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陰’,位於折江之南,也就是今天的浙省紹、興。大禹山下,鑑湖之旁的美麗城池。這裡曾是‘春’秋時越國的都城,昔年越王勾踐就是在這裡臥薪嚐膽,反憤圖強一雪前恥滅掉了越國。
後來當時的越國被楚威王所滅,山‘陰’成爲楚國的一處郡治。至於越國王室後裔,則是南遷到了東甌和閩越一帶。他們迫於形勢,臣服於楚國卻一直想着要回到祖先稱霸的越國故地,這一遭反秦之戰東甌首領姒搖,閩越首領無諸都是抱着這樣的心思,可惜項羽的霸道分封,讓他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
故而兩人都越王尹旭可謂是敵意頗多,越國和東甌、閩越之間的矛盾已經存在了,摩擦與衝突是必然的。尹旭也心知肚明,回到越國之後的當務之急便是此事。
秦一統天下之後,於此設立會稽郡,比較特別的是在此實行尉所分治,也就是所爲的軍政分離。太守之所設立在折江之北的吳中,駐軍則是在折江之南的山‘陰’。
項羽關中分封之後,會稽郡一分爲二,北邊的吳中、震澤依舊名爲會稽郡,屬於項羽的西楚國。折江之南則是屬於尹旭的越國,山‘陰’也就成了越國的國都。
越國的土地還包括了彭纛澤之東的大片土地,那裡曾是衡山王吳芮的故地番邑,也是東來的家鄉,尹旭現在也算是衣錦還鄉。
祭犴完義帝熊心之後,蒲俊及時率軍趕到,有了三萬大軍的護衛,安全問題可以說得到徹底的解決,許多埋伏途中刺殺人手都清楚地察覺到了已經不可能得手,故而識趣地離開了。唯有其中一支,並未因爲離開,而是一直尾隨越王的軍隊,悄然進入越國境內,至於能否泛起‘浪’‘花’就不得而知了。
許多的殺手是否滿腔的無奈憤恨就不得而知了至少有一點尹旭迴歸越國的道路也得以通常安定了許多。
越王尹旭就這樣在蒲俊、蘇角、蘇岸三位心腹大將,已經三萬越國‘精’銳的護送下從九、江國進入越國境內。
越王元年三月十一,大軍終於到達了日的地,越國都城山‘陰’。這座江東名城昔日的古都再次煥發出無限的光彩,迎來他新的主人。
他期盼着這位新的主人能夠如同當年一樣,帶領整個國家邁向強盛,稱霸天下。
尹旭遠遠的瞧見山‘陰’城的輪廓,忍不住心生感嘆當年越王勾踐就是從這裡發跡的。在這裡練就了數萬大軍,從而一舉擊潰吳王夫差。
之後勾踐和一路北上,稱霸一時。臥薪嚐膽,似乎不必要這麼極端,
卻必須學習勾踐的堅忍不拔。
依據越國的封地,發展壯大自己的實力,金戈鐵馬,逐鹿天下。
尹旭的志向可不止勾踐那一丁點,稱霸中原?有項羽和劉邦在,是那麼容易的嗎?想要做到這一點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他們徹底的打敗,到那時稱霸只怕不能滿足王者的心願。一統天下,四海歸一是誰都所希望的。
尤其是對尹旭而言,作爲一個穿越者,他很清楚其後的歷史。同時也清楚地把握到了歷史發展的規律,正如某名著開篇所言天下形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自從周平王動遷之後,進入‘春’秋戰國,周天子失去了對諸侯的約束力諸侯割據‘混’戰的形勢存在的數百里之久。這期間百姓飽受戰火之苦,潛意識裡都希望能夠安定下來。有識之士已經意識到必須出現一個統一的國家才能根本解決現如今的問題。
分裂了太久,統一纔是歷史的必然趨勢,所以秦國的統一可謂是順應歷史‘潮’流的必然。正好戰國七雄之中出現了秦國這樣的一個強大的國家,有着足夠的實力一統天下。
