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志明的事情證據確鑿,以最快的速度塵埃落定了,不過蘇心漓心中清楚,這件事情事實上並沒有結束,不出蘇心漓所料,蘇志明被判決了死刑的第三天,四處奔走,八方求救無果的方靜怡又開始在她的門前大鬧了。
方靜怡四處奔走,請求別人搭救她兒子的事情,蘇心漓自然是知道的,這樣的結果,也是在她的掌控之中,甚至於她找了哪些人,蘇心漓楚的,這其中就包括一直住在王府的側妃蘇妙雪,而蘇妙雪的避之不及,蘇心漓更是一點也不意外,
如果方靜怡還是以前那個風光得寵的方姨娘,或許還會有人願意伸把手,不過現在的她已經被相府休了,落魄到了極點,而且蘇志明的案子,不但京陵城的百姓關注,皇上都是知道的,哪個沒腦子的會去做這種吃力但是卻一點也不討好的事情甚至可能賠上自己性命和前途的事情。
蘇心漓就是要親眼看着方靜怡處處碰壁,一次次悲傷失望,然後絕望悲傷。
讓方靜怡死,對現在的蘇心漓來說,就和捏死一隻螞蟻一般,輕而易舉。死,對現在的方靜怡來說未嘗不是一種解脫,既然她現在痛不欲生,生不如死,那她爲什麼還要多此一舉呢,不嫌髒了自己的手嗎?雖然這隻手早晚都會髒,但是蘇心漓就是願意用這種方式折磨方靜怡,當初,她失去母親和哥哥的痛,現在,她也該嘗一嚐了。
方靜怡現在已經完全顧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坐在蘇心漓的府邸門前,是又哭又鬧,破口大罵,這麼大的動靜,蘇心漓的門前,沒一會就圍滿了人,那些人對方靜怡自然是指指又點點,多數是斥責她的。
“蘇心漓,你還有沒有心啊,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自從你母親和兄長過世後,這些年我是怎麼對你的!吃穿用度,什麼好的,我都可着你先用,恨不得將心都逃出來給你了,沒錯,我是姨娘,你是小姐,我伺候你是應該的,什麼好的都給你也是應該的,但是你也不能將事情做的這樣絕情啊!”
“志明他可是你親弟弟啊,他這次確實是犯了很大的錯,但是他還小,他不懂事啊,你是姐姐,而是相府的嫡女,他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也是要負責任的,你明明可以幫他的,你卻什麼都不做,這也就算了,你爲什麼要落井下石啊!”
方靜怡尖叫着,從地上站了起來,手指着蘇心漓大門的方向,嘶聲力竭的尖叫着,那樣子,有一種說不出的瘋狂。失子的痛,女兒的不搭理,讓她的情緒漸漸崩潰。
“一出了事情,我之前對你的好就忘了嗎?姨娘就不是姨娘,弟弟就不是弟弟了嗎?我和志明已經夠慘了,你爲什麼還要讓相爺和我們一刀兩斷,不認他這個兒子,甚至休了我!”
方靜怡不停的指責蘇心漓的不是,滿是怨恨,她一個人又是哭又是罵的,大半個時辰過去了,情緒依舊高昂的很,“蘇心漓,你給我出來,你給我滾出來!”
蘇心漓雖然在屋子裡面,不過方靜怡就在自家門口大吵大鬧的,她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因爲她罵的太過難聽,流雲並沒有告訴她她說了什麼,不過蘇心漓也能夠猜得到,和上次方靜怡何姨娘六姨娘等人大鬧一樣,她該做什麼還做什麼,方靜怡的精力很好,應該說支撐她精力旺盛的怨念很深,都一個時辰了,她都還在罵罵咧咧。
“這樣的人你留着做什麼?”
