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期兩天半的期末考,考完了。
於青深覺,自己能在背後薄琴錐子樣的目光籠罩下,居然還能心無旁騖的奮筆答題,自己也覺得自己真是棒棒噠!
考完試後例行放假兩天,兩天後,還是臘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到校拿成績。
不過於青照例還是提前知道了成績,自然是小池打電話給她,很簡潔:“總分553,班級排第20,全年級的排名還沒出,前100名肯定白搭,但前200名應該沒問題。”
於青握拳:歐耶!!!
她在班裡的排名比上次提高了6名!
總分也有提高,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雖然這種名次充其量也就是佔個“中流砥柱”,但她可是從最底層這麼一點點爬上來的呀!而且還持續進步了,她已經很滿意了!
忐忑了惶恐了老久的心終於放下,接下來的這個寒假於青過的十分舒坦。
今年過年姥姥家就在跟前,春節前她忙着和姥姥和方萍一塊掃屋擦玻璃置辦年貨蒸紅棗饃饃;到了除夕,在礦上工作的小舅舅帶着已經懷孕的舅媽回來過年,一家子人圍着桌子吃年夜飯放鞭炮,貼對聯,看春晚,被電視屏幕上趙麗蓉和鞏漢林惹得集體爆笑,在家人的笑聲中某一個瞬間擊中心頭,於青相信,這種感覺就叫做:幸福。
於青覺的日子過的十分圓滿,摸摸自己腮幫子都覺得豐潤了不少。
這年過的!
節後方萍和於成勇忙着拎着禮物走親串友,每每必拽上於青,於青對走親戚無甚熱愛,討厭在別人家必須站有站相坐有坐相的乖巧作態。
奈何父母樂意,畢竟寒暄閒聊一氣的時候孩子是個永恆的話題,於青現在出落的亭亭玉立,雖然動輒是有些不羈的氣質吧,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十分安靜美好的,況且又是一中的高材生,父母帶出去也覺臉上有光,就是苦了討厭拘束的她。
於青跟父母走了兩天親戚,正暗暗叫苦不迭的當空,許友鬆來拯救她了。
許友鬆這回是親自來登門,嘴甜的就像抹了三箱的棗花蜜,先是跟方萍和於成勇拜年,又因爲方萍還不認識他,所以又自我介紹了一番,總之把自己班長的身份描述的特高大上,然後儼然又拿出王往的口氣,誇了一番於青學業上的進步,當然,捎帶着把自己幫她補習這樣不值一提的小事也順嘴說了。
總之把於青爸媽說的十分心花怒放,這瞅着自家女兒的眼神都有些不大對了,好像儼然他們老於家祖墳要冒青煙,將要蹦出一根清華苗子。
就在於青都要忍無可忍的時候,許友鬆終於說出此行的目的了。
嗯,他先是形容了番與於青在初中時就培養下的深厚友情,說現在高中又一個班,平時互相關照實在是極好的;再誇了一通於青性格好,跟同學們平時相處特團結友愛,所以現在過節期間,他們幾個平時玩的好的同學想約上她一塊出門玩玩。
地方不遠,就在隔壁章城的太平湖,據說章城春節期間下了一場大雪,郊區的太平湖出現了罕見了霧凇美景,好多人都跑去遊玩拍照,所以他們也想約着小夥伴一塊玩玩去。
於成勇問:“這章城可不算近啊,你們打算怎麼去啊?”
許友鬆:“哦,我爸幫忙,給我們弄了輛商務麪包車,司機是駕齡二十年的老司機,特別穩妥!”
從許友鬆初初登門,方萍就覺得這孩子衣着體面,人恭禮致的,十分討喜,看樣子應該是家境不俗。
方萍不由問:“小許,你爸在哪工作?”
許友鬆:“哦,我爸是許家洋,在政府大院上班。”
方萍:“……”
於青:“……”
乖乖個隆冬!
現在在懷姜有誰不知道第一副市長許家洋嗎?
於成勇先前在酒桌上就見過許友鬆,知道他背景了得,否則也不會那麼容易湊那麼個局給他解決調動問題。不過他這人好面子,一直不肯承認是託了小孩子的情。
許友鬆告辭後,於成勇向女兒沉吟:“青青啊,這同學之間……團結友愛很好,不過,有的那家庭背景太懸殊的,其實還真不太好做朋友——”
於青OS:爸,還有個家庭背景更懸殊呢就剛剛!肯定杵在咱家院門外呢
方萍打斷老公:“他們纔多大點孩子啊,哪裡知道這個那個的,我看小許這孩子挺好的,一看就是有家教的孩子,又懂事又講禮貌,人家還是班幹部,還幫過青青補習,青青能交到這樣的朋友,我看是我們青青性格好人緣好,討人喜歡。”
於青:……
嘖嘖,真是親媽啊,自家孩子怎麼看怎麼順眼!
方萍轉回頭來叮囑自己特順眼的寶貝疙瘩:“章城那邊下了雪,肯定挺冷的,你明天穿暖和點,鞋子就穿那雙軍筒吧,雖然重點,但是踩雪的話不溼鞋底。”
於青趕緊點頭應是,別說,人家許大班還就是有這樣的能耐,一旦出手必定例無虛發。
自家父母早就當着他的面答應了放於青出去玩,並且儼然已經已經將許友鬆當成了自己人,一個勁的說於青是個馬大哈,拜託他這個當班長多看顧着她點。
許大班頻頻點頭:“叔叔阿姨放心,包在我身上!”
邊點頭還邊瞧向於青,做了一個微不可察的小手勢。
所以於青在聽完父母對許大班的評價後,立刻找了個因由出門:“那啥,我去趙大爺家拿兩包方便麪和餅乾吧,明天路上萬一餓了可以啃啃。”
果不其然,出了自家院門後拐過衚衕口就看到兩個男生的身影,稍矮些的那個是許大班,高的是戰池。
他倆跨坐在變速車上正聊着什麼,一看到於青,許友鬆叮鈴鈴按了把車鈴,抿嘴直樂:“你還知道出來啊?我還以爲你這個腦子看不懂我的獨門暗示呢。”
於青就知道許友鬆登門出面,那候在外面的肯定就是小池,話說雖然心裡知道,但出門的這幾步還是走的十分矜持而忐忑,一步一步的倒像個心懷竊喜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而當真瞧見他倆,或者更嚴格的說是瞧見“那一個”,一顆心落地,升騰起來的喜悅幾乎讓嘴角不由自主的就往上彎折,卻又要刻意板住臉,讓自己好看上去顯得足夠雲淡風輕,實在……怪辛苦的。
許大班這個最懂眼色木有之一的人,當然一馬當先的跑一邊遁着去了,空間和時間只留給這辛苦彆扭的兩個——這是於青和小池放假後頭一次碰面,也是新年裡第一次謀面,不知道是不是有日子沒見,連小池都有點臉紅了,跨坐在變速車上,手腳俱沒地方放,看於青走近居然還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等跟她真的靠近了,他也終於如常了,從懷裡掏出一個什麼東東給她。
於青下意識的接過來:“這啥?”
他抿着嘴脣,一雙眼角微微下垂的狗狗眼從劉海後偷偷瞧她,有種有日子沒見的迫切和想念。估計是終於說開話了,神情自然了不少,居然還打趣上了:“恩,是壓歲錢。”
於青忍俊不禁,不客氣的搗了他一胳膊肘,他拿掌心揉着被搗的胸口,卻甜蜜的跟什麼似得:“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