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劫難逃

芝水市古蘭街,古蘭娛樂城五樓會議室。元爺正坐在那裡看傳回來的視頻錄像,當看到一個小孩子時,眉頭皺了皺,將手裡的滿滿一杯白酒一飲而盡。

“通知蘭東他們,可以行動了。除了內線,一個不留。”元爺對身邊的秘書命令道,秘書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將指示傳達出去。

伍學長蹲在那裡劃圈圈,在想怎麼回去跟小齊他們解釋。看看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警察,有心想問自己什麼時候能走,但是卻不敢問。

“警察叔叔。”伍學長擡起頭來,對着正在喝水的地中海警察叫道。地中海皺下眉,一臉疑惑的走過來,剛蹲下想問兩句什麼。銀行外面槍聲大作,密集如爆豆。地中海將伍學長一把按在地上,自己矮身跑向已經沒有任何障礙物的門口。

“小冷,怎麼啦?”地中海手持對講機,大聲吼着,那邊背景音嘈雜。

“老鐵,是劫匪,又一波劫匪!他們穿着學員警的衣服,開着警用塗裝的切諾基過來。有同志上前搭話,直接被打死,場面混亂極了......!”小冷說道這裡,聲音斷掉,老鐵再呼叫時,已經沒反應。

正金銀行外面正在拉警戒線和清理現場的警察猝不及防,直接被從兩輛大切諾基上下來的學員警給槍殺大部分。現場剛被清理,銀行門口一點依託和障礙都沒。大家呼呼隆隆的往銀行裡面跑,或者就地蹲下進行抵抗,直接被掃死在地,斷肢殘臂滿天飛。有個穿白大褂的女法醫匆匆向警戒線外的警車跑出,一聲來福槍響,腦袋被爆掉,身體飛了出去,裙子向上掀起,露出粉紅色的底褲。

小冷帶着兩三個警員守在銀行門口的自動取款機小隔間裡,拼命抵抗。兩個劫匪手持MP5,將兩**的彈藥傾瀉過去,幾個人瞬間被打成篩子。

老鐵探頭出來,對着外面開了一槍,一個學員警頭部中彈,哼都沒哼,倒在地上。其他人邊走邊打,頭上已經帶上頭套。

一箇中年學員警走上前來,手裡兩把老式的盒子炮,砰砰兩槍,打死剛露頭的一個年輕刑警。他衝身後一聲招呼,自有人拿出催淚**和煙幕彈,拉開拉環,丟進銀行。中年學警隨即進入銀行,矮身點射,翻滾匍匐,身後的劫匪也矮身成S型,相互依託,緩緩進入。有人從煙霧裡跑出來或者尖叫,迴應他的只有子彈。

老鐵胸部中彈,倒在門口銀行保安懷裡。保安驚恐的舉起雙手,旋即被擊斃,眉心中彈,立撲。

幾個劫匪帶上防毒面罩,進到銀行櫃檯裡面,逐一射殺無關人員,然後拎起一個滿臉豆子的男職員,喝令他趕快打開內門,進而打開貯備金保險櫃。衆人打開迷彩旅行袋,將碼得整整齊齊的999足量金塊掃落進袋子,迅速的填裝完畢,整個過程如演練過一樣,一個高個劫匪在後面滿意的點點頭。

“少爺,已經搞定了,這個人,還要不要留?”有人提着滿臉痘疤的男職員來到古西面前,衝古西詢問道。

“這個還要問我?狡兔死,死狗烹,留着他給伍伯找麻煩麼?”古西擡手一槍,打在男職員的胸口上,招呼剩下的人迅速撤退。臨了看了看躺在保險櫃旁邊的男職員,心裡陰陰一笑。

中年學警就是伍伯,此刻他正在外面挨個補槍。突然發現牆角里有一個孩子,正趴在死人下面裝死,走進一瞧,正是伍學長。腦袋嗡的一下,瞬間當機。

古西從裡面退出來,一扯伍伯,伍伯沒動,順着伍伯的目光望向牆角的孩子,擡手就準備打掉。

“別打,留着當人質!”伍伯抓起古西握槍的手,一聲槍響,天花板多了個大窟窿。一腳將想要繼續開槍的古西踹到在地上,走上前去。將裝死的伍學長提溜出來,後頸一手刀,扛着暈死過去的伍學長就上了外面的切諾基。

兩輛切諾基同時啓動,前面的是伍伯,後面的是古西,一前一後,向着東北面的蒙山方向疾馳而去。

伍伯掏出警燈放在車頂,紅藍爆閃,警笛聲聲,路人和民用車輛避之不及。切諾基連闖紅燈,不一會兒就上了外環。

芝水市警察局,調度中心。市局一把手徐夜硝坐在那裡聽着下面人員的彙報,心急如焚。現在芝水市亂成一鍋粥,到處警情不斷。自己的重拳剛剛揮出去,正金銀行的第一波劫匪還沒見到人影呢,正金銀行第二波被搶的案情報告出現在案頭。

