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伺候秦秋洗漱完,又給他梳了頭,這才拉着他坐在桌旁。秦朗一張小臉上盡是嚴肅,看他們樣子,似乎真的很合適做夫妻哎。
秦朗惆悵,要是他是女的就好了,就算自己討厭他,可那是因爲他是男人,要是他是女人,自己肯定不和她作對。
白伊見秦朗在,也沒有和兩人同桌,站在旁邊爲兩人盛粥。
“哎,爲什麼要用黑米啊!”秦朗看見黑乎乎的黑米粥,攢眉蹙額問道
“因爲黑米粥補腎啊!”她脫口而出,突然見兩人看向自己,不自然笑了笑。
秦朗小嘴一撇,這人怎麼能這樣,他是在說哥的腎不好嗎?切,哥那麼健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腎不好嘛!
秦秋耳根紅了紅,拿着勺子的手微微用了用力。
“咳咳,那個你們吃吧,吃完叫我,我過來收拾。”她尷尬道
“這黑米粥還有很多,你也吃。”秦朗彆扭道
白伊擡起的腳一頓,驚愕看着他,這小鬼,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哼,我纔不是爲了你,我是怕浪費。”他嘟嘴不滿狡辯道
白伊故作感動看了他一眼,使勁擠出幾滴不存在的眼淚,坐在他身邊。
秦朗氣得小臉都黑了,早知道就不叫他了,假裝感動都不會,真是的。他冷嗤一聲,要不是爲了哥高興,誰理你啊!
白伊卻很高興,呼啦啦喝了兩大碗,見兩人驚訝望着自己,不好意思嘿嘿笑了兩聲。
吃完飯她站起身,剛想收拾,沒想到手被秦秋握住,他淡淡朝外喚道:“吳媽。”
剛剛熬粥的婆子一臉獻媚跑了進來,麻利把碗筷收了下去。
她索性坐下身,頗有些懷疑看向秦秋。這傢伙是做什麼虧心事了?以前也不見他這麼體貼啊!
秦朗見她目光大大咧咧盯着自家老哥,頓時不快道:“看什麼看,眼珠子都快出來了。”
秦秋耳根微紅,假裝咳嗽兩聲,道:“小朗,你功課做完了?”
秦朗小嘴一翹,自己在老哥心中地位真是越來越低了,居然爲了這傢伙故意把自己趕走。
白伊得意朝他笑了笑,故作關心道:“是啊,你功課做完了嗎?聽說你們夫子很嚴格的喲。”
秦朗瞪了她一眼,冷哼一聲站起身,扭着屁股屁顛屁顛走了出去。
白伊見他吃癟樣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突然發現旁邊還有人,立馬閉了嘴。
她心虛看了秦秋一眼,卻見他已經起身朝書桌旁邊走去,盤腿坐在了桌旁,拿起一本書慢條斯理看了起來。
她鬆了口氣,站起身走進自己的隔間,換了一身藍色錦袍,這還是第一次來省城時候買的呢,白伊想想就肉疼,當初在鎮上買了那麼多東西還比不上在省城買的衣服貴,想想就懊惱。
她走出了隔間,把隔間收拾了一下,這才了出來。
秦秋擡眼瞥了她一眼
,突然把目光停留在她衣袍上,眉頭微微挑了挑。
這時屋外傳來管家的聲音,“少爺。”
秦秋收回了目光,淡淡道:“進來。”
管家福伯畢恭畢敬朝秦秋行了一禮,見旁邊站着的白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訝,繼而擡眼看向秦秋,心裡多了一些計較。
這少爺似乎是真的很看重這個書童,要不要怎麼可能爲這書童買這麼好的衣袍,他可不認爲一個小小書童能買得起“衣成玉”的衣服。
“衣成玉”的老闆娘是帝都尚書女兒,因爲繡工了得,性子比較獨立,還未及竿自己來這省城開了一家店鋪,名喚“衣成玉”。
衣成玉,顧名思義穿上這衣服的人就算是歪瓜裂棗,也會變成翩翩如玉的公子,可見她對自己繡工的自信。
最後及竿被傳喚到了宮裡,被皇帝一眼相中,直接封爲貴妃,現在“衣成玉”的衣服一件千金,連宮裡的貴妃們都愛不釋手。
白伊自然不知道當初歪打正着買的衣服現在千金難買,畢竟這是現在貴妃娘娘以前親手製作的,千金難買,又是孤品,可以想象這衣服價值多大。
管家心裡雖然驚訝,表面還是鎮定道:“少爺,東西準備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發?”
