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兵和老黃一行人邊走邊聊。
“哥幾個也是去羅斯國那邊?怎麼沒拿行李呢?”小夥子奇怪的問道。
張學兵他們下車放風,隨身只帶着重要東西,累贅的行禮都在軟臥車廂,安全的很。
張學兵也看出來了,這幾個人衣衫不整滿臉疲憊,肯定是在硬座車廂苦熬了兩天兩夜,甚至臉都沒洗過。
有心想讓他們跟着上軟臥修整一下,不過自己要是提出來難免讓他們多心,所以也就作罷。
說話間一行人來到了軟臥車廂外,老秀才正抽着菸袋和秦韻兒閒聊呢。
見到他們,老秀才不耐煩的說,“馬上就開車了,你們這些小子,還有閒心到處瞎逛!”
秦韻兒捂嘴一笑,美眸在張學兵臉上流連而過,“這些天在車上,肯定憋壞了!”
張學兵衝他們一笑,扭頭對正在發愣的老黃他們說道。
“得,我車廂在這邊,這就上車了,咱們老鄉遇到一次也是緣分,一會兒來餐車我請客!”
老黃他們看着張學兵一行人和列車長一起,上了明顯和他們車廂不一樣的軟臥,頓時驚得嘴巴長得老大。
“乖乖,軟臥啊,領導幹部纔有資格坐呢,列車長還親自陪着,大人物,絕對大人物!”
旁邊的小夥子用肩膀扛了他一下,“快上車吧,一會連站的地兒都沒了!”
幾個揹包客急忙向着自己車廂跑去。
老黃氣喘吁吁地說,“那待會兒咱還去不去餐車?”
“去,幹嘛不去,能吃頓熱乎飯也是好的,大不了咱們掏錢請客!”
小夥子彷彿他們一夥人的主心骨一樣下了決定。
列車開動,車輪發出隆隆聲響,漸漸地離開了城市。
太陽也落下了山巔,餘暉在天邊染紅了一片晚霞。
隨着周圍景物變成了大片的農田和隱隱起伏的山脈,天色也全部黑了下來。
揹包客們拎着自己的行禮,累得滿身大汗,終於擠到了餐車。
這次不是列車長請客,所以餐車上也是人滿爲患。
幾個人四處踅摸,終於在餐車最後方,看到了一張四周空曠的餐桌。人滿爲患的車廂裡,唯獨這張桌子顯得特立獨行,張學兵就坐在那裡悠閒地品着茶水。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經歷了今天的事後,這話真是深有體會!”
老黃他們坐下後一番感慨,都顯得有些拘謹。
張學兵淡然一笑,自報家門,“張學兵濼寧張家村人,這次去羅斯國那邊,送點貨,幸會幾位老鄉,緣分啊!”
老黃他們五個人,也急忙自我介紹起來。
張學兵只記住了,老黃叫黃小力,還有那個敢於和混混反抗的小夥子叫柴永坤,其它的幾人他也懶得記了。
話是開心的鑰匙,閒聊幾句後,衆人也沒了拘謹,放開了許多。
寒暄之際桌上擺滿了菜餚,主要是幾個油炸花生米、拌三絲之類的涼菜,還有土豆燒牛肉和五花肉燉粉皮等家常菜。
這些菜餚遠遠不如那天秦韻兒請客的精緻,一看就是大鍋菜。
就這些大鍋菜,也讓黃小力他們吃驚不小,這裡可是餐車,擺下這一桌怕是價格令人咋舌。
五個人連日來在硬座受罪,吃飯也只能湊合,見到這些普通到再也不能普通的家常菜,肚子裡一陣火燒似的難受,忍不住流了口水。
張學兵點了幾瓶冰鎮啤酒,“我酒量不行,天熱咱們就來點啤的,別介意自己倒,能喝多少喝多少,喝多了直接睡餐車這邊!”
酒和菜到沒什麼,揹包客們聽到可以睡在餐車,都感動壞了。
這些天他們連坐下的機會都少,一雙腿都浮腫了,能躺着睡這最後一夜,下車後纔能有精力做買賣。
柴永坤倒滿一杯酒,激動地說道,“謝謝張老弟,這可是幫了大忙,今兒這頓我請!”
這小柴雖說年輕,可是爲人豪氣、仗義,又有膽量勇氣,讓張學兵高看了一眼,覺得這傢伙是個有擔當的人物,不由得更加留意了起來。
“說了我請,就是我請,在餐車上你們花錢不划算,所以誰都別搶了,要覺得過意不去,下車請我吃當地特色得了!”
衆人都知道,張學兵說的是實情。
他跟列車長相熟,花一塊錢,能買到他們十塊買不到的東西,衆人把感激放在了心裡,也就沒再客氣,大吃大喝起來。
張學兵知道他們都餓了沒勸酒,自己細細品着啤酒的涼意,看幾位埋頭大吃。
柴永坤很有眼力價,明白張學兵不會無緣無故的請客,自然是想了解一些信息。
他吃了點熱菜墊了墊肚子,端起酒杯說道。
“哥幾個,今兒多虧了張老弟幫忙,我和老黃纔沒受欺負,現在人家又是請客,又是安排住宿,咱們怎麼不表現一個!”
老黃立刻響應,“對別光顧吃了,真得好好謝謝張老弟,我先乾爲敬!”
“走一個......”
張學兵笑着喝了這杯,“川白魯啤,這句話說的沒錯,咱們魯東人就是能喝啤酒,話說幾位常年外跑,可是夠辛苦的,兄弟我是第一次來這邊,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要注意些什麼?”
自從華夏對螺絲國開設四個口岸以來,這些揹包客錢賺了不少,可肚子裡更是滿腹辛酸苦辣。
一說起這個話題,衆人彷彿打開了話匣子,一邊喝酒,一邊往外倒苦水。
什麼車匪、路霸,什麼冬冷夏熱,包括各處關卡的嚴酷,一直說到過了關之後,在螺絲國更是步步維艱受盡盤剝,到處小心翼翼,稍不留意就可能人財兩空。
這些事情,張學兵在前世聽到過不少傳言,如今聽到最有發言權的人訴說,立刻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看起來這國際倒爺名字好聽,可是真不好乾,賺的錢都是血汗錢,甚至是拿命換錢。
幸虧自己不是靠着兩肩背一個包倒騰貨物,不過對於螺絲國人的狡詐,還是要打着十二分的小心才行。
即使老秀才的老情人在那邊,也得繃緊了弦兒,要不然被真坑一把,短時間內翻不了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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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觥籌交錯說完了辛酸,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講那邊的風情和商機。
這些都是平日打聽不到的,張學兵生怕錯過了一個字,聽得異常仔細。
說的熱鬧之際,餐車盡頭出現幾個身穿制服的鐵路安保員,徑直向着他們這邊走來。
“哎,你們幾個出示身份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