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川顫顫地看着她手裡的剪刀,“媳婦,一定要剪嗎?”
“你說呢?”
“家裡就我俊一點,我要是變成光頭了,咱家就沒一個好看的人了……”
她不贊同地一挑眉,“誰說就你俊?四哥不是比你還俊麼。”
“哪啊……明明是我俊……”
“我覺得四哥比你俊。”
他酸不溜丟地說,“那你先去把四弟剃成光頭,我看你還說他還俊不。”
“行。”她爽快地點個頭,拿着剪刀就走到次居,站着居高臨下瞅着炕上的蕭清河,“那個……你三哥叫我給你剪光頭。”
他微擡首,目光清和地凝注着她,輕輕點了個頭。
“咦?”她一挑眉,“不像你三哥一樣的反抗嗎?那麼乖。”
被一個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女子說乖,偏她還是自己媳婦,蕭清河蒼白的俊臉泛起了淡淡的紅,“我想爲家裡出點力。”
“那先告訴你,我剪頭髮,手藝不好的,待會兒光頭沒剪乾淨,頭髮像狗啃一樣掛在腦袋上,別怪我啊。”
他微微一笑,笑容清澈如水,“不怪你。”媳婦真是可愛,明明家裡欠了一屁股債,氣氛沉重得不得了,還是被她的舉動逗得他想笑。
她睨了眼他俊秀的臉龐,“你這小樣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兒,還真是下不去剪刀……”
他伸手,“我自己來吧。”
“咳……”她輕咳一聲,“你是家裡最小的,你頭髮先留着,要剪也是先去剪二哥。”說着就出了門。
蕭清河清雅的嗓音在背後響起,“輕月,你纔是家裡最小的。”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示意聽到了,帶着剪刀又回了主臥炕上,坐在炕沿,瞧着躺着動不了的二哥,“二哥,你是家裡最大的,還是你身先士卒怎麼樣?”
蕭熤山沉穩的男性嗓音逸出喉嚨,“好。”
因爲他躺着,頭髮本來就亂了,蘇輕月坐裡頭一點,伸手撩起他的頭髮,剪刀叉開,剛準備下剪。
蕭羽川趕緊道,“等等,媳婦……”
她瞅過來,“幹嘛?”
“你真剪啊?”
“難道跟你開玩笑啊?”她白他一眼,“我像是開玩笑的人嗎。”
“媳婦,我覺得還是先剪你的頭髮吧,三哥說了你頭頂沒毛,不嫌你就真不嫌你……”
蘇輕月不理他,而是問蕭熤山,“二哥,你說先剪你的,還是我?”
“月兒的頭髮不剪,家裡三個人的頭髮湊個三百文就好了。”他的語氣是凝重而認真的。
蕭羽川也正經起來,“媳婦,近幾百年下來都沒聽過哪個賣頭髮的,窮成了乞丐,哪怕餓死了都沒有聽過誰賣頭髮。要是蕭家真的剃了三個光頭,祖宗十八代都會給人罵臭的。哪怕保住了房子,蕭家也沒臉繼續留在村裡了。”
蘇輕月也知道古人非常的珍愛頭髮,纔不論男女都是長髮的,“這麼嚴重……我也不是不通道理的人。二哥,那你幹嘛不反對剪光頭?”
“只要月兒開心就行了。”蕭熤山望住她的目光裡滿是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