秦秋淡淡瞥了一眼白伊,低垂下眼眸道:“現在就出發,記得替我多謝謝他。”
管家答應了一聲,轉身退了下去。
白伊抿了抿嘴,有些不明所以,卻沒有開口問。他是秦府大少爺,自然有很多應酬,自己一個小小書童,要是過問了,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多事?
“過來。”秦秋見她傻站在哪裡,無奈喚道
“哦。”她答應一聲,擡腳朝他走去。
逆着陽光,她身上衣袍翩翩,臉上光澤隱隱流動,嘴角含着一抹笑意,有種仙人將要乘風歸去的感覺。
秦秋只覺得心跳快了不少,心裡患得患失的感覺越發深重,他拿着書的手指微微收緊,一雙眸子緊緊盯着朝自己走來的人兒。
“少爺,我要做什麼?”她站在離他書桌不遠處,問道
秦秋深吸一口氣,努力把心中感覺壓了下去。
“我衣服壞了,你給我縫一下。”他說完,指了指放在牀榻上的白色衣袍。
白伊翻了個白眼,這傲嬌的表情,這風輕雲淡的語氣,和當初那個後山的小屁孩有什麼區別?
“哦。”她漫不經心答應一聲,擡腳朝牀榻上走去,有些不滿拿起衣袍,她皺了皺眉,這院服什麼時候壞了一個衣角?爲什麼自己沒有印象?
她疑惑看向秦秋,見他正低垂着眼眸看着手上的書籍。她無奈翻了個白眼,拿着衣服就要朝外走。
“這裡有針線,不必去後院。”他淡淡道
她腳步一頓,轉身看向他,秦秋擡眼,指了指桌子一個個小小的籮筐,道:“這裡有。”
“
少爺,我不會。”她略帶尷尬道,剛剛是想叫救兵來着,沒想到被他誤會成自己去找針線。
秦秋表情一頓,繼而恢復如常。
“沒事,學學就會了。”他輕描淡寫道
她暗叫倒黴,還是乖乖脫了鞋子去拿桌上的針線,秦府他的房間裡,毯子只鋪在了桌旁,她有些搞不明白他爲什麼在書院要鋪那麼多的毯子。
“就在這裡縫。”他見她拿了針線要走,立馬出聲道
她雙眸微擡,賠笑道:“我不能打擾少爺學習不是?”
“無礙。”他似乎沒有看見她眼裡的討好,淡淡道
她無奈,盤腿坐在他身邊,開始笨手笨腳穿針引線。
許久,她吞了吞口水,這線是穿進去了,可接下來要是自己縫錯了或者縫不好,他會不會生氣?
秦秋似是感覺到她的目光,側頭看了她一眼,她傻笑兩聲,小心翼翼把衣袍兩邊對齊,拖拖踏踏就是不縫。
秦秋疑惑看了她一眼,眼眸裡盡是不解。
“不會。”她聲音如同蚊子一般細弱,心虛不敢看他。
秦秋眼眸盛滿笑意,半帶輕笑道:“我教你。”說完,伸手拿過她手裡的衣袍和針線,熟練開始縫了幾針。
白伊眼睛瞪得大大的,他一個老爺們居然會針線,想到自己除了打打殺殺,和那些老爺們稱兄道弟,似乎其他的就不會了。
她臉微紅,實在是太丟人。
氣氛頓時有些微妙,兩個輕輕靠在一起,一個縫一個看,似乎還真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
她有些不自然,急忙討好道:“你好厲害,這都會,以後你家娘子可真幸福。”
秦秋縫補的手微頓,繼而看向她,眼眸閃過一絲流光,認真問道:“要是她不願意怎麼辦?”
白伊聽見他認真聲音,有些心虛,繼而她故作豪爽哈哈大笑幾聲,“怎麼可能,少爺這麼優秀,我一個老爺們都想,哪家姑娘居然這麼沒眼光,我看要是她錯過了少爺,估計只能孤獨終老咯。”
秦秋眼眸深了深,半帶輕笑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她不解,也沒有深問,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再說人家願不願意關她屁事,至於自己剛剛所說的,咳咳,反正自己又不是真的老爺們,管他的。
秦秋微低着頭輕輕咬斷了線,抖了抖了衣袍,略帶笑意道:“好了。”
白伊見衣袍上面針腳縫得很細,不注意看還真是看不出來,心裡朝他豎了個大拇指,賢惠,簡直是太賢惠了。
秦秋把針線放在籮筐裡,把衣服遞給她道:“這衣服髒了,你拿去洗洗。”
她心裡對他剛剛升起來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起身拿着衣袍去了院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