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潔儀表堂堂,果然一表人才啊!”蕭定山的如意算盤打得十分精細,一邊樂呵呵地誇獎道,一邊熱情地將雪兒拉到他面前,笑咪咪地說道,“這是小女雪兒,馬上就讀高三了,高中畢業後,我也準備讓她出國留學。”說完朝雪兒擠眉弄眼一番,示意她要叫人。
雪兒專注地想着厲仲桀的事,突然被蕭定山拉到他們面前,回過神來的她,什麼話也沒說,便一臉地不高興,氣氛一下子有點尷尬了,譚希蓮趕緊打圓場,說道,“何總何夫人,請多包涵,這丫頭自小被寵了……”說完,輕輕動了一下雪兒的胳膊。
雪兒機械般地看了他們一眼,似乎在研究着他們的身份,還沒弄清四五六的她,馬上到聽蕭定山的輕斥。
“你這丫頭越來越沒規矩了,你何伯伯何伯母在這,也不叫人?一會要是厲老太爺來了,你也這麼沒禮貌,人家會說我們沒規矩的!”蕭定山輕聲斥責了雪兒幾句,不大的音量卻足以讓何總一家聽得清清楚楚,他們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這話裡頭的意思。
“何伯伯何伯母好,我是雪兒,剛剛有點失神了,請多見諒。”雪兒聽到蕭定山的話後, 眉頭微皺,滿心的不悅,卻不敢擺在臉上,敷衍地對着何氏一家人行着禮。
“好標緻的女兒!”何夫人兩眼發光地讚歎道,蕭雪兒的確繼承了譚希蓮的美貌,天使般的容顏他們看得到,但是藏在底下的那顆心,更有他們都意想不到的城府。
“何夫人過獎了,小丫頭還不懂事。”譚希蓮客氣地應付道,臉上卻是得意之光。
何氏夫妻相視了一眼,明白他們話裡頭的暗示,蕭家女兒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難怪會是厲老太爺相中的人選。
忽然,四周的燈光漸漸轉暗,只有舞池中間打着幾盞鎂光燈,浪漫的圓舞曲響徹整個宴會廳,一對對舞者從黑暗中轉着圈,轉向舞池中間,伴隨着旋律的節奏,他們的舞姿十分優美,跟着節拍正大跳浪漫的華爾茲。
何世潔看了何氏夫婦一眼,只見他們有默契地微笑點着頭,似乎在鼓勵他應該主動點,他走到雪兒面前,彎着腰伸出右手作出紳士邀請的姿勢,“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蕭小姐跳支舞。”黑晚中,是一張漲紅的臉。
何世潔的舉動更是讓蕭定山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臉上的橫肉都堆到了一起,商場上兩大巨首的後代都鍾情於他的女兒,不管花落誰家,都是一個不錯的主,這下可是大大地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不好意思,我有通很重要的電話要打,失陪了。”雪兒歉意地說完,便往遠處落地窗的方向走去,轉頭的霎那,厭惡寫滿那張漂亮的臉蛋。
雪兒不去理會她父母的猜想,更不去理會那個莫名奇妙的何世潔,此刻她滿腦子想的都是厲仲桀沒出現的原因。
趁着四周沒有人注意到她,便走到了角落的地方,匆忙地從手提包裡掏出手機,給厲仲桀撥了通電話,電話接通的那瞬間,卻傳來了一陣熟悉的電腦語音,“你播打的電話已轉入留言信箱,請在吡聲後開始留言……”
雪兒有點慌了,她不知道爲什麼他的手機會在這個時候陷入了留言信箱。
第一個跳進她腦海裡的畫面,就是厲仲桀與韓月喬約會的情景,她急躁地搖着頭,一個又一個她憎恨的畫圖,不停地往她腦袋裡鑽,難道連厲老太爺也沒辦法讓厲仲桀出席嗎?有那麼一刻,她差點要不顧身份惱羞成怒起來。
“雪兒……”一記很乾淨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雪兒一愣,飄遠的理智被這聲呼喚拉了回來,或許是她誤會了,他只是來遲了而已,他怎麼會不在乎她呢?這個念頭讓滿肚子的憤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緊皺的眉頭隨即舒展開來,她揚起一張甜蜜的笑臉,急切地轉過頭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是你啊?!”她輕扯嘴角,看清來人後,笑容僵在臉上。
阿希穿着一套白色的亞曼尼西裝,手中舉着一隻高腳杯,他邁着慵懶的步伐朝她走去,金黃色的**隨着走路的步調,沿着杯壁不停地晃動着。
見他走近,雪兒趕緊收起手中的手機,用笑容掩飾着她的慌亂。
阿希沒有錯過她回頭時的驚訝,表情轉換如此之快,他卻沒有點明,心裡盤旋着一個疑問,於是他假裝不經意地詢問起她對今晚宴會佈置的看法,“不知道今晚的宴會主持,能不能讓蕭家大小姐滿意呢?”邊說邊用眼角掃了整個會場一圈。
雪兒心不在焉地敷衍着,“嗯,做得很好,活力是一家非常專業的公關公司,由他們負責就是不一樣!很有水準。”說完,歪着腦袋,用狐疑的眼神瞅着他,他的出現讓她感到非常的意外。
阿希嘴角揚起一抹滿意的笑容,故意忽視她的疑慮,默不作聲地看着場上的人們談笑風生。
