙移開視線,試圖用話題轉移自己的尷尬:“不知兄臺認爲先生所講故事,有幾分是真?”
張桓遲疑了一下,笑着答道:“也就五五開吧,說書先生講的是故事,肯定有所潤色,兩國交戰,所涉及之事繁雜無比,其中緣由,只有兵部內閣才能知曉,不過可以肯定,李掌門絕對是有大功,不然也不會被封爲鎮國將軍,斷空派也不會鼎盛二十年。”
“那兄臺是否相信李掌門真有搬山之能?”女子緊接着問道。
“這個當然相信!”張桓輕輕點頭:“斷空派傳承幾百年,底蘊深厚,李掌門能有搬山之力,算不上什麼驚世駭俗的事。”
女子眨巴着大眼,又問道:“那李掌門是否像坊間所述,乃古往今來,天下第一高手?”
張桓搖頭:“不,我不這麼認爲。”
“哦?”女子臉上露出一抹好奇:“兄臺認爲是誰?”
張桓眼中閃起亮光:語氣也變得激昂起來:“李掌門固然厲害,但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千世界,恆河沙數,天之驕子,無窮無盡,比李掌門厲害的有的是!”
“吹牛!”女子嬌嗔,滿臉寫着不信:“有那麼厲害的人,我怎麼一個都不知道?”
看女子這個樣子,張桓玩心大起,故作驚疑道:“蕭焱聽說過嗎?”
“沒有”女子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唉……”張桓長嘆一聲:“沒想到,似焱帝這等帶領人族,擊敗遠古八族,威震八方,名揚九天十地,的上古大帝你都不知道、”
“那,葉天帝,荒天帝,九龍拉棺,總曉得吧!”
女子臉上的表情變爲驚疑不定。
“炎帝我倒是知曉,可那不是嘗百草的神農大神嗎,他什麼時候擊敗過遠古八族?還有你說的葉天帝,荒天帝,都是何人?”
“此炎帝,非彼焱帝,我說的那位蕭焱,可是以勵志出名,以廢柴之身,微末之勢,成長爲縱橫九天十地的絕世人物。”
女子一臉好奇:“可否爲小……咳咳,在下講一講這位焱帝的故事?”
張桓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假裝沒聽見女子話中紕漏。
他端起一杯茶,一飲而盡,而後學着剛纔說書先生的語氣道:“這件事,還得從一紙婚約說起……”
自從昨晚張桓將精神屬性,提升到30之後,他發現自己的記憶也彷彿被打掃過一般,許多曾經不記得的細枝末節,就比如看過的那些小說情節,變得清晰無比,就彷彿發生在昨天一般,歷歷在目。
而且語言表達能力,情緒共鳴能力,也都有了質的提升。
就比如此刻。
“……蕭焱當着所有人的面,寫下一紙休書,告訴納蘭,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三年之後,他將踏上蘭雲宗,以洗掉日之恥!”
張桓聲情並茂,措辭慷慨激昂,把蕭焱逆境中的不屈,渲染的恰到好處。
對面的女子雙手托腮,美目盼兮,目不轉睛,甚至都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打攪了張桓的故事。
不過,這情景很快便被打破了。
噔噔蹬蹬。
一連串竄急的腳步從樓梯方向傳來,並迅速向張桓這個方向靠近。
張桓擡頭去看。
發現來着是一個嬌小可愛的女童,她身披雲紗,額頭點着一點硃紅,看起來像是什麼人的侍女。
女童快速跑到張桓對面,上氣不接下氣的望向女子。
“小……小姐……”女童張口,話還沒說出來,嘴巴便被女子用手捂住。
女童頓時明白,忙改口道:“公……公子,趕快回去吧,不然老爺就該發現了!”
女子轉過頭,眼神帶着依依不捨,對張桓道:“在下柳言,還不知公子姓名。”
“張桓!”
張桓笑着報上自己的名字。
“多謝張兄花費時間爲在下講述焱帝之事,再下……還有個不情之請……”
“但說無妨。”
“不知這位焱帝事蹟記載在哪本史冊,待我回家之後找來細細研究?”
這下倒把張桓難住了,他不過是興致上來信口胡謅罷了,那兒拿的出什麼史冊供人研究?
“不瞞柳兄弟……”張桓撓撓頭:“焱帝事蹟乃我從家中一名爲《鬥氣蒼穹》的孤本中所知。”
“孤本?!”女子一聽,眼中放光:“張兄,可否將那孤本贈與在下?”
“這個……”
張桓面露難色,剛想拒絕。
卻聽女子突然道:“我願花五百兩銀子購買!”
“?!”
這下,輪到張桓兩眼放光了。
不過想到原作那幾百萬字的文本量,卻讓他猶豫起來。
“一千兩!”
女子再次出聲,直接加價一倍。
“不是我不願意,而是那孤本早已遺失……”
張桓一臉可惜。
“這樣啊,那還是算了吧……”
女子俏臉染上一抹傷感。
算了?這怎麼行!
張桓心道。
他只是想讓女子給自己留點緩衝空間,好讓自己有時間憑記憶抄出一本來。
不然,到手的一千兩銀子,還能讓它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