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劉離用了手段,居然真的把那顆藍寶石“騙”了過來,嚴綰對這款對戒,保持了極大的興趣,大有扔了自己的設計而替劉離跑‘腿’的架勢。
“怎麼了,不放心自己的訂婚戒,要給我當監工?”劉離好笑的看着她。
“這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你這個設計雖然佳妙,但是工藝上有點難度,所以想看你怎麼處理。”嚴綰搖着頭,“而且,我還有問題呢,你是怎麼把那顆寶石從老爺子手上騙出來的?我以爲會打一場曠日持久戰,還怕你趕不及比賽,誰想到你兩天就順利完成了目標任務!”
“那是,我是誰啊!”劉離得意洋洋。
“但老爺子也不是省油的燈吧?”嚴綰很不爲然。
“這件事你不問,我也想和亦心說。老爺子的態度太奇怪了,我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誰知道什麼用場都沒有派上,一說是用來做對戒的,他居然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難道他不知道我和亦心的關係,這顆寶石到了我手裡,就是到了你們的手指頭上?”
“也許一時半會沒有想到?”嚴綰猜測。
“不可能!”劉離想也不想的就搖頭,“老爺子是什麼人?他的‘精’明,連亦心怕也比不上,怎麼可能想不到?我猜,是不是老爺子準備鬆口了?”
嚴綰想到上次在醫院裡,閆老爺子對自己的徹底忽視,搖了搖頭:“應該不會,沒有看出來他的態度有什麼改變。”
“等劉離拿了大獎,我們就正式訂婚。”閆亦心心滿意足的擁着她的肩。
“這樣行嗎?反正也不能馬上。。。。。。我們不如等畢業以後再訂婚好了,又不急的。”嚴綰還是決定要溫和一些。
“不用怕,爺爺既然把戒指‘交’給了劉離,就是知道戒指早晚會到我手裡的。而我唯一‘交’往的對象就是你。”
嚴綰又驚又喜,意外的問:“你是說。。。。。。他老人家同意我。。。。。。”
“雖然還沒有最後鬆口,但我想事情已經有了轉機。”
“可是。。。。。。爲什麼呢?以前表現的那麼堅定,沒有理由啊!”嚴綰還是疑‘惑’。
閆亦心耐心的解釋:“現在的形勢和以前不一樣了,閆氏的董事會,是我們祖孫倆說了算。趁着規模擴張的機會,其他股東的股份被攤薄。再加上 閆子威的那件事,股份趁機被我拿下,我和爺爺加起來的股份已經有了一錘定音的效果。所以,那些族裡的反對聲‘浪’,對我們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擴張還有這樣的好處嗎?”嚴綰眨了眨眼睛。
“當然,要不然,我爲什麼不肯穩紮穩打,非要全面鋪開呢?”閆亦心好笑的看着她立刻變得十分‘精’彩的臉,笑着搖頭。
“你是爲了。。。。。。”
“也不全是爲了你,不用這麼‘激’動。”閆亦心笑着安撫,“我不過是覺得這樣的做法,看着是風險的,但其實並不比單個持續的拓展高上多少。何況,對於決策和調查成本來說,這樣做是相當低的。要不然的話,爺爺也不可能同意我的方案。”
嚴綰相信,閆亦心的出發點,應該是爲了自己。
他總是替自己考慮的儘量周全,不知道默默地爲兩個人的未來,做了多少事,她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掌:“我知道,我們會在一起的。”
這句話,說的柔和婉轉,卻又堅定無比。
閆亦心覺得心裡一暖,笑容再也沒有任何滯澀。
未來,一次掌控在自己的手裡。
“這一次,我收購的一間法國公司,主要生產珍珠飾品。”
嚴綰又吃了一驚,吃吃的問:“難道。。。。。。你又是爲了我才。。。。。。”
“不是,別把我所有的決策都套到自己的身上,這只是一個最純粹的戰略收購案例,讓我們閆氏進行自然延伸的時候,可以達到一個‘交’易的目的。我們本來就想採取多元化的經營模式,珍珠首飾對於我們來說,還是一個比較新的領域,而恰好水到渠成的是,我們正好有向有機寶石進軍的意圖,並且有了斑彩石這個成功的銷售模式。”
“還有養殖場呢。。。。。。”嚴綰咕噥。
“對,那是後來的決策了。”閆亦心微笑,“事實上,在聽到你提出要進軍珍珠首飾市場的時候,我和爺爺就達成了這樣的意向。藉助你斑彩石獲獎的這個契機,以我們豐富的斑彩石資源爲基礎,有機寶石的前景,非常看好。當然,如果能夠兼併一間珍珠首飾的加工廠,就更能加快我們的發展步伐。”
“珍珠和有‘色’寶石。。。。。。難道不都是珠寶‘玉’石嗎?”嚴綰困‘惑’,“我以爲它們都是屬於同一個領域的呢!”