見阿希不說話,雪兒有些按捺不住了,她靠近阿希身邊,壓低聲音問道,“今晚是平安夜,你怎麼會在這裡啊?”她心想着,難道阿希把韓月喬的事給忘了嗎?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阿希冷笑地反問道,“我家在廣州怎麼說,也算是數得上名的企業,我出席這樣的宴會有什麼問題嗎?再說了,這還是你家發出來的邀請函……”
“我不是這個意思。”雪兒聽出他話裡頭的暗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好狀態後,接着說道,“你是不是忘了今晚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啊?”她不相信他能把那事給忘了,昨晚見面的情景,以及他的話語,還在耳邊迴響着,所以,她還期待着他的反擊,那可是整場戲中最精彩的一出,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看着她着急的樣子,阿希忍不住輕笑出聲,眼裡的不屑藏匿得很好,高舉手中的杯子,看着晶瑩剔透的**,繼續與她打着擦邊球,“你可別忘了可是我家旗下的一個子公司,作爲企業代表,又是這場宴會的負責人,跟進整場宴會,難道不是很重要的事嗎?”
“我當然知道你家開的,以達到客戶需求,做到令客戶滿意爲服務宗旨嘛,像這樣的團隊,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亂子!”雪兒毫不吝嗇她的讚美之詞。
阿希似乎聽慣了這樣的評價,所以對雪兒的表揚並不太受用,他比她還清楚的潛力與能耐,在廣州,數得上名的公關公司“活力”就算一個了。很多企業的年會、大型的市場活動,或是產品發佈會走秀,都會找他們負責,由於可看出它的口碑不錯。
近年來發展更是迅速,多年的策劃經驗,給“活力”的發展奠定了很好的基礎,今年的夏天,還在華南植物園舉辦過模特新星大賽,現在的“活力”已經不再是一家單純的公關公司,它不再專做幕後,公司的發展重心漸漸地轉移向臺前,現在已成爲廣告界的新秀。
看着阿希漫不經心的樣子,雪兒的耐心徹底被他磨光了,她直接把話挑明瞭說“阿希,你知道我在說什麼的!爲什麼你就是要扯開話題,不能好好面對呢?昨晚我們見面的時候,你不是這樣子的……”
“那是怎樣的?”阿希淡淡地問,輕柔的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
“你……”雪兒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直接冷哼一聲,她想不明白,昨天還好好的,爲什麼今天會變得這麼快?!腦海裡又浮起另一個念頭,阿希既然會出現在這裡,那麼他與韓月喬看來是沒戲了,這讓她不禁有些亂了陣腳,少了阿希這個關鍵人物,事情的整個局面就不一樣了。
浪漫的鋼琴曲嘎然而止,舞池中翩翩起舞的男女隨着音樂的結束,也退了場,取而代之的是悠揚的大提琴聲。
這時,門口處傳來一陣**,失望的雪兒馬上燃起了新的希望,就算阿希這邊有變化,只要阿桀肯來就好,這樣她就能讓新聞滿天飛,最後,她依然是那個最大的贏家!
她神情雀躍,迫不急待的往門口處張望,此起彼伏的“咔嚓”聲伴着一片閃光燈,人羣漸漸往兩旁退開,如此大的陣仗,可想而知,進門的肯定是來頭不小的人物。
一對老夫婦,衣着光鮮,架勢十足的樣子,慢慢地從門外走進來,雖然都面帶笑容,但卻給人一股威嚴的感覺,氣勢直接凌駕在宴會主人之上。
老婦人梳着髮髻,脖子上的鑽石項鍊最爲閃目,紅寶石不時泛着璀璨的光芒,她挽着旁邊那個男人的胳膊,全身散發出來的尊貴氣質任誰都無法忽視,兩人的出現,讓這場宴會頓時沸騰起來,他們就好像是在走光星大道的紅地毯一樣從容。
雪兒站在原地等了一會,都不見後面有誰進來,雀躍的神情馬上垮了下來。
而那些原本三三兩兩喝酒談笑的商人,則一個勁地圍着那對老夫婦,不停地噓寒問暖,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態,此刻看起來卻如此的卑微,衆星拱月可以看得出來那對老夫婦身份的顯貴。
“今晚似乎讓你失望了。”阿希輕啜了一口杯中的香檳,意有所指地說道。
低頭看了一眼時間,現在已經8點半了,連厲老太爺和厲老太夫人都出席了,卻還沒有看到阿桀,看來,他是不會出現了,否則以厲老太爺的性格,阿桀應該是要比他們兩老早到的。他突然想起了喬的話,或許阿桀對她來說真的不是個吧。
雪兒滿臉不悅地瞪着他,紫色的眼影下彷彿要噴出火苗一般,一句一字地說給凌捷希聽,“你錯了,現在纔剛開始,他一定會來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狀,指甲深深地掐進肉裡,她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狼狽過。
“是嗎?”阿希的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嘲弄她的反應讓他看出了破綻,原來,這是連她自己也不確定的事!
