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金家一行人,新蕊掐着腰瞪着金明庸。“你是不是有什麼要和我說的?”
金明庸看看在一邊坐着的姥姥和新邁,再看看瞪着自己的新蕊,笑着說:“我們出去說吧?”
“怎麼還怕我們聽呀?那麼我和姥姥出去好了。”還不等新蕊回答,新邁站了起來,要拉着姥姥出屋。
“不是,我犯錯了,想和你姐姐賠禮道歉,我面嫩,所以…..這個……”看金明庸的表情還真像他自己說的那麼一回事,可要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他的眼睛和臉色根本就沒什麼尷尬和害臊的意思。
童新蕊自然是知道他經過了這幾年的抗戰,臉皮不是一星半點的厚,也知道他是真的想和自己單獨說,不想和姥姥新邁說。爲了維護他的臉面,她只能配合。她倒是想看看他有什麼藉口。“姥姥你們坐着,我和他去我的房間說,正好我還想和他好好算算賬。”
新邁捂着嘴樂,就是姥姥也是一臉可憐的看着金明庸,似乎已經看見他被新蕊收拾的很慘的樣子。倒是他本人一臉無謂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擔心自己會有什麼結果。
兩人來到了新蕊的房間,關好了門。在童新蕊還沒有開口的時候,金明庸從後面抱住了她。“別生氣,我當時是進來告訴你們爺爺他們來了的,可是進來就聽見新邁說姥姥緊張什麼的,我就想着怎麼讓姥姥放輕鬆了,所以就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童新蕊靠在他的胸口,頭頂是他輕微的呼吸,其實她只是想要找茬而已,並不是非要算什麼賬的。“爲什麼婚期要訂的那麼急?”
金明庸沉吟了一下,“我可能要去南方駐紮,所以想在走之間把我們的婚禮辦了,這樣我也能安心些。也能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不然以後恐怕是沒有這樣的時間了。”
“南方?離原來的戰場多遠?”童新蕊真正關心的不是婚禮的事,反正早晚都要經歷這事,早些又能如何?她真正擔心的是金明庸的去向。
“嗯?就在那裡。”這次金明亞很痛快的告訴了童新蕊,他知道自己瞞不住她的。
童新蕊靠着他的動作更靠後了。並把他環在她腰間的手覆蓋住。“什麼時候走?”
“我們婚禮後一個多星期吧?具體的日子還沒有定下來,根據經驗是這樣的。”
“經驗?你結過幾次婚?”
“口誤,根據的是部隊裡戰友們的經驗。”金明庸擁着她的胳膊更用力了,臉頰也貼着她的。“我只要你一個妻子,婚禮也只有一次。”
童新蕊的臉上升起了紅暈,眼睛都都彷彿亮了起來。“這還有一個多月就到婚禮了,可是我什麼都沒準備,而且我還在讀書,關係也還在學校。結婚證能辦下來嗎?”
“怎麼對自己老公沒信心?別忘了我是誰家的孩子,這點小事還用我操心?所以更不用你操心了。開學後。你該上課上課,該幹什麼幹什麼,婚禮的事有我和姥姥。而且我打算把你爸爸和弟弟也接過來,讓他們也忙起來。”
“新磊不行吧?他今年是高三了。”
“說起新磊,我想和你商量一下。這小子考軍校怎麼樣?我看他伸手不錯,而且頭腦也冷靜,是個當兵的料子。而且我們在部隊有人,他今後發展也順利些。你說呢?”
童新蕊沒有馬上回答他,她記得不久後就要裁軍了,雖然新磊不一定能不能趕上,而金家的實力在那裡。明庸也完全不用擔心,可是想到軍人這個職業的危險性,她總是會擔心些。
“怎麼不放心?”看着童新蕊的頭頂,知道她的猶豫。金明庸說:“雖然當兵危險了些,可是戰爭結束了,在沒有戰爭的情況下。他很是安全的。而且幹什麼不危險?人這輩子不容易,可我們也不能杞人憂天啊?怕死就什麼都不幹了?怕死門都不出了?既然不能,所以當兵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
“說誰杞人憂天呢?”其實童新蕊也覺得新磊當兵不錯,可是作爲長姐,她的心裡總是多了些思量和擔心。
“我杞人憂天行了吧?”拿開掐在自己手背上的小手。金明庸把她的身子轉了過來。認真地看着童新蕊說:“我知道你還沒有做好嫁人的準備,可是我想你成爲我的老婆已經很久了。去前線的時候,爺爺就曾經說過讓我和你結婚。可是那個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來,所以在我無法保證自己的未來的情況下,我不能和你結婚。可是現在不同,戰爭結束了,雖然當兵這個職業不安全,可是我能保證自己會加倍小心的,爲了我的老婆,我的孩子我也會小心的。所以我們結婚吧?你畢業後就隨軍,或者乾脆就什麼單位也不去,就陪着我。反正我們又不差錢。”
童新蕊沒有開口,只是臉頰貼到了他的胸口,讓他看不見她的表情。
“新蕊?”金明庸開始擔心,自己似乎有些強勢了,從求婚到現在的定婚期,自己都沒有和她商量,她不會是不高興了,不想嫁給自己了吧?