“雖然鐵路公司和航空公司都涉及到運輸,但是恐怕大部分的人都有一種共識,它們並不屬於同一個業務領域。同樣,有機寶石和彩‘色’寶石也有截然不同的加工方式和打磨方式,我們業內的人,同樣認爲它們分屬於兩個細化的業務領域。”
“但是,對於設計師來說。。。。。。”
“設計師可以兼容,不過我們珠寶商人有自己的側重領域。”
“也就是說,我們不應該過多的涉入珍珠這一產業?”
“不,恰恰相反,珠寶市場的市場佔有率十分分散,而我和爺爺覺得,只是一個兼併擴張的好機會。你正是提供了一個更好的發展理念,事實上,我相信閆氏的規模,會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前發展。”
“這就好。”嚴綰喃喃自語,“反正我也不太懂,只知道這次兼併對閆氏有好處,那就行了。”
閆亦心大笑:“當然,有好處,而且是大大的好處!嚴綰,爺爺最終能夠接受你,也不會是因爲我情有獨鍾,而是你對閆氏的發展居功至偉。”
“哪說得上什麼功勞……”嚴綰啞然失笑,“你就知道逗我呢,我那主意,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全是你自己做主。”
“沒你的點子,哪來的後續動作啊!爺爺也是明白這一點的,所以纔會這麼爽快的答應把寶石‘交’給劉離。他老人家那個人‘精’,會不知道劉離拿了寶石做什麼用?”
“他知道還……那就是說……”
“默許了唄!”閆亦心輕鬆自如的微笑。
嚴綰仍然疑真似幻,一直以來惴惴不安的感情歸宿,忽然間就柳暗‘花’明,實在是令人覺得意外之極。
看着她又驚又喜的樣子,閆亦心笑着在她的‘脣’上啄了一口,只覺得芬芳的滋味在心頭蔓延。
終於撬開了爺爺最堅硬的那層外殼。
“不過,閆氏大規模的擴張真的沒有關係嗎?”嚴綰還有點隱隱的擔憂,“如果在產業兼併以後,出現銷售市場佔有份額的不理想,你爺爺會不會把責任歸到我的頭上。”
“從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就產生了一種概念,那就是越大越好。如果忽略了獲得了獲得戰略優勢的一些成因,而是單純爲了規模去擴大一個公司的規模,當然是極度不明智的,但是我們的兼併卻不同。首先說到跨行業,跨度也不大,大部分還是有‘色’寶石的經銷和生產商。相對而言,在營銷和技術人才上,我們可以達到共贏的效果。”
“這樣……可以降低整個閆氏集團的總成本。”嚴綰只有這樣的認識。
“並不僅僅是如此,你看到的只是表面,削減成本並不是一種積木式的增長方式,因爲它不能推動企業的頂線增長。”
嚴綰愕然:“什麼叫頂線?”