對於方靜怡的叫罵,蘇心漓可以淡然的毫不在意,但是一心維護她的蘭翊舒卻不行。
蘇心漓放下手中的書,對着他微微一笑,“留着玩啊,看好戲啊。”
蘇心漓見蘭翊舒看向她,繼續道:“蘇志明已經被叛了斬立決,再過兩天就要行刑了,蘇志安現在跟着三姨娘,今後,方靜怡要想再見一面,恐怕是難如登天,還有蘇妙雪,這次蘇志明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做了什麼?她整日都呆在王府,說的好聽一些就是養胎,實際上不過是避難罷了,這件事情之前,她就對方靜怡有怨言了,這次方靜怡爲了蘇志明的事情去找她,她心裡估計對她產生了更大的成見,她又被蘇博然休了,方家的人也必定厭棄她,她已經是衆叛親離了,她的性子拔尖又好強,而且自私自利,心胸狹隘的,以前得勢的時候必定仗勢欺了不少人,她現在這個樣子,有的是人等着看她笑話呢。”
在蘭翊舒跟前,蘇心漓毫不掩飾自己對方靜怡的厭惡和憎恨。
“我只是擔心,兔子急了還咬人了,要是她——”
蘇心漓見蘭翊舒一副擔心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你不是說會一直在我的身邊保護着我的嗎?那我還怕什麼?”蘇心漓理所當然的回道,“方靜怡除了對自己的孩子全心全意的付出,對別人,包括自己的親生父親,必定都是留了一手的,如果不是她手上掌握了方有懷等人的把柄,就這個時候,她都已經徹底失去利用價值了,並且,還臭名昭彰,自帶麻煩,方有懷方靖安他們可不是什麼有情有義的人,會收留方靜怡?”
蘇心漓冷哼了一聲,滿是輕蔑,“尤其是蘇博然,方靜怡跟了蘇博然都已經十幾年了,蘇博然做了什麼事情,她肯定是知道一些的,你說的沒錯,兔子急了還咬人了,她現在最憎恨的人可能是我沒錯,但是她對方有懷方靖安尤其是蘇博然的恨意也絕對不會淺,她沒有我的把柄,她現在暫時能咬的就只有蘇博然他們了。”
她要手中握有她的把柄的話,早就以此作爲威脅,上門找她和定國公府的人讓他們幫忙蘇志明的事情了,而不是像個潑婦似的在門口耍潑,用這種愚蠢到了極點的方式泄憤,現在方靜怡心裡頭估計都後悔死了。
“不單單是蘇博然他們,還有顏司明吧。”
蘭翊舒笑意舒緩,挪了挪位置,讓蘇心漓貼着他坐着,蘇心漓掙扎了幾下,以無效告終,“蘭翊舒!”
這可是白天,而且院子裡還有丫鬟的,尤其前兩天外婆還因爲她和蘭翊舒的事情特意叮囑她呢,雖然她一直都在袒護蘭翊舒沒有錯,但是她心裡是覺得雲氏的話說的很有道理的,她和蘭翊舒彼此相愛,很容易擦槍走火啊,但是她現在才十三歲,她喜歡孩子,但是現在她還有太多的事情沒做,而且蘭翊舒在這件事情上臉皮也特別厚,一有機會就總喜歡佔她的便宜。
蘭翊舒對着蘇心漓眨了眨眼睛,調皮的模樣讓蘇心漓笑出了聲,蘭翊舒直接無視她的不滿,繼續道:“當初顏司明之所以接蘇妙雪,是爲了得到她背後兩大勢力,相府和方府的支持,但是現在,相府和方府肯定是勢不兩立的,顏司明做了那麼多,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蘇心漓看着蘭翊舒,笑出了聲,然後申明道:“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方有懷是個利益至上的人,白手起家的他爲了利益可以放下尊嚴,他回頭找蘇博然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是那時候,高怡婷估計已經成了相府夫人了,蘇博然是個拿不定主意的人,以前,他很多事情都會詢問方靜怡的建議,現在,方靜怡被休,偌大的相府,他能找的就只有高怡婷了,既然這樣的話,到底是合還是不合,還不是她說了算的嗎?顏司明想要同時拉攏相府和方府,這絕對難如登天。