聽着他忽然加速的心跳,童新蕊的心安了。“好,一切聽你的。我只要做個輕鬆的新娘就好。”
“真的?”金明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新蕊就這麼輕鬆的放過了自作主張的自己?
“我開學了,沒什麼時間準備婚禮的事的,所以你全權負責。”童新蕊想起了自己前世的一個朋友結婚時累的那個樣子,所以她不要操那個心。
“好,一切都交給我。你告訴我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婚禮?”
“你看着辦就好,我只是不喜歡繁雜。”
“繁雜?這是什麼要求?”
“我很累,不想結個婚累個半死。”
“結婚怎麼會累呢?放心交給我吧,我一定滿足你這唯一的要求。”
“誰說這是唯一要求?”
“好,我聽着還有什麼要求?”
不說這間屋子裡金明庸和童新蕊的討價還價,另一間屋裡,姥姥和新邁也在說這場婚禮。
“姥姥金家爲什麼這麼着急呀?姐姐還有一年才畢業,而且這纔開始說要結婚,婚禮就定在了一個月後,這是不是太倉促了?”
“是倉促了一些,金家奶奶和我說了。這段時間明庸是打着療傷的藉口才能在家。要是他身體好了之後,就要會部隊的。那時在要結婚可就沒有這麼充足的時間了,所以爲了讓他自己有個理想的婚禮,就只能利用這段時間了。再說,你姐姐和明庸每天都在一起,這和結婚也沒什麼太大的區別。婚禮只不過是個形式,只要他們高興就好。正好這段時間我也在這裡,你姐姐的婚禮我也能幫着籌備,所以結婚就結婚吧,反正早晚是有這一天。”
姥姥倒是想的開,只要兩個孩子高興,結婚後能甜甜蜜蜜的比什麼都強。婚禮不過是個形式,她不覺得那個東西準備的時間久,新人就一定幸福。
“哎,姐姐眼看着就要是金家人了,我好不捨呀?”新邁想到了再有一個月,姐姐就要嫁人了,這會子心裡竟然酸酸的,眼睛也有些溼潤。
“你呀,這有什麼好難過的。你姐姐是找到了自己幸福的方向,我們要爲她高興。再說了,她雖然結婚了,可是也可以回來家裡住呀?你姐姐這幾年沒結婚,我看着也沒在家裡住幾天。所以我倒是很能適應呢。要不都說女生外嚮,這女人到了年紀就要結婚,不然這心也是落在外面嘍。”說着姥姥還嘆了口氣,她也不捨得外孫女這麼早就結婚,可是兩人的感情在這裡了。這麼多年她們作爲旁觀者都替她們累,所以現在能修成正果,她也是爲她們高興的。再說新蕊已經二十四了,在農村這個年齡都當娘了,所以現在結婚也不算是早。
“您說的倒也是的。姐姐前幾年忙着賺錢,就很少陪着我們。這幾年,爲了金大哥和學習也是忙得團團轉,所以也很少陪着我們,現在只不過換了一種忙碌,這樣一想也就沒那麼難過了。”說起來,新邁倒是心疼起姐姐來,她似乎總是在爲別人忙碌。
“你姐姐累呀,所以能有個依靠的臂膀也是好事。”說完,姥姥和新邁都沉默了。
童新蕊和金明庸就站在門口,她聽見了姥姥和新邁最後的話,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鼻子有些酸,眼睛也很溼潤。
金明庸用自己有力的胳膊擁住了她,一起推開了眼前的門。
“姥姥!新邁!”如果說剛纔金家人走的時候,她只是對於時間的倉促感到不滿的話,那麼現在她對自己即將到來的和親人的分別,感到了難過。
姥姥看着新蕊紅着的眼睛,自己的鼻子似乎也有些酸。“你看你這孩子,幹什麼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弄得我都跟着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