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流雲不甘心

216

蕭老太太聽了蕭紫語這話,覺得很是欣慰,其實蕭家有蕭清和,下頭這一輩裡有蕭景宸,還有蕭紫語,肯定是不會敗落的。

“好孩子,蕭家有你大哥,有你,老身很放心。”蕭老太太說道。

二人正在說着話,蕭大太太扶着蕭三太太從此間裡走了出來。

蕭三太太的臉色不大好看,大概對剛纔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

其實蕭三太太本來也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剛纔雖然沒有在現場,可是次間距離這裡也不是很遠,所以這邊的動靜蕭三太太是聽得很清楚的。

蕭三太太真的覺得自己心裡不太舒服,原本她就是容易心軟的人,懷了孕,更容易心軟,所以臉色自然也是不大好看。

蕭三太太此刻懷着身孕,肯定是家裡的重點保護對象了。

蕭老太太見狀,自然是關切的問道,:“老三媳婦,你不要緊吧,要不要叫大夫來瞧瞧?”

蕭三太太搖搖頭,:“老太太,我沒事,您不要記掛我。”

蕭三太太還沒覺得自己虛弱到這個份兒上。

蕭紫語笑着說道,:“三太太也不要太大意了,畢竟三太太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凡事還是小心爲上吧。”

蕭三太太看到蕭紫語,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其實她也聽到了,蕭紫語對貴安家的女人是如何處置的,一條人命,在蕭紫語眼裡,彷彿真的不算什麼,要知道蕭紫語纔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就可以這般的殺伐決斷呢?

雖然是個下人,但是也好歹是條人命啊。

蕭三太太覺得自己是做不到的,可是在蕭紫語眼裡,好像是真的沒有什麼影響?

所以蕭三太太看到蕭紫語,真的是覺得有些害怕的。

“語姐兒不用擔心我,我沒事的。”蕭三太太笑了笑說道,但是那個笑容,真的是有些勉強。

蕭紫語懶得管蕭三太太想些什麼,她對三房的人,也的確是沒什麼好感,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好的,既然三嬸孃如此說,我也就不勉強了。”蕭紫語淡淡的說道。

蕭三太太站起來,福了福身子,說道:“老太太,我先回去了。”說完扶着丫頭的手就離開了。

蕭大太太有些不解的說道,:“這個三太太是怎麼了?怎麼走的這麼着急呢?”

蕭紫語諷刺了笑了笑,大概也明白了蕭三太太是個什麼意思,可能是真的被自己給嚇到了吧。

蕭紫語撇了撇嘴,纔不幹蕭三太太怎麼看待自己,反正也是無所謂的。

她根本就不在乎蕭三太太怎麼想?

“不用管她,老大媳婦,你這些日子照看着老三媳婦兒點,畢竟老三媳婦兒懷着身孕呢。”蕭老太太吩咐道。

蕭大太太點着頭,:“老太太,您放心吧,兒媳一定會照顧好三太太的。”

對此,蕭老太太還是很放心的。

蕭老太太想了想,又說道,:“老大媳婦兒,趕明兒一早指婚的聖旨就下來了,過了年,你就開始給語姐兒準備嫁妝吧。”

蕭紫語看着蕭老太太,:“祖母,這是不是有點兒早了啊?”

蕭老太太笑了笑,說道,:“不早了,這些年,其實老身也陸陸續續準備了一些,你是家裡的嫡長女,你出嫁,自然是要風風光光的。”

蕭大太太附和着說道,:“老太太說的是,這嫁妝的事情,就讓我來置辦吧。”

給自己女兒置辦嫁妝,蕭大太太自然是高興的。

三人正說着話,鍾嬤嬤回來了。

還帶着流雲。

流雲走進門來,見到三人,忙下跪低眉順眼的請安道,:“奴婢給老太太請安,給大太太請安,給三姑娘請安。”

蕭老太太打量着流雲,其實如果不是蕭紫語今天提到流雲,蕭老太太也是想不起流雲來的,現在看到流雲,纔開始慢慢的觀察流雲。

流雲穿着一襲寬袖窄腰銀紅色的長襖,襯的她柳腰盈盈一握。

銀紅色特別顯膚色,襯得流雲臉色白皙嬌嫩。

雖然外頭穿着丫鬟的比肩,但是看起來,很有幾分姑娘的氣質。

這還是蕭老太太第一次這般認真的打量流雲,如果蕭老太太沒記錯的話,流雲今年也快十八歲了,比蕭景宸還大兩歲。

流雲從蕭老太太房裡走的時候,才十三歲,一晃五年過去了,真的是長成大姑娘了。

不說別的,單說氣質,流雲在蕭家的丫鬟裡頭真的是拔尖兒的,比不過蕭靜兒,但是卻也是佼佼者了。

“流雲,擡起頭來,讓老身瞧瞧。”蕭老太太說道。

流雲其實心裡有些七上八下的,她是真的不知道蕭老太太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怎麼突然把她從大爺身邊給調過來了呢。