蘇妙雪原先是方有懷最有利用價值的外孫女沒錯,但是現在,就算她懷有身孕,方有懷也不可能扶持這樣一個身敗名裂並且被顏司明厭棄的人,蘇博然還有三個女兒呢,再加上這中間有個高怡婷,他就更加不會的,應該說,現在但凡是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不會在蘇妙雪的身上投入付出。蘇妙雪現在,真的是一枚徹徹底底的廢棋,但因爲這顆廢棋是皇上賜給他的,顏司明再怎麼想丟棄都不行。
顏司明娶的這個女人不單單是沒用的,而且還是拖累,因爲蘇妙雪,顏司明努力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好名聲有了污點,他忠孝正義,潔身自好的形象也岌岌可危,顏司明再想娶對他有很大助力的女人,現在是很難了,皇后娘娘對他也是失望透頂,還有太子和原先那些原本擁護他的人估計都是如此,因爲蘇妙雪,顏司明是惹了一身的臊。
蘭翊舒聽着蘇心漓愉快的笑意,清俊的臉,也跟着有了笑容,在陽光下鍍上了一層炫目的光亮,“我的漓兒,真是聰慧。”
不是心機深沉,更不是蛇蠍心腸,蘇心漓所做的一切,在蘭翊舒看來,都是沒有錯的,只要蘇心漓不吃虧,他就可以冷眼旁觀制止不管,和定國公府的人想法是如出一轍。而且,每每如此,蘭翊舒的心中都會涌現出一種說不出的驕傲,尤其聽到別人誇讚蘇心漓的時候,他更有一種與有榮焉之感。
方靜怡在蘇心漓的府邸門前罵了差不多近兩個時辰,蘇心漓才領着自己貼身丫鬟還有一干下人出現在了門口,這時候,相府的門前已經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方靜怡這會是真的累了,口乾舌燥的,氣喘吁吁,都坐地上了,看到蘇心漓出來,就像是突然間被吹起來的氣球,一下又變的鼓了起來,她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着蘇心漓,彷彿都快要瞪出來了一般,擡頭仰視着蘇心漓,一雙眼睛滿是惱火和憤恨。
“蘇心漓,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連自己的弟弟還不管,還忘恩負義,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方靜怡罵了那麼久的人,到現在人都已經被太陽曬暈了,也不管蘇心漓現在是多麼的得民心,因爲心中的憤恨,是想到什麼惡毒就罵什麼了。
方靜怡說完,手指向蘇心漓,然後看着那些圍觀的百姓說道:“你們別被她的外表給欺騙了,她可沒有你們想象的好,冰清玉潔的,她母親死得早,父親又不管她,就是個沒人教沒人要的孩子,連府裡的家丁都不放過,整日和他們眉來眼去的,她現在就是這德行,勾勾搭搭的,水性楊花。”
方靜怡這話一出,人羣頓時開始沸騰起來,蘇心漓身後的幾個丫鬟也是一臉的怒色,惱火的很,這方靜怡真是無恥,她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是自己咎由自取,到現在居然無中生有,抹黑小姐,饒是粗線條的水兒都恨不得衝上去教訓她一把了,不過蘇心漓沒有開口,她忍着沒動手。
蘇心漓還是站在方纔站着的位置,如王者一般,睥睨着那些圍觀的百姓。人就是這樣,就算是對待自己的恩人,一旦有什麼風言風語,還是會忍不住跟風猜測。
蘇心漓依舊站在最開始的位置,由着那些人議論,向着方靜怡的也好,替她說話的也罷,蘇心漓只是淡然的聽着,彷彿那些人討論的對象並不是自己,過了好半天,直到那些人討論的勁頭過去了,蘇心漓的手向前揮了揮,很快就有人衝出了門口,跑到反應已跟前,將她捉了起來。
“你們做什麼?放手,給我放手!”