相對於雪兒的焦急,阿希看上去,更多的是雲淡風輕,站在她身邊,絲毫不爲她的情緒所影響,經過昨夜整整一夜的思考後,他還是不能認同雪兒的做法,很多事在過後冷靜下來思考後,會有全新的想法。
雖然他很希望阿桀和喬能分開,但他更清楚,勉強得來的不會有幸福!如果阿桀能很好地保護喬,不讓她失望難過,那麼他會忠於自己的感覺,他可以笑着祝福他們,即使失望也是一種幸福,因爲有所期待纔會失望,因爲有愛才會有期待,雖然這種幸福有點痛……
“阿希,別忘了你之前是怎麼答應我的?”雪兒壓低聲音,在阿希耳邊提醒道,“你說你不會再讓步的!”那次見面的對話,猶言在畔,她又一次試圖着說服他。
“我答應了你什麼?我從頭到尾都沒給過你任何的保證,至於我讓不讓步,那是我的事,似乎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吧?”阿希冷笑地瞥了她一眼後,瀟灑地走開了。
“你……”雪兒氣得只能站在原地幹跺腳。
既然厲老太爺給了她的保證,可現在卻沒有讓承諾實現,不弄清楚,她絕不罷休!
雪兒冷笑地看着所有人都在那裡阿諛奉承着厲老太爺,眼裡滿是輕蔑與不屑,她低頭自我審視了一翻,弄弄裙襬又撥了撥頭髮,稍稍整理儀表後,也該她這個女主角出場了。
“爺爺,您來了……”她邊說邊揚起一張如花似的笑臉,踩着小碎步,熱情地迎了上去,旁人都很識相地給她讓出一條路,這就是身份地位的像徵!
一向嚴厲的厲老太爺居然朝她微微笑,看得旁人都目瞪口呆,隨後他招了招手,雪兒乖巧地走到他身邊,那樣子,彷彿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然後體貼地兩手攙扶着他老人家往沙發的方向走去。
“老爺子,您總算來了,這個宴會圓滿了!”蕭定山與譚希蓮手中舉着香檳杯,從人羣中擠了出來,馬屁拍得剛剛好,臉上的笑容就像中了大樂透一樣,一個勁地把厲老太爺往裡面迎。
厲老爺子掃了衆人一眼,牽着厲老夫人的手往主賓的位置走去,昂首挺胸的模樣,連走路都帶着一陣風;厲老夫人的氣質、風度更是不一般,一看就知道是見慣大場面的人,從進門到現在一直保持着和藹的笑容,歲月雖然在她的臉上留下一些痕跡,但絕對看不出是70好幾的歲數。
圍觀的人不少,但都不敢擋住他們的方向,所以形成了一個又一個人圈,正緩慢地往裡面移動着。
“老爺子,就差您來坐鎮啦……”突然,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扯大嗓門,上演了一場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戲碼。
“老爺子,近來身體可好,您慢點……”相對於肥男人的不拘小節,這個穿着一身黑色晚裝的男士戴着一副金框眼鏡,很紳士地站在蕭雪兒的邊上顯得儒雅多了。
“老爺子、老夫人,這邊請……小心小心……”另一個四十開外的男士也加入了這支迎賓隊伍當中。
肥男人見厲老太爺已經往裡邊走了,怕自己沒戲,仍不死心地往人堆裡扎,不高的個頭完全淹沒在人牆之中,就像肥腸似的,只見兩隻豬蹄似的爪子還不時的撥開擋在他前面的人牆,右手還緊緊地捏着酒杯,杯裡的紅酒幾次差一點就灑了出來。
“別擠別擠……”擋在最前面的男士被推得有些窩火了,又不敢直接發飆,於是他低聲衝後面的吼道,五官只差沒扭到一塊去。
“就是就是!不要驚擾了老太爺……”另一個站第一排的老男人也開口幫腔道。
看來,誰都懂得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在這種場合下,那些平日裡自命不凡的豪門權貴,此刻都露出了那張阿諛奉承的嘴臉。
肥腸接到他們兩人的衛生球,心裡也不快活,他直接用他發福的身材去撞擋在他前面的兩個人,大大的啤酒肚此時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就像現在,沒幾下就在那兩個人中間擠出了個位置,然後穩如泰山的站在那,如此有質量的身軀,別人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在他這裡佔到便宜的。
“老爺子,好久不見,近來可好?”何總臉上笑開了花,伸着手,從人羣中走了出來。
“有勞掛念了。”厲老太爺客氣地與何總握了握手,看了一眼在場的嘉賓,感慨道,“現在都是年輕後輩的天下了……”
“老爺子,您說的是哪裡的話?您的能力豈是我們這些後輩能比的?在商場上,您老打個噴嚏,明天的股票就要大跌了,這個本事股神都比不上!