大爺要選通房,這件事,流雲一早就留心了,她在大爺身邊伺候了四年了,幾乎可以說是陪着大爺長大的。

大爺是那般的人物,她的一顆心都在大爺身上,自然是想要做大爺的通房的。

而且隨着大爺的年齡越大,流雲的這種想法也就越加的強烈。

可是現在她突然離開大爺,她的心裡真的是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但是蕭老太太的吩咐,她如何敢不聽從呢,忙擡起頭,很是平靜的面對蕭老太太,即便她真的已經緊張到了極點,也不敢有半分的表漏出來的。

蕭老太太看着流雲,其實從前流雲十來歲的時候,就能看的出來是個美人坯子,現在十八歲了,出落的越發楚楚動人了。

蕭老太太閱人無數,自然能看的出來流雲心裡的想法,如果仔細觀察一下,可以將流雲看的十分的透徹。

她現在幾乎可以斷定,蕭紫語的確沒看錯,流雲的心很大。

雖然她心裡很好奇,甚至是很緊張,但是卻沒有表露出來,這就足以說明,她在僞裝,不想讓任何人看出她心裡的想法,這說明什麼,說明她心虛。

“流雲,你年紀也不小了,打今個兒起,就在老身這裡伺候吧,過了年,老身讓鍾嬤嬤給你尋個好人家,你就嫁了吧,老身會給你添妝的,你侍候了宸哥兒這麼多年,老身不會虧待你的。”蕭老太太直接說道。

蕭老太太知道流雲是個聰明人,所以就想着直接和流雲說清楚算了,也免得在給流雲什麼希望。

其實說起來,流雲也不錯,很聰明,大方得體,但是蕭家這樣的人家,妾室就是用來做擺設的,說白一點,妾室就是來陪男主人睡覺,再有就是來侍候主母的。

方姨娘那樣的,是讓人無法容忍的存在,這些年,蕭老太太也是很後悔讓方姨娘進門,但是畢竟是兒子房裡的人,她做母親的也不好插手,再者,也是十分生氣蕭大太太不給力,連個姨娘也壓不住。

到了蕭景宸這裡,她自然是要好生的把關,直接把這種可能給掐死在萌芽狀態。

流雲這樣的心性,當個正室都綽綽有餘,若是做了妾室,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情來,所以蕭老太太也不會同意她給蕭景宸做通房的。

流雲聽了蕭老太太的話,直接就驚呆了,而且是不能再呆了,她整個人直接都沒反應過來,這是怎麼話說的啊,她都認爲自己沒什麼問題的,怎麼現在卻落得這麼個下場了呢?

老太太竟然讓她嫁人,她一個丫頭能嫁什麼人啊?

再說她頭幾年整日裡和蕭景宸朝夕相對,蕭景宸是何等人物,這般優秀的人,她的心裡怎麼可能還能容得下別人呢?

流雲此刻真的覺得生不如死,她還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流雲的臉色終於崩不住變了,而且變得很厲害。

“老太太,奴婢是做錯了什麼了嗎?奴婢真的很用心的侍候大爺的。”流雲紅着眼睛說道。

“沒有,你侍候的很好,只是你現在也十八了,也該嫁人了,不能爲了侍候宸哥兒耽誤了你的婚嫁。”蕭老太太直接說道。

蕭老太太其實也算是給流雲留了些臉面了,沒有直接挑明,畢竟流雲也侍候了蕭景宸這些年,人也妥帖,有些事情,能留點面子,還是留點面子吧。

流雲雖然侍候了蕭景宸這些年,但是對蕭老太太還是有幾分的瞭解的,知道蕭老太太是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蕭老太太這樣說了,流雲自然也是不敢說什麼的了。

只是心裡真的委屈的不行,所以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流雲十一歲就開始侍候蕭老太太,蕭老太太心裡也多少疼惜她一些,但是在是非大事面前,肯定不會偏袒她。

“好了,你下去歇着吧,鍾嬤嬤會給你安排房間的,你讓小丫頭把你在宸哥兒院子裡的東西都收拾過來吧。”蕭老太太擺了擺手,說道。

流雲肯定不敢說別的,只是點着頭應道,:“是,奴婢知道了。”

流雲再不願意也只能退下。

蕭紫語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看過流雲,其實蕭紫語是真的不喜歡流雲這副做派,看着她就覺得心煩。

蕭大太太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蕭老太太留下了蕭紫語用午膳。

吃過午膳,蕭老太太覺得乏了,想睡一會兒,蕭紫語就帶着蕭靜兒離開了。

剛走出正房,蕭紫語就聽到一道柔柔的女聲,:“三姑娘留步。”

蕭紫語並沒有轉身,但是也能聽得出來這聲音是流雲的。

蕭紫語頓住了腳步,慢慢的轉過身子,看着流雲,淡淡的問道,:“怎麼了,有事嗎?”

