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對啊,回去過年!”
石昱聽雲婧開口後,也是跟着開口。他是進京來完婚的,可如今婚事黃了,留在京裡已經沒啥意義,還是趕緊回家過個團圓年爲妙。
“那不行!”
姬濂立刻反對,道:“表弟,咱們兄弟才見面,你這是急着回去幹啥?再說了,京都年節熱鬧得很!你們肯定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對不對啊,朮赤王子!”
“沒見過!”
朮赤王子點頭,他是真的沒見過。西胡,並沒有大胤這邊的年節,他們最重要的節日是豐收節。
“不管,反正我是要回家!”
雲婧對京城犯怵,進宮兩次,兩次半死。
“我也要回家,家裡人惦記!”
任憑姬濂怎麼唸叨,雲婧和石昱的態度很堅決。
鬱悶的三皇子嗷嗷叫,道:“走走,趁你們還沒離京,咱們先去嚴潘家裡,收點補償!”
“什麼補償?”
朮赤王子有些呆呆,這種事情,他還真沒遇到過。在西胡,若是有人惹了他,直接抄家,一家人都發賣爲奴。
西胡,等級特權超明顯。
但在大胤朝,朮赤王子感覺有些怪異。無論做啥事兒,還得先找個由頭,然後鈍刀子割肉,忒不痛快。
“這個,看王子你想要什麼賠償,畢竟,被辱罵、怠慢的人,您是其中一個啊!”
“那,可以按照我們西胡的規矩來嗎?”
朮赤王子眼裡精光閃爍。
“西胡怎麼來?”
“抄家!”
朮赤王子當即開口。
“這個,不行!”
姬濂第一個開口反對,開玩笑,雖然他也很不爽嚴潘。但嚴潘終究是大胤朝額吏部天官,若是被朮赤王子給抄家,大胤朝的面子往哪兒擱?
“那算了,我的補償,交給連山縣主幫我決定吧!”
朮赤王子果斷地將問題拋給雲婧,做起甩手掌櫃。
“我相信縣主!”
石昱跟着開口,“只是,縣主,那曹氏終究是跟我娘是手帕之交。”
“知道,你是好人嘛!”
雲婧白了小石頭一眼,望向姬濂,道:“那麼,這事兒就有勞三皇子啦!”
“幹嘛?”
姬濂瞪眼,讓他去討債?
“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三皇子是地主,俗稱地頭蛇,肯定是比我們都瞭解。這嚴大人府上產業幾何,家中有哪些珍寶,相信,三皇子肯定很清楚的,對吧?”
“額,這個嘛,我還真不知道!”
三皇子平日裡的精力都在他的那些寶貝上,哪兒有什麼閒心去關注一個吏部天官?
“那你知道什麼?真是的,地頭蛇都當不好!”
小石頭嫌棄地望了姬濂一眼。
姬濂頓時傻眼,他居然被嫌棄了,還是被自己這個剛認的表弟。不能忍啊,他是不瞭解,但他知道誰瞭解。
“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你表哥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姬濂哼了一聲,打個響指,後面的侍衛立刻跑步上前。
“殿下!”
“去找一下史老三,就說本殿下要問他點事兒!”
“是!”
侍衛麻溜兒地跑路。
“史老三?本王聽說過這人!”
朮赤王子來到京城也有些時間了,京城裡的一些人和事,多少有些耳聞。
“三皇子,我聽人說史老三是京城道上的大龍頭,難道是真的?”
“必須是真的啊!”
姬濂嘿嘿一笑,“要說這京城的事兒,就沒有史老三不知道的。本殿下府裡的那些寶貝,不少都是通過史老三得到的信兒。”
史老三,就如連山縣當初的耿六。可惜,耿六被耿小八連累,丟了性命。若不然,以趙寬的手段,耿六沒準能在京城混出點兒名堂。
一行人慢慢往嚴潘府上溜達,一刻鐘的時間不到,方纔離去的侍衛就帶着一個一身青袍的中年漢子匆匆而來。
“史老三見過三皇子!”
“老三,別這麼見外。給你介紹一下啊,這位,朮赤王子,這位,本殿下的表弟,昌義伯石昱。這是親表弟,讓下面的人招子放亮點兒,要是惹了本殿下表弟,本殿下扒了他們的皮!”
“是,是,小人一定吩咐下去!”
史老三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這位呢,可是咱們大胤朝赫赫有名的連山縣主!”
史老三一聽姬濂點名雲婧的身份,居然直接跪在地上,梆梆梆地磕了三個響頭。
“小人謝謝謝縣主!”
“你這是……?!”
雲婧完全被史老三的動作給驚得有些懵,她幹了啥啊?
“起來說話!”
石昱上前,將史老三給拉了起來。
“多謝昌義伯!”
史老三跟石昱道謝後,這纔將原委講了出來。
史老三的老母親年歲大了,牙口不好,吃半晌都吃不飽,每天就是喝些米粥什麼的,沒滋沒味。等雲婧的豆腐傳到京城,京城的名廚們很會玩,做出了各種加料的豆腐,着實讓史老三的老母親吃飽了飯。
說起來,史老三在京城也是一號人物,家中生活檔次很不低。奈何,老母親卻吃不慣那些山珍海味,獨獨對農家的那些東西上心。
原本,大夫說史老三的母親時日不多了。但自打他老母親吃上了豆腐,面色漸漸好了起來,真個是讓史老三興奮莫名。家裡乾脆供上了雲婧的長生牌位。
知曉了原委,雲婧也被這史老三的一片赤子之心給感動了。當下就讓人找了紙筆,寫了幾道用豆腐做食材的方子,有做湯,有燉炒的,花樣不可謂不豐富。
史老三激動地拍着胸口保證,雲婧但有吩咐,拼了命也要做到。
“不用拼命,就是跟你打探一下吏部天官嚴潘家的事兒!”
姬濂嘿嘿笑,拍了拍史老三的肩膀。
史老三聞言,卻是一愣,道:“三皇子,莫非是聖上要懲治這嚴扒皮?”
嚴扒皮?!
光聽這名字,就能想象嚴潘幹了些啥。
姬濂眉頭一皺,道:“老三,你的意思是說,嚴潘很貪?”
“何止是貪?簡直就是刮地皮!”
史老三咬牙切齒地開口,道:“三皇子或許還不知道,咱們京城東郊,至少半數的良田,都已經姓嚴!”
“怎麼可能?”
姬濂傻眼,這是天子腳下,就算他嚴潘是吏部天官,也休想一手遮天。大胤朝歷來禁止豪門大戶兼併土地,但有所爲,一經發現,絕不姑息。
嚴潘,他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