“比如總收入、總產量……等等。當然,削減成本也是一種收購方用最經濟方式運行的途徑之一,但更重要的是,要用增加收益的方式來推動公司的持續發展。在擴張之前我們就已經制定了成長策略,並能夠保持早相當長的時間內,只經過微調就能夠貫徹執行。”
“我覺得……越聽越糊塗了……什麼頂線底線……”嚴綰愁眉苦臉,“你就告訴我,閆氏的擴張,能不能賺更多的錢。”
“當然能。”閆亦心失笑,“毫無疑問,這纔是規模最大的最終目的——那就是不斷增長的利潤。”
不遠處的路燈亮了起來,夏天雖然日長,八點鐘的天空,也已經降下了黛青‘色’的帷幕。
水泥的小徑上,昏影杳杳,只有偶爾散步回家的路人,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一邊小聲地喁喁耳語,看上去說不出的溫馨。
“我們也下去散步。”閆亦心看到他臉上的神‘色’,二話不說就挽起了她的手。
“你是不是閒得過分了?”嚴綰失笑,“現在都八點零五分了,出去散步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不過半個小時而已,搬過來住了這麼久,還沒有好好看過周圍環境!”閆亦心含笑邀請。
嚴綰伸了一個懶腰:“我覺得好像累了嘛……洗個澡,差不多就可以睡了吧?”
“你能睡得這麼早?”閆亦心摟住她的腰,“老是缺乏運動,小心坐成了游泳圈啊!”
“真的嗎?”像每一個愛美的‘女’‘性’一樣,嚴綰當然不願意自己的身材嚴重走樣。都說只有懶‘女’人,沒有醜‘女’人,美麗需要付出的代價是多方面的。
“你自己看看,每天出入公司和學校,都有汽車代步。你每天的運動量,不過是在廚房多站了一會兒,你覺得會消耗多少熱量?”
“說的也是……”嚴綰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等游泳圈長出來再去散步好了,現在嘛……還不急呢!”
想想前世的經驗好了,她過的比現在悠閒多了,也沒有在腹部長出來贅‘肉’。所以說,自己的身材有着得天獨厚的優勢。
閆亦心不解她爲什麼明明心動,又忽然不在乎起來。
“你不怕長胖?”
“我上次看到雜誌上說的,胖和瘦和運動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那本雜誌在誤導讀者!”閆亦心很武斷地下了結論。
“我覺得那篇文章的觀點很有道理,比如解釋了爲什麼胃口好的人,爲什麼反而長得瘦的問題。”
“哦?爲什麼?”閆亦心好奇的看着她,“減‘肥’是人的一項最重要的流程,不就是節食嗎?照你這樣的說法,節食的人越來越胖?”
“這也只是一種觀點而已。這是因爲吃得多的人,由於體內已經聚集了相當的營養,所以再吃下去的東西,即使營養非常豐富,也不能夠被身體吸收,而是完完整整地被排泄了出來。而吃得少的人,體內的營養成爲正處於飢渴狀態,所以一感受到有營養的攝入,立刻就吸收轉化,最終成了脂肪。”
“這個觀點……倒還真是新穎的過分……”閆亦心搖頭,表示不贊同,“我們剛剛是在提議出去散步,不是在講節食的問題。”
“你剛纔提出去散步的理由,是爲了防止發胖,我就是針對這一論點,提出反駁的意見啊!”
閆亦心啞然,好一會兒才搖頭嘆息:“還有其他的理由,我們可以趁機勘察一下週圍的地貌環境。”
不過,她還是站了起來。
原因無他,剛剛隔着玻璃看到的一幕,讓她心生‘豔’羨,那也是一種幸福生活的平淡表現吧?如果看到白髮蒼蒼的時候,還能夠‘摸’着彼此的手,踩着‘花’徑走回家,那是怎麼的奢侈?
現在預演一下,也不錯。
這幢大廈所在的小區,當然是本市的高檔住宅區之一。九幢獨立的高樓,形成了一個相對封閉的房間。超市、影院、連鎖賣部,應有盡有。
而位於九幢樓的中間地帶,則是一處小小的‘花’園,亭臺樓閣錯落有致,簡直讓人懷疑來到了蘇州的網獅園。雖然小,卻佈局緊湊。
兩人十指相扣,相視一笑,不過是緩緩牽手。
“攜子之手……”閆亦心輕啓‘脣’瓣。
下一句是“與子偕老”,嚴綰只覺得心臟柔軟的像一塊海綿。
額前卻落下一點沁涼,她擡起頭,愕然的說:“下雨了。”
他們沒有帶面具,幸好雨勢不大,只是牛‘毛’細雨,落在兩肩,倒真有一種雨中散步的羅曼蒂克。
“偶爾出‘門’,都會遇到這樣的倒黴天氣?”嚴綰愕然,“看來,宅在家裡是一個最明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