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島迅猛的拳頭就這樣奔向端木的面門,沒想到端木躲也不躲,似乎就想生受,金婷發出了一聲慘叫,連忙躲到了端木的身後,而夏夏就這樣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將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了端木的面前。
鐵拳停在離夏夏的鼻尖只差幾毫米的地方,孤島及時收手,整個人氣得渾身顫抖,字字泣血地說:“你還護着他?你看看他都揹着你做了些什麼!”
“爸爸……我們走吧……”夏夏第一次面對面叫出“爸爸”,竟然是在求他。
孤島頹然地放下拳頭,這一聲“爸爸”,瞬間粉碎了他所有的鎧甲。
夏夏的胸口就像堵了一塊石頭,她爲什麼還要護着他?她也有疑問,她也有怨恨,但她還是不想讓他受到任何傷害,那是她用生命愛着的男人啊!
夏夏回過頭,一瞬不瞬地看着端木,對於她的奮不顧身,他竟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但在他那冰涼的鳳眸裡,夏夏還是看到了涌動的暗流,那是隱忍的哀慟嗎?
“真是個癡情女子啊!”金婷見危機解除,才從端木的背後閃身出來,她拉起了端木的手,認真地說,“豐,你愛過這樣一個至情至性的女子,我不怪你,連我都替她覺得心痛呢!”如果不是知道金婷曾經做過什麼恐怖的事情,會令旁觀者以爲,她這句是發自肺腑的真心話!
端木冷笑着點了點頭:“習慣了,就不會痛了。”
這句話徹底將夏夏推入了無盡的深淵,她只想逃走,她再也無法容忍端木和另一個面目可憎的女人秀恩愛。夏夏想要繞過他們走向電梯,卻發現自己連這樣也很難做到,她的雙腳就像灌了鉛那樣沉重,她的頭腦也在嗡嗡作響,她這是要暈倒了嗎?
不!她不能倒下!她要是倒下了,金婷會更高興!端木會心疼嗎?
察覺出夏夏的異常,孤島連忙上來扶住了女兒,在進入電梯之前,孤島丟下了無比狠辣的一句:“端木霖豐,你這樣對待我的女兒,我一定會讓你付出代價!”
電梯門打開,孤島和夏夏走了進去,夏夏從鏡子裡怔怔地望着端木的背影,這背影十分倔強,卻透着隱隱的絕望,看得夏夏心痛欲裂。原來這纔是愛情的真相!愛得越深,失去的時候就越疼痛,痛到連呼吸都是一種奢侈!直到現在,夏夏才知道:端木已經是那個烙印在她骨血裡的人!
電梯門緩緩闔上,夏夏的視線也漸漸模糊……
夏夏醒過來的時候,自己正平躺在寶馬車的後排,車子沒在行駛。她掙扎着坐起來,發現車子停靠在一條車水馬龍的大路旁邊,夜色深沉,霓虹閃爍。
發現車裡有動靜,孤島連忙掐滅了手裡的煙,打開車門坐了進來。在夏夏暈倒的這大半個小時裡,他已經抽完了半包煙,但愁苦卻一點也沒有減少。
“這是在哪兒?”夏夏懵懂地問。
“隨便哪兒。”孤島麻木地答。
“我剛纔好像做了一個噩夢。”夏夏垂下眼眸。
“就當那是一個噩夢吧……”孤島緩緩說道。
“爸……”夏夏突然伸手圈住了孤島的脖子,哭了出來,“你告訴我,那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那只是一個噩夢!你說話啊!你把我打醒好不好……”
孤島緊緊地抱住夏夏,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她終於放下了所有芥蒂,叫他“爸爸”,既然他是她的爸爸,就要有個爸爸的樣子,她的天塌了,他頂上去!
“果果,堅強點,我想了想,端木這麼做,也許另有隱情……”孤島這樣安慰夏夏。
夏夏雖然也寧願相信端木是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理由才和金婷走到了一起,但這件事仍舊給了夏夏當頭一棒!把她整個人都打蒙了!
“果果,這件事就交給爸爸,我去把事情調查清楚,給我一點時間。”孤島給出承諾。
夏夏輕輕點頭,眼淚撲撲簌簌地落在孤島的肩上,他的運動t恤沒多久就溼了一大片。夏夏把滿心的苦楚都哭了出來,前世慘死的冤屈和今生命運的戲弄交織在一起,令她徹底崩潰。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孤島拍拍夏夏的肩膀:“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你靠一碗粥撐到了現在。”
“我吃不下……”夏夏如實說道,她連一點餓的感覺都沒有。
“吃不下也得吃!你再這麼哭下去,眼睛會壞。你不吃飯,餓出個好歹,那個金婷肯定會特別開心。果果,你可不要做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啊!”孤島溫言勸道。
孤島開車帶着夏夏穿過了幾條小路,來到了一處不顯眼的弄堂口。他把車停穩,帶着夏夏走進了小巷,一座亮着燈的店鋪賓客盈門,果然是酒香不怕巷子深。
“我帶你媽媽來過這裡,她很喜歡這裡的牛肉捲餅和小米粥。”孤島的聲音十分滄桑,“這麼多年了,這家店還存活着,老闆也還是原來那個,只不過飯菜跟着通貨膨脹一起漲價了。”
雖然沒有食慾,但夏夏並不想掃孤島的興:“我應該也會喜歡。”
小店的大半空間都被廚房佔據,屋裡只有幾張侷促的小桌,露天座就擺放在小巷裡,反正這是一條死巷的盡頭,無法通行,所以就成了天然的食堂。
孤島挑選了巷子角落裡的一張小桌,讓夏夏背對着其他食客坐下,雖然她現在戴着一頂黑色棒球帽,把半張臉都攏在陰影裡,可仍舊擔心會被別人認出。
“老闆,來兩份牛肉捲餅,一份加蔥,一份不加蔥,兩碗小米粥,一盤涼皮,一份三杯雞。”孤島沒有徵得夏夏的同意,就點好了菜。
“您怎麼知道我不喜歡吃蔥?”夏夏好奇地問。
“我和你在一起吃過那麼多頓飯了,你的口味我知道。你忘了我教過你什麼了嗎?要注意觀察生活中的細節,這樣才能趨利避害。”孤島提點夏夏。
失戀的打擊令夏夏沒有多說話的力氣,只是靜默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