厲氏財團能有今天,全靠您老指揮有方,所以大家還是以您爲首的……”何總也是聰明人,商場上一直流傳着厲老太爺年輕時的創業傳說他不是沒有聽說過。
想當年,厲老太爺白手起家,從最初的街頭小販將“厲氏”發展成一家中等規模的企業,再到現在的世界500強之一,他的能力毋庸置疑。
“你們太客氣了,這年代,早已不是我們這代人的天下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想不服老都不行啊!”厲老太爺聽到何總的讚揚後,高興得呵呵直笑。
“是您老給我們機會而已……”何總也非常圓滑地回答道,然後轉向厲老夫人,臉上的笑容一直沒停下來過,“老夫人,好久不見,您比上次見面時還要顯年輕了……”
“謝謝,謝謝。何總經理近來也很不錯,生活多姿多彩的……”厲老夫人看了一眼何夫人,笑咪咪的樣子讓何總的臉色一陣發青。
旁邊的人沒有注意到何總的臉色,大家把焦點都擺在厲老太爺夫婦上,見他們這麼擡舉蕭家,親自出席這個宴會不止,蕭家的千金還一直跟在身邊,兩家人是什麼樣的關係,現在大家心裡都有數了,記者手上的相機也跟着“霹靂啪啦”閃個不停,這麼多商界鉅子聚集的宴會,少不了的是攀比,而今天去成了相互謙讓的場面,大家對厲老爺子的話更是惟命是從,這讓記者真正見識到了厲家老爺子的氣度與風範。
而其他那些接近不了厲老太爺的所謂豪門名流,只能屁顛屁顛地跟着他們幾個轉,如果把這個場面形容成“太上皇出巡”的話,那麼跟在後面的就等同於跟班小太監了。
“大家盡興的玩吧,不用都聚在這裡陪我。”厲老太爺轉身看到一大批人馬還跟着他後面,於是開口讓大家不用太拘謹,看慣眼色行事的他們當然知道是意味着什麼,只怕一個弄不勻和,讓人看笑話了,於是三三兩兩與厲老太爺見過面,請過安之後便走開了。
雪兒乖巧地跟在旁邊,扶着厲老太爺在沙發上坐下,他駐着文明棍,不停地觀望着整個宴會地佈置,讚賞道,“這是負責的吧?比上次在國際酒店舉行的那場發佈會還成功,坐在這裡感覺像過節一樣!”
“是是是,這個宴會也算是半個慶功會,因爲明天就是聖誕了,主題也是跟着這個日子定的,雪兒在挑選公關公司的時候可謹慎了,從接手佈置會場開始,她就一直跟在後面督促着,半點不敢馬虎。” 譚希蓮得意地向周圍的貴婦炫耀着她這個出得廳堂的女兒。
“喲,雪兒這麼本事啊,不錯不錯!!”厲老太爺聽後轉頭看着雪兒,笑得只見眉毛不見眼睛,右手不自覺地擄着花白的鬍子,他又一次在心裡肯定了雪兒的地位。
“爺爺過獎了,本來就是一家很專業的公司,我其實幫不上什麼忙的。”雪兒把千金大小姐的角色演繹得很好,在觀衆面前,她就是懂分寸、知進退,完全沒有千金小姐架子的淑女。
“定山啊,你把雪兒調教得很好,我要是有這麼個孫女就好了……”厲老爺子很滿意雪兒謙卑的態度,他一直認爲胸懷寬廣的人,無論男女,都是成大事者。
“老爺子,您太過獎了……”蕭定山樂呵樂呵地說道,心裡那個美啊。
“對了,銀川呢?怎麼到現在還沒有看到他?”厲老爺想像起什麼似的問。
“這個……呃……”蕭定山聽後突然答不上來了,今晚一個晚上都在應付那些嘉賓,他都來不急查看到場的名單有誰,只能僵着笑臉看向譚希蓮,譚希蓮左右望了望,接着對他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兩人最後眼巴巴地相對望着。