方靜怡使勁的想要掙扎,不過四個人都押着她呢,她又罵了一個多時辰了,到現在力氣也差不多了,沒掙扎幾下就放棄了,看着蘇心漓的眼神都快要冒火了,不過很快,她的臉上又浮出了得意的笑容,“蘇心漓,我戳中了你的痛楚,心虛了是不是?你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哨玄就是因爲你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五皇子,你就是個狐狸精,大家可千萬不要被她的這張臉給蠱惑了!”
方靜怡見大家臉上流出了懷疑之色,說的越發的興奮帶勁,蘇心漓使了個眼色,流雲上前,走到方靜怡跟前,揚手就給了她一巴掌,“你這是——”惱羞成怒四個字還沒說完,流雲對着她的另外一邊臉又打了過去,流雲的力氣不大,不過她都是用了全力打的,方靜怡捱了這兩巴掌後,兩邊的臉很快浮出了手指印記,嘴角都流血的,看的兩邊的百姓目瞪口呆的,不停的倒抽氣。
“這第一巴掌,是替我的幾個弟弟教訓你的,當初母親就不同意將志明志安交給你照顧,可你非要鬧着他們跟在你身邊,就因爲你的教導無方,才導致現在這樣的結果,如果大弟是跟着母親,他必定不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相府就只有志安一個男孩了,他現在還小,我絕對不允許他毀在你手上,父親一直寵愛你,母親過世後,甚至打算扶你做相府夫人,休你的人是父親,如果不是你做了太多錯事讓他心寒,他何至於休了你?你口口聲聲說你一直爲了我,你爲我做什麼了?我本就是相府嫡出的小姐,身份比你這個做姨娘的不知道尊貴了什麼,吃穿用度我自當用的是最好的,這不是你應該做的事情嗎?你一個姨娘,能掌中饋,那是對你天大的恩賜,你既覺得辛苦不滿意,那爲什麼不早點提出來?”
蘇心漓依舊站着,掃視着底下圍觀的那羣人,口氣依舊十分淡然。
“這第二巴掌,是我讓流雲替我自己打的。方靜怡,你現在是什麼身份,你可知我是什麼身份,你不過是一個被休的通房,我可是皇上欽封的右相,你是在質疑聖上看人的眼光,還是在懷疑我的能力?”
蘇心漓的口氣極爲嚴厲,這句話,與其說他是對方靜怡說的,倒不如說她是對那些圍觀的百姓說的,她是因爲什麼才被封爲丞相的,她才爲他們做了那麼多的事情,現在一有點風吹草動,流言蜚語出來,他們好事的天性就暴露無遺。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蘇志明的事情,我無能爲力,不論你們怎麼鬧,都是這個結果不會有任何的改變,至於定國公府,這件事情與他們有什麼關係?他們向來公正正義,數百年來,都是守護百姓的,這次,大弟殺害了那麼多無辜的百姓,難道要拉他們下水替他開罪不成?虧你們想的出來!”
蘇心漓冷哼了一聲,滿是不屑,圍觀的百姓聞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又開始指責方靜怡了,對於這樣的戲碼,蘇心漓覺得自己也差不多快要看厭了,不過對此,蘇心漓並沒有太大的感覺,這次水患的事情,她已經深得民心了,她不可能要求每個人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無條件的站在她這一邊,不過她相信,總歸有那麼一批人,不管別人怎麼說,心中都將她當成恩人,對她懷抱着一顆感恩的心。
“至於放哨玄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方靜怡應該去問大弟和五皇子的側妃吧,不要一出了什麼事情不是將責任往我身上推,不然的話就是開口讓我幫忙,我無能爲力了你就在這裡破口大罵,無中生有。大弟發生這樣的事情我也很痛心很惋惜,但那是一百多條的無辜性命,那些百姓做什麼事情得罪他了嗎?他們何其無辜,讓兇手逍遙法外,他們必定死都不能瞑目,我不單單是他的姐姐,還是右相,整個琉璃百姓的父母官,我不可能也不會爲了一己私慾包庇真兇,所以方靜怡,你還是死了這條心,不管你怎麼說,你再怎麼抹黑我,我都不可能讓你如願!”
