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仙人鎮。
彷彿有一個巨大無比的黑色披風籠罩了整個天空,夜空中沒有月亮,沒有星光,只剩下濃墨般的黑。天空下面的仙人鎮大部分地方也被黑暗籠罩,而其中一條小巷裡,不斷散發出的藍光就成了黑暗中的焦點,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衆。
巷口站着一位身着青衣長衫的青年,胸前盤旋着一柄三寸大小,雲毛狀的飛劍不斷散發着柔和的藍光,彷彿春風一般掃過四周,也映在那青年臉上。只見那男子劍眉星目,鼻若懸膽,嘴角微微上翹,臉上掛着陽光一樣溫暖的笑容,真乃是風度翩翩佳公子。此人正是玄天宗遊嵐峰真傳弟子,林裳。
只見林裳嘿嘿一笑,滿臉陽光笑容,道:“讓你久等了。”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巷子最深處走了出來,身材削瘦,頭大如鬥,一頭灰白散發胡亂披散着,蒼白如紙的臉上一對三角眼中不時綠芒閃過,眼神兇狠惡毒的看着林裳。此人正是那煉魂谷餘孽月師兄。
月師兄伸手召回在空中盤旋的攝魂幡,青黑色的嘴脣微動,咬牙切齒道:“玄天宗的小輩,你真要與我煉魂谷爲敵麼?你不被我尊主收了魂魄,在九陰之火下煅燒個千年萬載!”
說着,手形微動,豎在右上方的攝魂幡一陣黑芒大作,陣陣淒厲的鬼哭狼嚎聲從攝魂幡傳了出來,聲音裂石穿雲,如半夜貓叫,令人毛骨悚然。在聲音響起的同時,小巷突然陰風陣陣,彷彿一頭來自九幽地獄的妖魔潛伏其中一般。
看到這場面,林裳登時樂了。在前世,他最愛看的就是恐怖懸疑片,什麼月光光心慌慌啊,午夜兇鈴啊,咒怨啊啥的,他看得神經都麻木了,今天親臨現場,心中不但沒有半點畏懼,隱隱竟有一絲興奮。
只見林裳嘿嘿一笑,眼中出現一絲興奮的光芒,朝對面的月師兄招了招手,道:“有什麼手段使出來吧,我也想領教領教你煉魂谷的高招。”
月師兄聞言,一股怒氣不受控制的直衝腦海,眼睛頓時充血成爲紅色,而臉色愈加蒼白,活生生像一隻來自地獄的惡鬼。只見他血紅的眼中閃現瘋狂之色,惡狠狠道:“小子找死!”
說着,右手握拳,狠狠的擊在自己左胸膛,一拳還嫌不夠,又是接連五拳,看那面目猙獰,一臉瘋狂之意的樣子,好像打的不是自己,而是對面的林裳一般。
林裳愣愣的看着對面的煉魂谷月師兄,越看越納悶兒,心道這廝是不是自知難逃一死,想要自殘來博取自己的同情啊,難道自己看起來像是那麼心軟的人嗎?林裳不由自主的用手摸摸了自己的臉頰,感覺有棱有角,並非圓乎乎一臉憨厚,頓時放下心來。
而此時,瘋狂猛捶自己胸口的煉魂谷月師兄突然停了下來,蒼白的臉色突然轉紅,越漲越紅,忽然“哇”的一聲張開大嘴,一道紅得發亮的血浪從口中噴出,淋在他身前的攝魂幡上。
在林裳驚訝的目光中,那攝魂幡彷彿是由海綿做成的一般,瞬間把血浪完全吸了進去。吸收了血浪的攝魂幡登時發生了變化,體型越來越小,由原來的三尺大小縮成了一尺大小,更加濃郁的黑光中摻進了絲絲紅光,那紅光如同血液般在黑光籠罩的範圍緩緩遊動,一陣陣震人心魄,淒厲無比的魔界之音從中傳出,音波所至之處,鋪天蓋地的陰暗氣息便洶涌而至。。
未等林裳有所動作,停在胸前的羽芒突然藍光大盛,形成了方圓丈許的藍色光罩,把那黑紅相間的陰暗氣息阻隔在外。兩者交接之處,白煙陣陣,發出萬千厲鬼淒厲嚎叫的聲音。
再看那月師兄,整個身體如同縮水般瘦了一圈,裸露在外的胳膊只剩一層皮包骨,頭上灰白的頭髮完全變成了毫無生機的灰色,雖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卻仍目光狠厲的盯着林裳,大叫一聲:“受死吧!”