“什麼? 現場活着的就剩一個男職員和老鐵,其他人都死了?銀行價值幾千萬的黃金儲備也分文未剩?”徐夜硝聽完最新報告,愣在那裡,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衆人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捶後背的,好一頓忙活,這才悠悠轉醒。

徐夜硝從警二十年,第一次見這樣的大案子,這樣的離奇的劫中劫。他呆坐在那裡,真的沒有任何想法。

“徐局,市長辦公室的電話。”秘書走過來,小聲的提醒道。徐夜硝從他手裡接過無繩電話,將聽筒放在耳朵上。

“徐胖子,你給我聽好了!還有三天,黎氏集團參與重組的青聯建設集團就要掛牌成立。這是我們芝水市百年難得的一遇發展契機,是我們跟跨國500強企業合作的好機會,是我們芝水**的顯要政績起點。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不管你動用什麼力量,我只告訴你,三天之後,我要看到一個能讓人家滿意的投資環境!”市長語速極快,語調高亢,說完直接掛掉電話。徐夜硝一個“是”字咬在嘴裡,愣是沒吐出來。

“通知武警,特警中隊,還有芝水軍分區的王司令員,我需要立即跟他們通話。另外啓動城市安全紅色預警,實行宵禁,時間暫定三天。把咱們所有的人都派出去,將芝水市給我進行拉網式排查。通知雷銳他們,追不到第一波劫匪,就扒掉警服滾蛋!”徐夜硝對着秘書吼道,拿起桌上的水杯,將滿滿一杯水一飲而盡,水入氣管,劇烈的咳嗽起來。

芝水東部市郊,高新技術產業園區的一棟廢舊倉庫裡。一輛五十鈴越野和一輛滿是彈孔的運鈔車停在那裡,一箇中年漢子,正在那裡焦急的等待着。衆人已經將保險箱打開,正在將錢往旅行袋裡裝。

“錢爺,您也別太着急了,少爺應該馬上就來,許是路上出了點麻煩吧?”一個小弟走過來,安慰着中年漢子,漢子回頭看了一眼,正是泰順農貿市場的錢助理。

錢助理點點頭,掏出煙盒,彈出一支菸,點着。轉身看着衆人將旅行袋放進倉庫後門口桑塔納轎車裡,心裡越發的慌亂。剛纔打蘭東的電話沒打通,他心裡就開始犯嘀咕了,保不齊自己被人當槍使,真成了人爲財死。

錢少不是錢助理的兒子,而是他大哥的。他大哥是張海星在軍隊的戰友,戰死在一次藏南的邊境衝突中。張海星帶着大哥的遺囑回來娶了大嫂,並且一直將錢少當自己的兒子看。

“要是錢少出什麼問題......。”錢助理心裡翻騰着,不敢多想。他後悔自己一大把年紀,沒有考量清楚。被自己侄子一說,就跟個傻逼一樣的腦袋一熱,跟着幹了。自己落入蘭東的圈套,現在勢成騎虎,已經難下。即使安全的脫身,也會掉一層皮。

“草!”錢助理恨恨的踢了一下滿是彈孔的運鈔車,心裡煩球的很。錢少現在還沒來,已經凶多吉少了。

“你們先去蒙山北麓的錢家莊村口等着,我去看看錢少,隨後就去。小洋,你跟車,要是到下午四點還沒看到我們,你們繼續往北跑,打電話給張爺。小李、小孫,上五十鈴,咱們去接錢少。”錢助理將半截煙摔在地上,拿鞋碾碎,轉身上了五十鈴的駕駛位。

兩個被點名送死的小弟猶豫了一下,心一橫,跟着鑽上來。五十鈴發出一聲怪叫,從倉庫前門衝出去,駛出園區,沿着濱河大道向北而行。

一輛桑塔納2000轎車隨後啓動,從倉庫後門駛出去,上了一條土路,向着蒙山北麓開去。

藍山苑裡,小齊坐立難安,本來剁餡子準備包水餃的她被切到了手,正在包紮的時候,聽到爆豆般的聲響。七喜一下子撲到窗邊,望着小區外面,身子弓起,背上的毛豎了起來。小齊望了會,鞭炮聲小了,給伍學長打電話,居然是關機。繼續撥,聽見響聲再起,這次聽清是槍聲,心裡一下子沒了底。匆匆忙忙跑出門,卻出不了院子,被門衛和片警攔在小區裡。

“聽說正金銀行發生搶劫,這響聲就是槍聲呢!”鄰居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小齊聽着,心裡一急,眼一黑,在人羣裡倒伏下去。

“快來救人啊,有人暈倒了!”小齊身邊的大娘率先發現,匆忙矮身扶起小齊,衝着門衛和警察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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