流雲的眼睛紅紅的,想必是剛纔也哭過了,表情更是委屈的不行,眼裡就在眼眶裡打轉轉,欲落不落的,這副樣子,真的是挺惹人疼的。

流雲上前福了福身子,低聲說道,:“三姑娘,奴婢有些話想對您說,請三姑娘屈就到奴婢屋裡坐坐可以嗎?”流雲的聲音十分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蕭紫語會拒絕。

蕭紫語其實很不想搭理流雲,但是稍稍想了想,說道,:“好,前面帶路。”

她也很想知道,流雲想要對自己說些什麼。

蕭靜兒自然也跟着去了。

流雲雖然住在下人房裡,但卻是自己單獨的房間,挺大的一間,被隔成了兩小間,外頭是一個小廳,裡面是臥房。

這個配置,在丫頭裡頭真的是莫大的榮耀了,蕭靜兒住的也就比流雲多一間而已。

蕭紫語坐了下來,淡淡的打量着流雲。

流雲撲通一聲,就給蕭紫語跪下了。

蕭紫語皺了皺眉,:“有話你說吧。”

流雲的眼淚慢慢的滾了下來,她哽咽着說道,:“三姑娘,奴婢求您發發慈悲,告訴奴婢,奴婢到底做錯了什麼了?爲什麼老太太會讓奴婢離開大爺身邊呢,奴婢侍候了大爺五年了,自認爲盡心盡力,求求三姑娘就告訴奴婢吧。”

流雲滿眼期盼的看着蕭紫語,其實從前她和蕭紫語的關係也是很不錯的,蕭紫語很喜歡她,對她時候蕭景宸也是無比放心的,總是說,讓她好生侍候蕭景宸的話。

可是從最近這些日子開始,三姑娘好像有些不待見她了,流雲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心裡也沒有太當回事兒,只當是三姑娘心情不好,不是衝着自己來的。

除了今天的事情,流雲真的是覺得自己走投無路了,其實從她去侍候蕭景宸的第一天開始,她就滿心滿肺的想要做蕭景宸的通房了。

這些年,想法更是強烈,而且流雲也是比較有把握的,覺得自己肯定可以如願以償。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剛纔,她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這到底該怎麼辦纔好啊?

她想了很久,沒辦法,只得把主意打到了蕭紫語身上,畢竟從前,她們的關係也是很不錯的。

所以她就一直等着,等着蕭紫語從蕭老太太的正房裡出來,這纔過來詢問。

希望蕭紫語給她指一條明路。

蕭紫語看着流雲,流雲哭的很傷心,跪在地上,樣子真的是楚楚可憐。

其實蕭紫語還是有些意外的,沒想到流雲會來問自己這些話,大概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有些病急亂投醫了。

蕭紫語不相信流雲看不出來自己不待見她。

那她還能來找自己幫忙,這想法也是夠奇葩的。

蕭紫語淡淡的笑了笑,:“這件事,本姑娘幫不了你,你如果有什麼疑問,就自己去問老太太吧。”

流雲聽了這話,神色更加的傷心了,她給蕭紫語磕了個頭,說道,:“三姑娘,求求您發發慈悲,就給奴婢指條明路嗎?奴婢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三姑娘。”

蕭紫語脣角微微勾起,帶着幾分嘲諷之意,:“流雲,你未免也太自以爲是了吧。”

流雲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蕭紫語。

蕭紫語的語調慢慢的,很平靜,沒有一絲的波瀾,:“你憑什麼來詢問本姑娘,你算什麼東西啊?在蕭家,你不過是個丫頭,是個下人,丫頭本分是什麼?丫頭的本分就是聽從主子的安排,主子叫你上東不上西,叫你幹什麼就幹什麼,老太太的安排,你竟然也敢提出質疑來,你覺得這是一個做丫頭該守的本分嗎?”

流雲的臉色頓時慘白無比,蕭紫語這番話,其實也真的是夠打臉的了。不過卻說的句句在理,讓她2無法反駁。

“流雲,老太太夠給你臉面的了,親自讓鍾嬤嬤給你挑選夫婿,還會給你添妝,這是莫大的榮耀,本姑娘今天倒是要問問你打算怎麼樣?爲什麼就非得想要賴在大哥身邊不走呢?我倒是要問問你,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蕭紫語看着流雲,無比嘲諷的問道。

流雲聽了蕭紫語的話,緊緊的咬着下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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