在秦始皇的非凡的個人才能和秦國無數謀臣武將的共同作用下,順應了百姓渴望安定的民心,順應了統一歷史‘潮’流。一掃六合而建立統一的大秦帝國。
只可惜秦始皇依舊以嚴酷之法治理天下,有在死後出現胡亥、趙國的倒行逆施,以至於剛剛用意不過十餘年的秦國再次走上入覆滅之路。少不得讓許多人遺憾,雖然現在項羽分封,再次出現諸侯分裂的局面,但尹旭很清楚這只是暫時的,而且非常的短暫。
先不說項羽不合適的分封舉動已經埋下了爭鬥的伏筆,何況還有許多人都‘胸’懷呆大志,都有一統天下,登上九五的意思。何況統一的歷史趨勢從未改變,不會因爲秦國的覆滅而終止。否則本來的歷史上也不會出現兩漢四百年的江山,所以這是一個‘潮’流,一個不從錯過的的機會,尹旭料之於先,自然會好好把握。
越國雖然地處江東一隅之地,地方雖然也相對狹小,卻也有着許多的優勢。首先來說便是安定,在經濟政治中心南移之前,王朝更迭的戰‘亂’主要出現在北方的黃河流域。位於江東的越國相對來說更加的安定,並未過多收到哦戰火的襲擾。而且江東土地‘肥’沃,百姓生活也比較富足,安穩安定,並未有流高失所的現象。相反還成爲北方飽受戰火襲擾的南遷百姓安居樂業之所。
再不過來多久,齊國的田榮必然會和項羽發生衝突,這一點尹旭決定篤定。因爲田榮有必反之心,項羽也先滅田榮的絕對理由。
爲什麼這麼說呢?田榮本是齊國宰相,他扶持侄子田市爲齊王,掌控着齊魯大地的大片土地。不得不承認,田榮叔侄在反秦起義中的重要攻陷,先不說田市之父死於臨、濟之戰,但是田榮也曾獨立對抗章邯親率大軍的猛烈攻擊,齊國在抗秦之中的付出不在少數。
如果說完全是論功行賞,田榮絕對在分封之列,而且是戰績標榜,反功勞卓著的那一種。可事實上田榮沒有絲毫的封賞,即便說田榮是齊國相,那至少他的侄子田市該榜上有名,至少齊王的名位和土地是名正言順的。
可是一切都因爲當年齊楚和秦國之間的那場大戰,當時的楚國上柱國項粱被章邯圍困在定陶。楚國卿子冠軍和齊國相田榮均爲前去救援,楚將尹旭雖然及時前去救援卻終究是晚了一步,雖然救援了楚國士卒但是項粱還是死於‘亂’軍之中。
項粱之死絕對是後來許多事情的導火索項羽飽受叔父項粱的養育之恩,感情深厚。項粱的戰死對項羽是個極大的打擊除了仇恨章邯和秦國人之外,宋義和田榮也在其列,甚至連參與救援的越王尹旭都受到連累。
如今章邯因爲秦軍投降一事被項羽饒過宋義已經在進軍鉅鹿的途中被斬殺,大仇人之中唯獨剩下一個齊國田榮。剛愎自用,記仇暴怒的項羽如再能忘記這段仇恨,殺田榮而後快幾乎是必然的,分封之時必然會有些打壓。
累不其然田市的齊王就這樣變成了膠東王,甚至還要讓出都城臨淄,搬到那海濱的即墨。而齊國則是封給了另外的齊國宗室,那些都是跟隨項羽一起參加鉅鹿之戰的人,算是項羽分封的新貴諸侯,這些人能夠成爲天下揚名的諸侯全都是仰仗項羽。所以對西楚霸王也懷了一絲感‘激’之心,隨算不是是心腹,和項羽之間卻是聯繫進麼,唯西楚國馬首是瞻。
被這樣的人分了全力,田榮怎麼會願意呢?堂堂的齊國廣大國土變成膠東王那一隅之地他如何會心甘情願?試問天下間無論是誰的利益受到侵犯,能夠忍氣吞聲?尤其是到了諸侯王這個層次,損失倒是國土和實力,甚至是身家‘性’命。這些影響豪傑人物,更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所以田榮絕對不會輕易搬出臨淄,前往即墨如此一來新任的齊王無法上任,矛盾一觸即發。
