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自己夾菜吃,都是自家親戚,我就不招呼你了。”林小容笑着說道。
“好的,謝謝三嬸。都是自己人,我不會跟三嬸你客氣的。”陳海燕回了一個微笑。並夾了一筷菜,放到三嬸碗裡“三嬸,這道魚香茄子,茄子的味道很不錯。以後有空的時候,我做給你吃。”
“海燕,你還會做飯啊?”林小容驚訝地問道,在她的印象中,一直以爲這個侄女只知道讀書,不會做任何家事。
“三嬸,你不記得了呢,我在讀小學的時候就會做飯了,後面上了初中,每年寒暑假,我也會自己做飯的。”陳海燕心裡暗想,自己小時候確實很少做家事,但前世10年,她都自己做飯吃,讓任何一個人10年都連續做一件事情,也都能做得很好,當然,她也不會例外的。
“小同,你看海燕真懂事啊,大哥生了一個好女兒啊!我們家陳波,什麼時候能有海燕一半懂事就好了。”林小容感慨着,也夾了一筷菜,“海燕,多吃點,你身體還沒有好,多補一下。”
“謝謝三嬸,三嬸,我自己來就行了,你不要光顧着照顧我,小心等下我跟三叔將菜吃完了。”
現在的陳海燕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19歲,剛剛畢業出來社會工作的幼稚少女了,前世的她,做了六年業務,三年秘書,與各種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及“拍馬屁”的功力早練得爐火純青。
雖然有時在工作與生活中,也會發發脾氣,達不到讓仇視自己的人都挑不出自己毛病的境界,但應付目前的這種種情況,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林小容的手段,並不比那些人高明多少,她多了這麼多年的經歷與閱力,說出來的話,自然能讓林小容感覺到自己對她給予的幫忙,真切的謝意。
“你三嬸一直都很關心你。”**喝了一口酒,抱怨道:“7月份的時候,你三嬸廠裡面招工,我打電話給你爸,讓你們早點過來,沒想到你們現在纔到江州。”
“是呀,這幾個月,爸爸一直都有跟我說起這件事情,只是我的畢業證在前個周纔拿到,所以才這麼晚過來。給三叔三嬸添麻煩了,真不好意思。”陳海燕放下筷子,端正地坐着回答。
當然,陳海燕也不可避免地在心裡面吐嘈:我的畢業證早在3月份就拿到了,你們當時一直說,2月份過完年後,工廠就已經招過工了,之後就得看情況,也不敢肯定是否會招人,如果有招人的話,再打電話。當然,7月份的時候,你們也確實有打電話,但老爸當時又以種種原因拖延着時間,以致於真正出發來到江州,已經是8月底,而8月31日,正是她到達江州的日子。
不過。這樣地想法,在腦海裡面一剎那間浮現過去。陳海燕照常與三叔三嬸笑着吃飯、聊天。
“唉呀。你這孩子,還說什麼麻煩啊?!都是一家人。還說兩家話啊!”林小容捂嘴笑着。
“是啊。你是我大哥地女兒。你的事就是我們地事。明天讓你三嬸帶你去周圍的廠轉轉……”
三叔話還沒有說完,三嬸立刻接過話來。“小同,我們周圍的廠都沒有哪家在招工。不用帶海燕去轉了。昨天晚上你不是說,你們廠在招工啊?”
然後。又和善地對陳海燕笑着說:“海燕,你感冒纔好。外面天氣那麼熱。萬一再生病就不好了。三嬸工廠現在也沒有招工。周圍的工廠,在你們來前幾天已經問過老鄉了。都沒有招工地。”
林小容緩了一口氣,又接着道:“你三叔上班的廠很大,有四五千個人,你三叔在廠裡面可以拿1千元左右的工資,明天讓你三叔帶你去他廠裡面試工。”
陳海燕聽到這裡,知道今天晚上這餐飯的重頭戲終於來了。
上世,陳海燕剛來江州,第二日就到三叔工廠試工,三叔還特意帶她去見了人事部的周阿姨,周阿姨也是四川人,聽說她是中專生,於是問她是否會電腦,會英語。陳海燕中專唸的是衛校,九幾年的內地城市,學校沒有正規的電腦房,沒有幾個人會電腦,也當然沒有人認真地去學電腦,至於英語,衛校裡面,她所學的專業,並不開設這門課,於是,她只是在初中學了三年,而那些課本,放到後面幾年,只是做爲小學生的啓蒙課本來講。
記得周阿姨聽說她不會電腦,也不會說英語時,就讓她去手袋四廠,廠長聽說她跟周阿姨只是老鄉,讓她到了剪線臺工作。
這份工作,工資是按照計件的方式記算,只是剪除那些手袋上面的線頭,而那個時候,廠裡面沒有多少貨,與她一組共有10個剪線工,剪一個袋子,從五分到一毛不等,於是爲了搶袋子,那些三四十歲的大媽一看見有人送車好的袋子過來,立刻撲過去,陳海燕剛剛畢業,還很稚嫩,做不出這樣的舉動,於是每次只能拿着他們搶剩下的不值錢的袋子剪線頭。
這是一份不需要動腦的工作,只是動一下手,所以,工資並不高,陳海燕第一個月只領到60元錢。她在那裡上了五個多月的班,共領了不到500元錢,還借了三叔1000元錢,才維持了自己的生活,後面還拿了400元錢去廠周圍的電腦班參加了培訓,然後花了很長時間,才找到另外一份工作,用了半年時間,才還清欠三叔的錢……
想到這裡,陳海燕就覺得不寒而悚,這一世,她絕對不能再重複上世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