說着,手臂輕輕擡起,那已縮成一尺大小的攝魂幡突然由靜變動,瞬間消失在林裳眼前,再出現時已到達了羽芒藍光的邊緣。
這一擊,似乎夾雜着萬千生靈的仇恨怨念,怨念之深,凡人便是稍微接觸,便會魂飛魄散,再加上提攝魂幡發出的震天動地,毀人心神的靡靡魔音,端的是邪惡強大無比。
一擊尚未及身,林裳便覺得靡靡魔音中一個無盡的黑紅色漩渦飛快向自己接近,一股強大無比的吸力將自己不斷拉向那個漩渦,眼看離漩渦越來越近,吸力越來越大,林裳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瞳孔開始慢慢擴大,眼神漸漸渙散,腳步不由自主的向前邁了出去。
正在此時,林裳胸前的羽芒突然藍光大作,劍身清顫,發出龍吟一般的清鳴聲,聲音入耳,林裳頓時清醒過來,看着正快速接近自己的攝魂幡,深吸一口氣,心神沉入風之意中,將春回大地,冰消雪解,萬物萌生的春風之意融入神識,操控着羽芒,朝着迎面飛來的攝魂幡擊了過去。
“林師弟,留活口!”於連洲帶着阮梅、蘇玉清突然出現,見林裳與那黑衣人正要做生死對決。若抓住黑衣人,就可以趁機問出煉魂谷餘孽的巢穴所在,故此,知道林裳劍意威力的於連洲連忙喊了一聲,提醒林裳不要殺了他。
說時遲,那時快,於連洲喊出聲時,攝魂幡與羽芒已交擊在一起,兩道驚天動地的力道也撞擊在一起,詭異的是兩者交擊,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見羽芒帶着鋪天蓋地的藍光勢如破竹般穿破攝魂幡,藍光過處,黑紅相間的光芒紛紛消散。這一秒,羽芒還在攝魂幡之前,下一秒,羽芒劍尖已抵在了那月師兄的胸口。
於連洲驚呼一聲,快眼看去,只見漫天黑光早已消失殆盡,那破了個大洞的攝魂幡在空中一陣搖晃,跌落下來,在未落到地面之前,便開始消解,夜風一吹,化作漫天黑色粉末消失在天地之間。於連洲輕輕呼了口氣,這歹毒的法寶攝魂幡算是徹底的消失了。在向那黑衣人看去,只見林裳的羽芒劍尖抵在那人胸口,一動不動,看來林裳是聽到自己所言,手下留情了。於連洲暗暗想道。
跳下飛劍,拍了拍林裳肩膀,於連洲快速向那黑衣人月師兄走去,在離他尚有三尺距離之時,異變陡生。只見攝魂幡消散後一動不動的黑衣人突然渾身抽搐起來,身體肉眼可見的削瘦下去,很快便成了與先前三人一般的皮包骨,這還不算完,身體在削瘦的同時,那顆大如斗的腦袋竟不斷在變大,彷彿渾身的血肉都彙集到他腦袋中一般。只見他腦袋越來越大,等變成原先的兩倍之時,突然“砰!”的一聲,像個西瓜從百米高空摔落下來,炸個粉碎,紅白之物濺得滿地都是,一股令人匪夷所思的惡臭從中冒了出來,飛快的竄進了玄天宗四人的鼻子裡。
於連洲登時停下腳步,臉色發白的轉過了頭,阮梅則乾嘔了幾聲,快步向外跑去。而蘇玉清則是面色發白的轉過身,慢慢向巷口走去,腳步雖慢,卻眨眼間便出了巷子,竟然比阮梅還快上了一步。
在場的四人中,也只有林裳面色如常,看了看滿地的紅白之物,捏了捏鼻子,道:“於師兄,我沒下殺手……”
還沒等他說完,於連洲連忙擺了擺手,面色微窘,道:“林師弟,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回客棧再說。”說着,跳上飛劍玄武,頭也不回的朝着客棧的方向飛去。於此同時,一紅一綠兩道劍光也同時升起,尾隨黃色劍光而去。
林裳看着遠去的劍光,訕訕一笑,心念動處,羽芒變大,踏了上去,也飛快的離開了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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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我的書沒人看。。好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