再有一點,西楚國的都城在彭城,這裡距離齊楚邊境很近項羽怎麼會容忍自己的身後有一支隨時能左右自己生死的力量。鼻是自己出兵在外作戰,田榮從後方襲擊彭城隨時會有威脅。都城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不僅是大失面子的事情,還直接和軍心與國家政權的穩定相掛鉤。項羽絕對不敢以此看玩笑,這也是范增爲何不敢先對越國動手的緣故。
何止是丟土地和實力的問題,田榮很清楚項羽是不會放過他的,如果讓出了齊國和臨淄,實力大幅度受損。到時候項羽若是要對付他,那他根本沒有能力反抗,只能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任人宰割。可是田榮從來都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所以反抗是必然的。
反正遲早和項羽之戰要一決勝負,索‘性’趁着現在齊國還用於廣大的國土,不亞於西楚國的兵力,尚有一戰的實力。要知道齊國在戰國七雄之中僅次於秦國,猶在楚國之上,可謂是老牌強國。而且齊魯之戰國土廣大,實力強橫,秦末復國之後實力依舊強大。倒是真有與西楚國一較長短的資本,何況田榮身後還有一個範三爺源源不斷錢財糧草支持。
何況現在項羽剛剛回到彭城,廣大的西楚國尚未完全落入其掌控之中。相比之下如今的西楚國雖有粱楚九郡廣大富饒的土地,可是項羽完全掌控的並不多。相比之下還比不上田榮經營許多的齊國,單單以此比較,齊國和西楚國的實力在伯仲之間,甚至齊國更勝一籌。
而且項羽剛剛返回,尚未站穩腳跟,彭城的防禦尚且並不完善,北邊的齊楚邊境就更不必說了。與其等到項羽一切準備就緒,磨刀霍霍向膠東的時候,還不如先下手爲強。趁着項羽立足未穩,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項羽的西楚軍隊先後經歷了鉅鹿之戰,之後一路西進秦關,經歷了許多的戰鬥。如今千里迢迢從關中返回彭城,一路行走也十分辛苦,可以說有些疲憊之師的意思。相反齊國的軍隊一直沒有什麼戰事,除了未曾間斷的訓練,可以說是以逸待勞,這也算是一個優勢。
所以就目前而言,這個時候對項羽動手是最好不過的,勝算的機會更大。田榮一點都不傻,他是爲自己的生存和榮譽一戰,他絕不會甘心就找。項羽一步步的消滅吞食。可以說這一戰他是孤注一擲,生死存亡就在此一舉,別無選擇。
這便是齊國田榮爲何一定會及時出兵的緣故,如今齊國之內,田榮正在範三爺的幫助之下,緊鑼密鼓地進行佈置。很快就會向西楚國發起進攻,齊楚之戰一觸即發。
遠在山‘陰’的尹旭對此早有預見,現在唯一希望得就是巴蜀山間的漢王劉邦。只要劉邦幾時出兵,西楚國陷入東西兩線作戰之後,項羽就會疲於應付,越國的北方安全就可以說是高枕無憂了。越王尹旭只需要專心致志對付南方的閩越和東甌就是了。
似乎歷史上由南向北統一的並不多見,難度不小,但如今形勢如此。尹旭必須堅持自己的南方路線,加身一個穿越者的許多優勢,走出一條特別的逐鹿問鼎之路。而這一切就是先從閩越和東甌開始,三萬‘精’銳之師在手,尹旭怡然不懼,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好好磨練手下的軍隊,打磨一直真正的‘精’銳虎師。
山‘陰’城越來越近,尹旭率領着越國大軍到達城外十里的時候,前鋒彈騎報告,大批人馬從前方趕來。衛隊長蘇岸歷史調集近衛軍在前方防禦,即便是在越國的土地上安全依舊不敢掉與輕心。
飛揚的塵土四散而起,大批的人馬在山‘陰’城外十里處停下,蘇岸掃了一眼來人一共有近千人之多,其中許多都是身着甲衣的士卒,一個士氣高昂。
蘇岸高聲喝道:“越王就封,爾等何人,速速報上名來!”