“爺爺,我爸有事出國了,今晚由我代表他出席,他讓我跟您問個好,並預祝您的事業再上一層樓,與蕭家的合作案圓滿成功。”凌捷希突然從後面走了出來,適時的給蕭定山夫婦解了圍,他猶如王子一般的出場,把現場的名門淑女的眼球都吸走了。
“好好好,代我謝謝銀川,告訴他,等他回國了,上我家坐坐。”厲老太爺點頭說道,示意凌捷希在他旁邊坐下,仍然給人一種難以形容的霸氣。
阿希坐下後,始終保持着一貫的風度,眼帶笑意地看着在場所有人,有那麼一股置身事外的味道。
過了好一會,都不見厲仲桀現身,雪兒按耐不住了,試探性地問道,“爺爺,時候不早了,阿桀還在公司忙着嗎?”看了一眼時間,現在都快21點了。
厲老太爺一聽,冷哼一聲,臉色馬上沉了下去,雪兒在心裡不安地揣測ing
“恐怕他今晚還有比出席這個宴會還要重要的事吧。”阿希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突然插嘴說道,按着喬告訴他的行程,這個時間,他們兩人應該在遊樂園里約會呢。
厲老太爺沉着臉,看了阿希一眼,並沒有開口接話,雪兒只能給自己找臺階下,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對厲老太爺說道,“他一定是太忙了,所以現在還抽不開身,爺爺請您別怪他……”
“喔呵呵~~~,也只有雪兒會這樣想我的小桀了。”厲老夫人一聽,笑得很不懷好意,眼裡的狡潔沒有躲過厲老太爺的法眼,收到旁邊投來的衛生球,她馬上清了清喉嚨,坐直了身子,端起旁人送上的香檳,慢慢地品嚐起來,嘴裡還不時哼着小調,“在哪裡~,在哪裡見過你~,你的笑容那樣熟悉~,我一時想不起……”
“奶奶的心情不錯嘛。”阿希見狀,往前傾了傾身子,開始與厲老夫人交談着。
“阿希啊,有空就多來陪陪奶奶喝茶嘛,不要整天不見人影的,以前你和阿哲還有小桀三人的感情很好的嘛,近年來怎麼越走越遠了呢?”厲老夫人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裝作不知情。
“沒有啊奶奶,阿桀現在連着拍拖,哪有時間和兄弟呆在一起啊,您看這種場合……”他邊說邊指着會場中間,一臉的無可耐何地說,“如果不是因爲我爸出席不了,我也不會來的,您看阿哲不就沒有來嗎?我是沒辦法嘛……”說完搖搖頭,一口把杯中的香檳喝到肚子裡。
厲老夫人轉了轉眼珠,嘿嘿地笑着,“阿希啊……”她和藹地叫道。
“別!別!奶奶,您別這樣笑着看我,我害怕呀……”阿希聽到厲老夫人的笑聲,馬上坐直了身子,一種不好的預感從心底鑽了出來,在他印像中,每次看到這種表情,聽到這種笑聲,厲老夫人下一個舉動就是開始套話了……
果不其然。
“聽說小桀的女朋友姓韓哦?你見過沒有?”厲老夫人明知故問地看着他。
阿希在心裡哀嚎着,他不應該提到這事的,以厲老夫人老頑童的性格,不打破沙窩問到底纔怪,像她那樣精明的人,他想瞞也瞞不住,只能老實招了,“嗯,見過,是個好女孩來的,很令人疼惜。”他實話實說着。
“那他們感情一定是如膠似漆了,對吧?”厲老夫人兩眼閃着光芒般看着阿希,並以她的角度開始了幻想着阿桀與喬的相處的點點滴滴。
“嗯。”
得到阿希的肯定後,厲老夫人更是眉開眼笑,於是她便以自己爲藍本,把她所幻想到的浪漫愛情故事情節,全都加諸在他們身上,接着開始了她那猶如黃河之水般,滔滔不絕的演講過程,“我想啊,以我家小桀這麼top的眼光,這個女孩肯定是他千挑萬選出來的極品!
