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數學老師的輔導,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剛開始全班報名參加競賽的人有十個左右,能有幸得到數學老師提點的,也就三四個人,其餘的同學,毫無疑問,是被彭老師給勸退了,她的辦公室並不大,空間有限,給尖子生們開小竈的話,那麼多人手,這麼小的房間根本容納不下。按照數許老師的意思,我們這四個人,都是有希望通過學校的選拔,如果我們努力的話,還有可能去市裡考試。自己的學生能去市裡參加考試,他已經很滿意了。
天天參加彭老師的輔導,確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情,特別是我的目的並不在此,不過我還得去湊個人數,老師對我的企望挺高的,我不去不行啊,有一兩次我故意沒有去,他還專門來叫我呢,好意難卻,我也只能隨波逐流了。
聽了幾天課,熬到了學校的星期時間,放假了,我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雖然在學校必須學習,我的底子裡確實不怎麼喜歡學習。
按照以前的約定,今天是我送李彤彤回家了,這樣的習慣,我們已經堅持很久了。回家的路上,是我們獨處的時間,不像在學校裡,有很多電燈泡。
兩個人慢慢悠悠地騎着車子,有說有笑地在河堤走着,下午五點多,河堤上德行人並不多,我們兩個人,倒也自在。
“下週就要測驗了,你說咱們能通過嗎?”李彤彤問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麼多尖子生,誰也說不準啊。”我回答道,“參加這個競賽真是麻煩,先是學校裡考試,再層層把關,等到了最後,腦子都迷糊了,還能考出什麼成績來啊。”
“你怎麼這麼沒信心呢?”李彤彤說道,“我可是記得,有一次考試你數學成績全年級第一呢,要是選不上你,咱們學校也不用去參加選拔了。”
我搖了搖頭,“考試是很有偶然性的,一次第一也不能說明什麼,咱們學校,厲害的人多着呢,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不信還有比你更厲害的呢。”李彤彤說道。
就像這次的競賽吧,以前我根本就怎麼聽說過,自然也沒有參與的資格,只是現在我成績好了,老師有些偏心而已。
“你還記得咱們高一班的那個張星吧?”我問她道。
“知道,現在那人似乎分到一班去了,和張長海是一個班級呢。”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次的競賽,最後的名單上肯定有他的名字。”我記得他開始發彪的時候正是高二第一次的期中考試,那次考試之後,我們的數學老師對是他讚不絕口。
“你怎麼知道的呢?”李彤彤奇道,“張星的數學成績只是一般偏上啊,怎麼可能一下子提高這麼快呢?”
我怎麼知道啊?高一一個班級的時候我觀察過一段時間,似乎也沒什麼出衆之處,學習不是很努力,愛耍點小聰明,和我的關係只是一般,這和我以前的那次一樣,可是我總有種感覺,他始終是會崛起的。
“呵呵,”我笑了笑,“彤彤,你看河上的那條船,什麼時候我們去划船吧,肯定有點意思。”又泄漏了天機,我不得不轉移了話題。
她的視線隨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真的是一條船呢,不過是抽沙船,很不好看呢。”
“當然我們不會坐那種……”然後我停住了腳下的動作,看這前面突然出現在路中間的一個少年。相貌還比較幼稚,看樣子是個老實人。
他伸手攔住了我們,“兄弟,問你個事。”
我們兩個下了自行車,這一個少年,應該是問我們路吧,不過似乎我們也只是經過,對這一片不是很熟。
前方几米的地方長着幾棵高大的白楊樹,樹下是一個比較寬闊的平臺,這裡是河道的一個轉彎處。
“當然可以,”我笑了笑說道,“什麼事,你說吧。”
看到我們下了自行車,少年臉上似乎輕鬆了一些,他回身揮了揮手,“大哥,二毛,狗剩,你們過來吧。”
不對,我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問路似乎不是這樣的問法,不過光天化日之下,他們不會來搶劫我們吧。
一看見從平臺下鑽出來的幾個人,我頓覺不妙,有些痞裡痞氣的人,只從衣着頭髮上就可以看出來,一看到他們臉上邪邪的壞笑,我明白了,我碰上搶劫的了。
現在再上車已經來不急了,要是我一個人還好說,我覺得以我的反應能力,馬上調轉車頭,應該還來得急,即使被人拖着自行車,我跳下車子,馬上開始跑,他們應該追不上我的,我對自己的跑路速度還是很自信的,可是現在我身邊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呢。
我悄悄靠近李彤彤身邊,小聲說道,“你現在退到我後面,看見不對頭,你趕緊騎車掉頭,知道嗎?”
我的聲音很小,但是很堅決,我相信她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
兩個人一起跑是跑不了了,先走一個是一個,我把自行車一橫,擺在了河堤的正中間,正擋着他們過來的方向。
這幾個都是年輕人,除了引誘我們的那個少年,其他三個似乎都比我要大一些。
“兄弟,真是巧啊,”領頭的一個青年說道,他笑的很得意,手裡轉着一個刀片,標準的流氓樣子,“緣分啊,幫個忙怎麼樣?”
“你說吧……”既然話到了這個份上,我倒也鎮靜下來,以前我還沒遇到過這樣的人呢。搶劫,無非是爲了錢而已,不管怎麼說,人命比錢要重要多了。
“兄弟我們這幾天手頭緊了,老弟能不能借我們點錢花花?”老大笑着說道。
“當然可以!”我笑着說道,右手擺到身後,向李彤彤示意,讓她快點走。
一點都不認識,就來“借”錢,這不是搶劫嗎?如果對方只是一個人,即使他拿着刀子,我倒也敢和他們搏上一搏,只是現在對方是四個人,俗話說,好漢難架人多,我要是拼命,不正是找罪受呢?
紮好了車子,我將口袋翻了個底朝天,我身上大約有三四十塊錢,那張支票,我早就存銀行去了,要不,今天就危險了。
“大哥,我身上就這麼多錢了,大家第一次見面,這個就當面見禮。”我臉上裝扮出了笑容。
“小舞,你去把錢拿過來。”老大對攔我們的那個少年喊道,三十多塊錢,對一般的農村孩子來說,也不算一個小數目了,我三個星期的生活費纔多少呢。
小舞從我手裡拿過了錢,退到了老大身後。
“兄弟,這點錢,還不夠吧。”等拿到錢後,老大笑眯眯的說道。
這下可不能善罷甘休了,我四下看了看,前面沒有人影,後面也空蕩蕩的,向路人求救是不可能了。
“老大,你看他身後的那個小妞,穿的衣服挺好的,她身上應該有錢吧。”小舞笑着對老大說道,老大身後的兩個人正要散開包圍過來。
“去你媽的!”我一把抓起自己的自行車,向他們砸去。乘着他們躲閃的空兒,李彤彤扭轉自行車頭,一下子坐了上去,我在後面猛推着自行車,希望她騎的更快一點。
“哎呀,我的腳,”老大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你們快去追,別讓那小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