蘇心漓說話的語速並不是很快,一字一句的,極爲的清晰,而且充滿了力量,但是她說話的時候,中間卻沒有任何的停歇,方靜怡根本就找不到插嘴的機會,蘇心漓話說完後,局勢徹底被扭轉了,所有的人齊齊將槍口對準方靜怡了。
方靜怡舔了舔嘴角,看向蘇心漓,她們之間隔開了差不多五米遠的距離,但是方靜怡卻覺得兩個人隔開的好遠好遠,中間彷彿有一道完全無法逾越的障礙,她忽然想到了從前,其實也沒多久前,就是小半年前,蘇心漓還處處被她壓制着的,每每和蘇心漓見面,她都覺得自己高高在上,高人一等,心中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優越感,但是現在,她看着她,卻需要仰視,這種情況,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呢?
方靜怡抿着嘴脣,蹙着眉頭,不停的去想,所有的一切,好像就是從丞相大壽那日轉變的。方靜怡不甘心啊,她真的不甘心,之前,她輸給了程立雪,這件事情,她一直耿耿於懷到至今,她一直希望自己和自己的女兒可以踩在蘇心漓的頭上,結果卻是,蘇心漓讓她輸的更慘了。她不過才十三歲而已,方靜怡實在搞不懂,她做的這些事情,到底是誰教她的。
“蘇心漓,你見死不救就見死不救,少在這裡說風涼話!你說志明是因爲我纔出事的,你這分明就是在推卸責任,志明他是因爲你才死的,是因爲你見死不救!”
蘇心漓抿着脣,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往下走了幾個臺階,那雙漂亮的媚眼兒明媚。只是見死不救嗎?蘇心漓真的很想告訴方靜怡,這所有的一切就是她設計的,她就是想要讓她方靜怡看着自己的摯親一個個走向地獄。
蘇心漓盯着方靜怡,然後,衆人聽到了蘇心漓的嘆息聲,她盯着方靜怡,一步步向她的方向走近,水兒自然是貼身站在她身邊的保護着的。
“流雲,你帶方靜怡去大理寺,讓她和大弟見最後一面。”蘇心漓看着站在她和方靜怡中間的流雲說道。
“方靜怡,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吧,給大弟多準備一些他愛吃的,好好的說會話,不要留下太大太多的遺憾,讓他下輩子投胎努力做個簡單的好人。”
蘇心漓的口氣還有那模樣,完全就是一副善心人的樣子,至少,圍觀的百姓是如此認爲的,但是隻有蘇心漓自己心中清楚她這樣做的真實目的,和自己快要死的兒子互訴衷腸,這種滋味,一定很受煎熬吧,白髮人送黑髮人的這種痛。
“不用你假惺惺!”
方靜怡話雖然這樣說,不過說話的口氣卻軟了許多。蘇志明現在是死囚,被關押在大理寺監獄的天牢,想要去那個地方探監,一般人,有再多的銀子都進不去,就方靜怡現在的身份,估計就算花了銀子,在門口也會被攔回去。
“對你們,我已經仁至義盡了,今後你好自爲之。方靜怡,這次我念着你的喪子之痛,體諒你做母親的心情,就不和你計較了,如果再有下一次,你再在我的門前大吵大鬧,辱罵抹黑朝廷命官,就別怪我不客氣。”
方靜怡見蘇心漓轉身離開,心中越發的傷心絕望,之前的請求是禮,她的大吵大鬧一方面有泄憤的意思,其實更多的意圖還是希望蘇心漓能出手,讓蘇志明逃過這一劫,“蘇心漓,你就這麼狠心絕情嗎?那可是你的親弟弟!”