論身材、論樣貌、論學習、論能力肯定都是一級棒的,而且肯定還是一個進得廚房、出得廳堂,秀外慧中的女孩,簡直就是我年輕時候的翻版啊,難怪會把我家小桀迷得團團轉……”
“你見過嗎?”厲老太爺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斷她的話。
“沒有!”厲老夫人的口氣馬上冷了下來,不爽地瞪着旁邊的老頭子。
“沒見過,你說得那麼熱鬧?還把山寨版都搬了出來……”厲老太爺一聽,突然輕笑出來,“我告訴你吧,那個丫頭真是笨得可以,和雪兒根本就沒法比的!”厲老夫人的眼角開始抽蓄ing
厲老太爺心情大好,無視厲老夫人的臉色,再一盆冷水往下潑,把她之前說的話全推翻了,“你知道嗎?她那個學習成績啊,能趕上雪兒的一半就不錯了;動手能力更差,真要是讓她參加個什麼野外求生的,估計沒找到路,就能把自己餓死了……”
厲老夫人臉上有些掛不住了,鼓着氣,嘟着嘴就是不說話。
厲老太爺繼續潑冷水道,“上次小桀住院了,她給小桀準備的那些食物是人吃的嗎?我聽雪兒講,她能把粥煮的青黃不接的,就她那本事,還進得廚房出得廳堂啊?那所有廚師都要下崗了!真正的大家閨秀是像雪兒這樣心靈手巧的,至於樣貌嘛,比不上大家閨秀,頂多就算是個小家碧玉吧……”
“小家碧玉怎麼了?人家夠實在啊,沒有太多看不清,猜不透的東西在混淆視聽!”厲老夫人拔高聲音,毫不示弱地迴應道。
“誰看不清猜不透啦?”厲老太爺看着厲老夫人,又看了雪兒一眼,嘟囔着說道,“再說了,誰會不要大家閨秀反而要個小家碧玉啊?夠份量嗎?”
“老頭子,你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你嫌棄了我是不是?”她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怨婦樣,想當年,她也是一枝山花笑爛漫啊,而現在他居然說小家碧玉不及大家閨秀?!
“奶奶說得是!”阿希贊同地附合着,“喬很實在,不像有些人城府那麼深。”說完眼神往旁邊瞄了瞄。
雪兒聽出阿希話裡頭的意思,越是稱讚韓月喬,她就越不爽,但是,在大衆眼前,她還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就算要罵人,她也能做到不帶髒字。
“也對,單純得像她那樣,纔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同一個錯誤!”她不屑地看了阿希一眼,直接用單純形容韓月喬的“愚蠢”。
“就因爲喬太過單純了,才顯得她真實,不懂得人心的險惡,所以剛開始還會傻傻的和一些自命高貴的人做朋友,差一點點她就賠上了自己,阿桀懂她。
在阿桀眼中,她就是一個值得被呵護,值得被疼惜的天使,這樣的讚美,你沒有聽過吧?
也許這個時候,她正享受着阿桀溫柔與情意,不知道有沒有人羨慕呢?”阿希直接對雪兒的評價作出了反擊,真正正直的人,不會一直抓着別人的弱點不放。
“他敢?咳、咳、咳……”這些話直接刺激到厲老太爺了,他“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緊接着是一陣猛咳。
“老頭子,你別太激動……”厲老夫人趕緊上前撫着他的胸口,讓他順順氣,之前的小脾氣在這樣的氣氛下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擔擾地看着厲老太爺,“出門前叫你吃藥,你又不聽,到這邊和大家說說話、聊聊天而已,你發什麼脾氣啊?”濃濃的關心把埋怨全都掩蓋掉了。
厲老太爺沉着臉,幾次深呼吸都無法平復他的心情,擡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眼神更冷了。
“老頭子,年輕人有年輕人的生活,這是人家的家裡,我們在別人家做客呢,你當是自己家啊?別讓人看笑話了!”厲老夫人在他耳邊輕聲提醒道。
“我看是那個臭小子存心想氣死我!”厲老太爺氣得直篤文明棍。
“只是約個會嘛,這有什麼?”厲老夫人撇撇嘴,不甚在意地說。
“只是約個會而已嗎?明知道我今晚要他出席這個宴會,他就是故意要氣我,肯定是那個女的教的!”厲老太爺越想越氣不過。
“爺爺,您別生氣,先喝口茶吧。”雪兒見狀,適時地出場了,她端着一個紫砂茶壺,斟茶一杯茶奉上。
厲老太爺欣慰地看着她,形像馬上又加分了。
“老頭子,你的藥呢?”厲老夫人邊說邊動手翻着他的西裝口袋,折騰了一番後,都沒有找到醫生爲他配的藥。
厲老太爺冷哼一聲,故意不回答,厲老夫人知道他的脾氣,所以也不再問下去,只能翻回自己帶過去的手提袋,看看裡面有沒有裝着備用的藥。
“奶奶,您在找什麼?”阿希不解地看着厲老夫人手忙腳亂的翻着手袋。
厲老夫人頭也不擡地回答道,“我在找老頭子的藥啊。”話音剛落,馬上又聽到她驚呼,“哎呀,這個袋子裡也沒有裝備用的藥!”
