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要臉了,那就繼續……”
說完作勢欲撲,葉素商嚇的光腳跳下牀,鞋也不穿跑到了衛生間關上門,聽着外面林白藥囂張的大笑聲,又回想起昨晚被他勾引着乾的那個事,輕輕啐了一口,眸子裡的羞意幾乎要滴出水來。
等小心翼翼的走出衛生間,發現林白藥已經不見了,終於鬆了口氣,張開雙臂,大叫一聲,跳到沙發裡,舒舒服服的把腿翹到案几上,卻看到了果盤裡留着的便利貼,寫着三個字:
晚上見。
如同老夫老妻的相處方式,離去交代,歸來問安,葉素商笑眯眯的在後面寫了一個“乖哦”,還畫了個可愛的心心圖案。
忙忙碌碌一天,上午在星河映象和葉西、白婕等開會,中午到星盛見柴暮雲和寧亦民團隊,下午又去幻兔網絡,參與測試,忙的焦頭爛額的時候接到朱大觀的電話,他給林白藥哭訴學校封校了沒地方住,林白藥還不知道他的脾性,笑道:“那晚上來瀾庭住吧,不過我得先跟葉子說一聲……”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能看着兄弟流落街頭。葉子那我已經申請過了,她沒意見。”
其實爲了二人世界,可以幫朱大觀安排到別的地方住,但那樣就太冷淡兄弟了。
朱大觀又不是傻子,豈能不知道自己過來當電燈泡?
可他確實想和林白藥同住,兩人這幾個月見面的機會不多,不趁寒假狼狽爲奸,還能趁什麼時候?
晚上回瀾庭,進門就聽到朱大觀鬼哭狼嚎的歌聲。
屋裡的卡拉OK純屬擺設,上次還是陪葉素商看電影買超級VCD送的話筒,幾乎沾滿了灰塵。
“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朱大觀站在電視機前,邊唱邊做動作,扭腰擺胯,搖頭晃腦,風騷的不得了。
“腰再凹一點,對對,腿太高,手指,不是,蘭花指翹起來……”
葉素商靠坐在沙發裡,瘋狂的鼓掌叫好,還饒有興致的指揮朱大觀。
真是一個敢教,一個敢學。
林白藥走過去,踹向朱大觀屁股,道:“哭喪呢?腦袋疼,趕緊關了。”
朱大觀敏捷閃過,故意舉着話筒湊到眼前,道:“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啊……”
林白藥腦袋後仰,拉開和這傢伙的距離,歪頭瞅着葉素商,道:“你就這麼慣着他?”
葉素商事不關己,拿着果盤削好的水果往小嘴裡送,含糊不清的道:“買了卡拉OK不就是讓人唱的嗎?你不愛唱,還不許人家老怪唱首歌助助興?”
“助興?”林白藥疑惑道:“有啥喜事?”
朱大觀關了麥克風,道:“對啊,慶祝我搬進瀾庭,圓了我們妖怪組合的同居夢?”
高中的時候兩人曾暢想未來,說好大學如果進一個學校就住同寢,如果不同學校,到大二能在外租房了,就租一起。
林白藥鄙視道:“那是咱倆都沒女朋友的前提下,可現在我有女朋友,你是單身狗,憑啥跟你同居?”
朱大觀捂着胸口,倒退三步,道:“你變了……”
“滾蛋!”
林白藥笑罵一句,對葉素商道:“大仙讓我們過去吃宵夜,走着?”
“好啊,正好餓了!”
葉素商趿拉着拖鞋,抱住林白藥的手臂,兩人親親密密的往外走,朱大觀跟在後面喊道:“反正焦不離孟,怪不離妖,今晚咱們一個屋,同牀共枕……”
雖然提前已經知道隗竹住在隔壁,可真見到活人,還穿着圍裙下廚做了半桌子的菜,朱大觀的嘴巴從頭到尾沒有合攏。
作爲高中時代的女神,高高在上,不可觸摸,甚至連和她說幾句話都能讓男生們開心好幾天。
誰能想到,進入大學之後,女神不僅下凡,還沾染了煙火氣?
隗竹瞧見朱大觀的表情,笑道:“怎麼,不認識了嗎?我聽林白藥說,大仙這個外號,還是你給我起的呢。”
“啊?”
朱大觀臉都紅了,怒視林白藥,道:“大仙,他誹謗我啊……明明是他這麼叫你的……”
“真的麼?”
隗竹道:“我挺喜歡這個外號的……”
朱大觀愣了愣,忙道:“咳,其實吧,創意方面主要由我負責……”
“得了,吃飯還堵不住你的嘴?”
林白藥瞪了他一眼,朱大觀也明白過來。
他們和隗竹是老同學,如果聊起高中的事,葉素商不就沒參與感了嗎?立刻補救道:“對對,吃飯要緊,今天跟着葉子跑了十幾個地方,這會還真是餓了……”
葉素商故意捉弄他,冷着臉道:“你的意思,是我沒管飽飯嘍?還得晚上來蹭仙姐的光?”
朱大觀夾菜的筷子停頓在半空,左右爲難,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那尷尬的額頭都冒汗珠子了。
救命還得靠林白藥,笑道:“你是不瞭解老怪,他屬腸子的,前頭吃後頭餓。來,我提議,以水代酒,共同舉杯,歡迎朱大觀同學加入寒假短期共同居住協會,以後隗竹同學做飯,我和葉子買菜,朱大觀洗碗,就這麼定了。”
葉素商噗嗤一笑,道:“我贊成。”
隗竹也是一笑,道:“我一樣。”
朱大觀哪裡還敢得瑟,跟着喊道:“我也一樣。”
危機解除,朱大觀悄悄碰了碰林白藥,眼神示意:兄弟,這樣的日子,你怎麼過的下去?
林白藥聳聳肩,意思是習慣了。
又過了兩天,這天晚上,林白藥接到司馬錯的消息,拘留所裡的唐楓終於抵不住壓力,決定妥協。
這幾天可能是他這輩子度過的最漫長也最艱難的時刻,先是被永利金融出賣後踢出局,然後是寄以厚望的唐小年的見死不救。
從唐小年的角度,他盡力了,動用關係網向武家說情,可蘇大老師楊偉的死,卻讓一切努力化爲泡影。
很多時候,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法律可以操縱於暗室,但真到了圖窮匕見的時候,再小的把柄也可能會變成致命的陷阱,凡牽扯其中的人,都將無法脫身。
唐小年再怎麼疼侄子,也不可能被他拖下水,因爲隆越集團能在蘇淮省佔據頭把交椅,敵人並不比朋友少。
他看到了陷阱,且不認爲這是針對唐楓,反而覺得醉翁之意不在酒。
所以商人的本能,趨利避害,先保全自己爲上。
至於侄子,只要隆越在,坐五年牢又算什麼,出來後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照樣衣食無憂!
可他沒有在意唐楓怎麼想,沒有問問唐楓願不願意失去五年自由……尤其嘗試過呼風喚雨的滋味,變成階下囚的落差,會讓一個人心態扭曲,充滿恨意。
“安排妥當了嗎?”
“安排好了,今晚可以去拘留所見唐逸。”
林白藥換了身全黑的衣服,鑽進司馬錯的奧迪車裡。
天空飄落零碎的雪花,他擡頭,透過車窗,凝視着遠處的夜,淡淡的道:“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