蘇心漓轉過身,看着方靜怡,莞爾一笑,然後慢步走到她身邊,她漂亮的媚眼兒璀璨如星,和方靜怡灰暗絕望的眼睛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走到方靜怡跟前,身子前傾,湊到了方靜怡的耳畔,那雙璀璨明亮的眼睛忽然變的冰冷起來,“我沒有弟弟,只有一個哥哥,三年前被你害死的蘇歷仁。”
蘇心漓說完,站直了身子,再次看向方靜怡,方靜怡已經呆住了,瞪大着眼睛,一張臉蒼白,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蘇心漓,蘇心漓勾着脣,那張傾城的臉配上這樣溫柔的笑意,原本是讓人覺得溫暖的,但是方靜怡卻覺得渾身發寒,心彷彿都結冰了一般,蘇心漓轉身離去,直到她進了蘇府大半天,方靜怡纔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她更覺得這所有的一切與蘇心漓有關,罵的越發的猖狂囂張。蘇心漓可以容忍方靜怡罵她,流雲卻不允許,又給了方靜怡兩巴掌,大家都說打得好,方靜怡氣都快氣死了,流雲給了方靜怡兩巴掌後,又讓人將她的嘴巴堵上,直接將她送上了馬車。
方靜怡從蘇府離開後,回方府收拾了一番,而流雲則按着蘇心漓的意思去了趟大理寺監獄,因爲蘇志明的案件是顧南衣審的,就算現在蘇志明已經被判了死刑,顧南衣依舊可以隨時提審犯人,流雲到大理寺大牢的時候,顧南衣剛好也在,他是來找蘇志明審問他這次清河縣的事情有沒有同黨和幕後指使的,顧南衣一見是流雲,聽她說蘇心漓讓方靜怡過來見蘇志明,和大牢裡的人交代了幾句,倒是替流雲免去了不少麻煩。
方靜怡和蘇志明見面纔沒多久,同一天晚上,蘇心漓正和蘭翊舒下棋的時候收到了消息,大牢裡的蘇志明要求見顏司明。
“你說,顏司明會不會去?”
蘭翊舒漫不經心的落下了手中的黑子,看向蘇心漓,狀似隨口問道。
“會!”蘇心漓的回答,沒有任何的猶豫,並且極爲的肯定。
因爲蘇妙雪的事情,顏司明被冠上了冷血無情四個字,當初,太子一黨選定他,並不僅僅是因爲他好掌控能力也不錯,最主要的是,他對太子他們都表現的極爲忠心,而且見誰都是一副感恩的樣子,現在,他急需要做些什麼,讓皇后和太子對他重拾信心,他的蘇志明的關係要好,走的也近,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他這時候要爲了撇清關係在推三阻四的話,只怕會寒了之前那些跟隨他的大臣的心啊,他需要顧慮的因素確實很多,但是這些,又怎麼可能比得上那些手握實權的人物的支持重要呢。
蘇心漓預料的並沒有錯,第二日早朝結束後,顏司明就去了趟天牢,當時天牢裡留下的幾個牢頭都是顏司明安插在裡面的人,顏司明離開時,並沒有任何的異樣,所以並沒有人知道蘇志明和顏司明說了些什麼,不過這些,蘇心漓並沒有去深究。顏司明去見蘇志明的事情,皇上肯定也是知道的,以一個帝王的性子,他肯定會想辦法知道蘇志明和顏司明說了些什麼,蘇志明和顏司明兩個人都不是傻瓜,他們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周圍有很多雙眼睛盯着,根本就不可能多說些什麼,文帝如果要對付顏司明,有的是法子,他如果還不想在顏司明的身上補上幾刀,自己違逆他的意思辦事,也沒什麼好處。
顏司明從大理寺的大牢離開後,並沒有回王府,而是來蘇府找蘇心漓,蘇心漓本來就不想見他,再加上蘭翊舒在身邊,她就更不見了,蘇心漓不見客,顏司明就算是皇子也不好死纏爛打,告訴前來傳達蘇心漓意思的丫鬟流雲道:“告訴右相,她的弟弟想在臨死前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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