“我不吃!”厲老太爺賭氣地說。
“你想吃也沒得吃!早叫你把藥帶在身上你不聽,一會犯起病來怎麼辦?”厲老夫人有些埋怨他的倔脾氣,提心吊膽地想着,還是不要刺激到他比較好,不然那病一犯起來,隨時會要人命,一想起前幾次的情形,她都要跟着捏把冷汗了。
“他要是現在出現了,我什麼病都好了!如果存心想氣我,吃再多藥,也不夠那臭小子氣我一次,遲早我就會被他氣死了!”厲老太爺憤憤不平地說道。
周圍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任何人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這時,適時響起了貝多芬那首美妙的剛琴曲《獻給愛麗絲》,阿希從容地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低頭一看來電顯示,略加思索後,對衆人說道,“抱歉,我先接個電話,失陪了。”
厲老夫人微笑着點點頭,阿希拿着手機,背對着門口,邊接邊往人少的地方走去。
“爺爺,您彆氣壞了身子,要不,我給阿桀打個電話吧……”雪兒體貼地說道,心裡盤算着,一會要用什麼藉口把厲仲桀弄過來。
話音剛落,厲老太爺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個藥瓶子——這是他的藥。
他看着那個藥瓶子一愣,兩秒後,順着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臂,轉頭看向後面,臉上的怒氣還沒完全退下去。
雪兒擡頭看着他,眼裡流露出來的愛意,任誰都無法忽視,她慢慢地站起來,臉出現了今晚最有溫度的笑容,這一刻,她安心了。
遠處的阿希不經意回頭看到厲老太爺身後的人後,嘴裡的語言靜止了,手上的動作也停止了,他的視線似乎可以穿透舞池中來來往往的人們,活動的,好像只有他和他眼裡只看到那個人,而周圍的一切好像都定格了一樣。
厲仲桀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出現了,在這場看起來似乎很和諧的晚宴中,他宛若撒旦般降臨。
目空一切的態度,讓人望而生畏,棱角分明的五官,有着與年齡不符的成熟老練,他緊抿着嘴角不說話,桀驁不馴就是他的代名詞。
厲老太爺用眼角瞥了他一眼,沒有接過厲仲桀手中的藥瓶,厲仲桀也是沉着張俊臉,一個選擇被動,另一個則不想再主動,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了,這兩人有着相同的脾氣與霸氣,同樣都不是省油的燈。
“阿桀,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了。”雪兒將身子捱過去,親暱地挽着厲仲桀的胳膊,將他拉到她旁邊坐下,這個動作,同樣沒有逃過不遠處的一雙眼睛。
“小桀,你怎麼會來了?”厲老夫人看到厲仲桀後,倒是一臉的意外,以她對他的瞭解,他不可能那麼容易就妥協的,除非,有人使詭計!想着想着,目光很自然地落地鎮定自若的厲老太爺身上。
“爺爺,這是您的藥,老張說您出門前都沒有吃過藥……”厲仲桀大步往前跨,邊說邊拿開雪兒挽在他胳膊上的手,他想着,等爺爺吃了藥後,他就馬上離開。
“是啊,我今天是故意不吃的!”厲老太爺一臉的不屑,對厲仲桀賭氣着說。
“爺爺……”每當遇到這個情況,厲仲桀就沒辦法了,他拉長聲音叫道,樣子很是無奈,他很想不管,可又不能真的不聞不問,畢竟那是他的親爺爺。
如果說有什麼事讓他感到後悔的,那便是今天下午接了厲老太爺的電話!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是說什麼也不會接的,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
他就知道,厲老太爺這麼急着要他回家,肯定不會有什麼好事,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一向視工作爲奮鬥目標的爺爺,居然會要他把手頭上的工作放一放,把他千催萬催地催回家,只是想讓他陪着他們出席這個宴會?!
起初,他還不敢相信會是這麼兒戲的理由,結果經過一翻爭吵後,這麼個牽強的理由都能氣得厲老太爺不肯吃藥,他才知道這是真的。
“不要讓我擔心了,好不好?”厲仲桀走到厲老太爺面前,對他半哄半騙地說道。
“你留下來,我就吃藥!”厲老太爺開始跟他講條件了,臉上卻是一副小人得逞的嘴臉。
“爺爺,我今晚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您不要讓我一直擔心着好不好?”厲仲桀嚴肅地說完,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再一次強調事情的重要性,“現在已經很遲了,我一定要走!”
“你今晚要是敢走,以後就別回來了!就爲了這麼個女人,你是不是打算連爺爺奶奶都不要了?這十幾年算是白養你了!!!”厲老太爺的火氣還沒全消,聽到厲仲桀的話後,馬上又怒火中燒了,他就想不明白,爲什麼她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厲仲桀這樣待她……
“爺爺,您說到哪去了,我去見喬,也不代表我不要您和奶奶啊……”厲老太爺的無理取鬧讓厲仲桀有些抓狂了。
“她要是懂禮數,她就應該明白,什麼叫尊師重道,她要是真心愛你,她就不會讓你爲難!你知不知道這場宴會是爲誰而設的?”厲老太爺也不是省油的燈,談判?他從來沒有輸過!