對方的兵馬人羣中很快分開一條道路,一行十多人簇擁着三人當先而行,朝着越王尹旭走了過來。當先之人是個年紀三旬的中年文士,文質彬彬,衣着和行爲全都十分得體。
其身後左邊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武將,長相頗爲清朗,整個人十分有‘精’神。眉眼之中透着幾分‘精’明能幹,如今正虎步而行,氣宇軒昂。
右邊則是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高大威猛,黝黑的皮膚顯示出他的健碩與威勢。此時此刻,看着前方嘴角掛着幾分憨厚的笑容。
蘇岸待看清楚之後,嘴角‘露’出幾分笑意,頗爲〖興〗奮,高聲喊道:“大王,是高易和陸明他們……”
兩年之前,尹旭被楚懷王熊心冊封爲紹、興侯之後,獲封山‘陰’食邑七萬戶。當時尹旭一直忙着征戰的事情,根本沒有空打理自己的封地,但是偌大的封地既然有了,就不能這樣荒蕪着。尹旭很清楚這個時代,領地的重要‘性’。
於是乎派出了自從會稽郡修馳道時便跟隨在身邊,一同出生入死許久的高易、陸明和周大三人帶着百多心腹前來山‘陰’,打點封地的一切事務。
高易是出身郡衙的文官,很擅長這種地方民政事務,所以讓他來打理自然是最合適不過。陸明和周大都是真武的猛將,雖與反秦之戰中的諸多名將相比相差甚遠,也大不如蒲俊和蘇岸二人。可是在這小小
的山‘陰’城還是可以遊刃有餘的,讓他們跟隨身邊主要是給予高易足夠的保護,和必要的武力支持。
時間過去了整整兩年,也不知高易、陸明和周大三人在山‘陰’打理的如何?此時此刻尹旭驟然聽聞三人到來,‘激’動的同時又有些忐忑,雖然高易曾有信函說一切都好,可是究竟如何呢?蘇岸雖然〖興〗奮呼喊,但是攔在前面的近衛軍卻並未撤離,畢竟兩年多未見,中間是否發生什麼變數不得而知,萬一要是傷及到了尹旭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小心駛得萬年船,如今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絕對不能有失。
高易幾人走了過來,跪伏在尹旭面前,朗聲道:“參見大王!”身後的近千隨從和士卒全部跪倒,迎接這位越國的主人。
尹旭從馬上下來,走到近前,朗聲道:“諸位請起!”高易等人紛紛起身,周大迫不及待地‘露’出憨厚的笑容着急走了過來,這時候蘇岸只是小心戒備着,並未有任何的阻攔。否則豈非要寒了功臣之心,而且同爲越王手下,難免會傷了和氣與情分。何況相比之下,他的資歷比之另外三人差的太遠。
高易急忙拉住周大,低聲道:“怎地如此莽撞?忘記禮數了?”周大這桂已起,面前之人是越王,已經不是那個帶着自己在樹林之中轉戰對付秦軍的老大了。如今君臣有別,必須小心對待!
高易這才肅容,態度恭敬地施禮道:“臣高易奉越王之命打理山‘陰’事務,今聞越王回過,特率領山‘陰’駐軍和城中的士紳前來迎接越王大駕。”尹旭朗聲道:“好,多謝諸侯前來。”看着高易的眼神卻有些複雜了,如今自己的身份有所變化,君臣名分十分明顯。向高易這等讀書明禮之人已經注意到了,此事以後該如何處理好呢?尹旭一時間有些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