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悅滿口答應下來。
此次前去見蘇之時,安悅不可謂不忐忑。雖說是蘇之時找她求救,但若他還是會爲大興國的榮辱而退縮,求其次娶了其他女人,那到時候,她是否有勇氣不顧他的反對帶他走。
“大人,您的袖子裡好亮啊!”
安悅聞聲擡頭,對上巧顏的視線,隨即在袖子裡摸索,摸索出蘇之時送給她的夜明珠。
“天啊,好漂亮,這恐怕是我見過的最大最圓最亮的夜明珠了。”巧顏驚歎不已,目光完全被夜明珠的光芒吸引。
“你未曾見過四郎君,他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紳士、重情重義,最能理解人。此去大興國,爲的就是帶他回來。這夜明珠,是他送給我的定情信物。”
“大人,四郎君是大興國的什麼官兒?若是一般官職,想來也買不起這麼大的夜明珠。”同爲女子,巧顏實在是太羨慕安悅了。當初她在寧蘭館,出手最闊綽的客人也沒有送過她如此貴重的禮物。
“官兒?哼!”於淵雙手環胸,靠在馬車裡,睜開一直瞌着的眼睛,對巧顏道,“蘇之時纔不是大興國的什麼官兒,他是更厲害的角色!”他坐起來,身子往前湊,盯着巧顏道,“他是大興國的太子殿下,未來皇儲的繼承人。”
巧顏大爲驚歎,不可置信的朝着安悅看去,見安悅垂眸淺笑,心底有一閃而過的嫉妒。她暗暗地攥緊了拳頭,不由得深想:同爲女子,怎麼安悅就能夠得到這麼多有錢有勢有權的人的喜歡,而她卻連谷陽一個人的喜歡都那麼難得到。
“哎呀!大人真是好福氣呢!家中有盛京首富家最受器重的兒子爲您管家,身邊有神醫谷的少谷主爲您的性命保駕護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又有大興國的太子殿下對您一往情深,真真是羨煞旁人!”
安悅道,“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確實很奇妙。”
巧顏卻暗暗地拉下了臉——說的倒好聽,想來你不過是用了什麼齷齪的手段將他們拐上了牀,生米煮成熟飯,令他們再也離不開你罷了。
降服男人的手段,她也有!安悅,咱們走着瞧!
另一邊,朱文讓下人去庫房整理打掃,卻發現那把鑲嵌着珍珠寶石的匕首不見了,事情重大,他不敢耽擱,立刻飛鴿傳書給安悅,讓她定奪此事。
“朱文。”
朱文將手裡的信鴿放飛之後,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他立刻轉過身,沒有看人就低垂着頭彎腰恭敬行禮,“見過三郎君。”
谷陽道,“你方纔在給誰傳信?”
“我......”朱文心裡清楚,安悅不在,是谷陽在管家,可剛纔谷陽確實不在家中,他情急之下,第一個想到的辦法就是飛鴿傳書給安悅。偏偏谷陽這個時候回來了,若是實話實說,恐怕會被谷陽認定他不重視他的管家權利。
“說!”
朱文忙在谷陽的面前跪下,“三郎君,若是小人說了,還請三郎君不要生氣,事發突然,小人也是沒辦法纔會這麼做。”
“嗯。”
朱文道,“方纔打掃庫房的下人前來稟報,說昨日薛硯文送來的那個價值連城的金珠寶石匕首不見了。”
“不見了?”
“是!我這一着急,就將這個消息飛鴿傳書給了大人,卻沒成想,您這麼快就回來了。早知道您能回來的這麼早,小人就不這麼做了,小人也怕給大人添麻煩。”
谷陽道,“我知道了,去叫發現匕首不見的人過來見我。”
“是,三郎君。”朱文說完,從地上起來,匆匆的走遠了。
不多時,朱文就回來了,身後跟着兩個下人,都是男子,模樣清秀,年級約在十一二歲左右。
朱文道,“三郎君,這是小堯和小月,他們做事最爲穩妥細心,我就讓他們去打掃庫房。”話畢,看向小堯和小月,“跟三郎君說說今日庫房裡發生的事情。”
“是。”小堯和小月異口同聲道。
小堯道,“見過三郎君。”
“嗯。”
“三郎君,打掃庫房的時候,我負責打掃裡面,小月負責打掃外面,是我先發現裝着匕首的那個盒子不見了的,然後我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小月,再然後,我們一起將這件事告訴了管家。”
“庫房內有什麼異常?”
小堯道,“倒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異常,就是早上我進去庫房打掃的時候,能夠聞到一股很重的胭脂香。”
“胭脂香?”
“是。”
谷陽不禁想:在安府,只有女子才能用胭脂,男子從來不用,這樣看來,偷走匕首的人是個女人。
“朱文,去將安府裡所有的女子叫過來。”
“是。”
朱文去叫人,按照點名冊上記錄的。
廚房有兩個,一個是主廚,一個是主廚下手,後院馬廄有一個,專門負責馬匹的營養。將這三人帶到谷陽的面前,經由谷陽細細審問之後,並未在她們身上發現可疑之處。
“還有麼?”
“沒有了三郎君。”朱文道,“女子地位高,做下人的很少,咱們府上除了大人和她們三個,就只剩下大人身邊的巧顏是女子,其餘的全是男兒郎。”
“巧顏?”谷陽記得沒錯的話,巧顏跟隨安悅去了大興,按說,她應該沒有作案的動機和時間。
不過,東西是昨晚丟的,巧顏昨日還在府中。
谷陽看向小堯,“庫房內的胭脂香你在誰的身上聞到過?”
小堯撓了撓頭,皺着眉頭想了很久,“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之前我遵照管家的吩咐起街上買東西,路過寧蘭館門口,感覺那裡頭飄出來的香氣和昨晚庫房裡的香氣很像,但我不是很確定。”
谷陽若有所思,當即道,“朱文,讓他們都散了。”話畢,他起身朝着逸清居走去。
在穿越了層層的竹子之後,谷陽來到書房,在書桌前坐下,拿起墨條研墨,隨後用毛筆盡頭墨汁,在宣紙上寫道,“妻主,務必提防巧顏。”
他將寫好的信摺疊好,放進信紙內,起身出門,親自將信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