厲仲桀撇着嘴,早在兩個鐘頭前,他和厲老太爺就因爲這個問題,已經在家裡爭執過一翻了,現在多說無益,他只想早點離開,喬還在等着他……
見厲仲桀沒有開口說話,厲老太爺這次來了個軟硬兼施,“不就是個約會嘛,什麼時候都可以啊,爲什麼偏偏要選在現在?她擺明了就是要跟我過不去!你現在趕緊給她打個電話,就說你今晚走不開……”說完,厲老太爺還拉起厲仲桀緊捏着手機的手腕,示意他馬上打電話。
“不可能!我答應她了,就一定會去!”厲仲桀一甩手,斬釘截鐵的說道。
厲老太爺一聽,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掏掏耳朵,懷疑是他耳背了,還是怎樣?他同意讓他們見面了,已經這樣做了這樣的讓步了,這個不孝子孫還敢一再地忤逆他的意思?
“你剛說什麼?”厲老太爺“騰”得一下站了起來,眼睛微眯,空氣中充斥着濃濃的火藥味,枯老的手掌緊握着文明棍,手背上的青筋微凸。
“我說我不可能會丟下她,我不會給了她希望,又瞬間將希望變成失望!”他比誰都清楚喬有多少期待這次的約會,他還準備在摩天輪裡給她最大的幸福——一生的承諾。
“你……”厲老太爺突然伸出一隻手按着胸口,嘴巴張得大大的,感覺就像是一口氣提不上來,只能用嘴巴吸氣一樣。
“爺爺……”
“爺爺……”厲仲桀和雪兒嚇得同時叫出聲。
慌亂中,厲仲桀順手把手中的手機掉到了地上,趕緊把厲老太爺扶着坐下,轉身對雪兒說道,“雪兒,幫忙倒杯溫水過來。”然後他手腳麻利地擰開瓶蓋。
雪兒點點頭,眼角瞥到了茶几桌腳邊的手機,趁着厲仲桀一個不注意,便悄悄地拿走了,然後往酒水的方向走去。
“老頭子,別激動,別激動,小桀想走,就讓他走嘛,呆在這種地方,別說小桀了,我都想走啊,無聊死了,還不如回家追我的偶像劇看!”厲老夫人無語地看了厲老太爺一眼,絲毫沒有緊張的神色,反而顯得很雲淡風輕,讓人覺得她似乎並不關心老太爺的身體狀況。
“阿桀,爺爺現在已經成這個樣子了,如果你還是堅持要走的話,我也攔不住了……”厲老太爺瞪了厲老夫人一眼,然後非常痛心疾首地對厲仲桀說道。
“爺爺,您別激動……”厲仲桀扯開話題說道,右手不停地撫摸着厲老太爺的胸口,好讓他呼吸再順暢一點。
“水來了。”雪兒端了杯溫水,在老太爺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爺爺,您先吃藥好不好?”厲仲桀從瓶子裡倒了幾顆白色的小藥丸出來。
“阿桀,咱們家的一切,以後都是你的,爺爺不是故意要阻攔你們見面,只是這個合作案很重要,身爲厲家的一份子,你必須參加,而且這個宴會也不是普通的家宴,你看到沒有,這裡有多少達官貴人?有多少商界鉅子?認識到這些前輩,對你以後繼承家業有很大的幫助,爺爺不可能一輩子都跟在你身邊的,對吧?”厲老太爺開始使用哀兵政策,來一招以退爲進,不停地對厲仲桀苦口婆心地進行勸說。
厲仲桀點點頭,“我明白的。”
“阿桀,你就安心留在這裡吧,剛剛喬打了電話過來,你忙着照顧爺爺沒注意到,所以我就幫你接了,大概和她說了這裡的情況,她讓你安心處理好事情,不要激怒了爺爺。”雪兒邊說邊把手機交還給厲仲桀。
厲仲桀伸手接過手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他狐疑着,爲什麼之前他打了那麼多個電話都聯繫不上喬,偏偏在這個時候讓雪兒接到了。
“既然那丫頭都這麼說了,阿桀你就順着她的意思吧,爺爺保證,你今晚只要配合一下留在這裡,往後你和那個丫頭想怎麼見面,爺爺都不反對!”厲老太爺和雪兒相互看了一眼,一副天下大赦的神情。
“雪兒,不是我要說你,這是我的私人電話,在沒有得到我的允許下,請尊重一下我的**!”厲仲桀冷冷地收起手機,然後對着厲老太爺說道,“我先去回個電話。”
地點:莊園外面。
厲仲桀邊走邊掏出手機,此時手機上的電池容量顯示爲不足,紅色的虛框不停地跳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