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巴,冷冰寒才向他問道:“你說的那個林哥叫什麼名字呀?”
“你是不是從外星來的呀,怎麼連林哥都不曉得?”羅輝是一臉的驚詫地看着冷冰寒,那感覺就彷彿世人都應該知道林哥纔對。
“屁!”冷冰寒不以爲然道:“他又不是國家主席,我幹嘛要曉得呀。”
“是高二年級的,好像是叫什麼冷正林吧。”羅輝見冷冰寒滿不在乎的樣子,急得蹦腳,說道:“現在都什麼時候啦你還像什麼事都沒有似的。要不這樣,稍等一會兒我帶你去找林哥給他賠禮道歉。這樣主動點,我們在賠償醫藥費,說不定這件事就可以了了。”
“什麼就賠禮道歉呀,我還要找他算賬呢,一天不學好,還在學校裡充老大!”冷冰寒撇撇嘴說道,當時羅輝一說什麼市長的兒子林哥,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二哥冷正林。這個二哥十七歲了,今年在一中上高二,明年就畢業了,自己來一中沒多久,平日也不太關注學校裡的事情,沒想到這個二哥還在學校裡混得風生水起,成土霸王了。
“啥,你還找他算賬?”羅輝一翻白眼差點沒有暈倒,這個冷冰寒今天是怎麼啦,盡說胡話。那冷正林可是市長的兒子,還是高年級的學生,豈是自己們能夠招惹的得起的?
冷冰寒這個時候慢慢的站了起來,看着桌子上還沒吃完的菜,有些可惜地對羅輝和小薇說:“還好吃得差不多了,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小薇是女孩子,飯量不大,早就吃好了,就等着他們。而羅輝雖然只吃了半飽,但滿桌子都是冷冰寒的口水,要吃也得重新叫重新做,何況現在他哪裡還有心思繼續吃下去。
於是三人便起身上路了,老闆是巴不得他們趕快走,連常說的再會,歡迎你再來之類的話都沒有。雖然打碎了幾個碗,不過有了一百塊錢,什麼都賺回來了。可那孩子的眼神實在是讓人心悸,他寧可不賺錢也不希望再看到那種眼神。
自己是一個大人呀,怎麼會怕一個小孩子的眼神呢?老闆也這樣想,不過事實上,他確實很怕,連回想起來都深感後怕。那種眼神,不像是一個孩子的,倒像是一匹惡狼的,世人都應該會怕這樣的眼神,他這樣安慰和自嘲。
回學校的路上,羅輝還是表現得魂不守舍的,在一中得罪了林哥,可是比得罪了黑麪殺神的教導主任下場還要更慘。不僅會被孤立,而且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遭受到報復,不論是在教室、操場、廁所還是放學回家的路上。
而且這些事情還不敢告訴老爸,其實即使告訴了也於事無補,他們家裡的背景,沒有一個比自己家裡差的,尤其是冷正林。即使自己還是孩子,可有時候常從父母隻言片語中也曉得,冷正林的老爸冷市長在昌府可是很了不起的,大家都很怕他,也很尊重他。老爸要是知道自己惹了冷市長家的孩子,還不知道會怎樣收拾自己呢!
一想到這裡,羅輝就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屁股。
“小寒,二哥是壞人嗎?”小薇看着羅輝失魂落魄的樣子,有些好奇的低聲向冷冰寒問到。
“二哥怎麼會是壞人呢?“冷冰寒不解地看着小薇,不知道她爲什麼會這樣問。
“那羅輝怎麼會這麼怕他呢?”跟羅輝認識好一會兒了,還跟着冷冰寒和他吃了一頓飯,雖然還沒有和他說話,但她對於羅輝已經不是很排斥了。
“呵呵,是他們不認識,所以有點小誤會而已,沒事的。”冷冰寒笑着對她說道:“二哥在學校裡很神氣的,有他保護,小薇姐就不怕有人會欺負你了。”
小薇側着頭,似乎很認真地想了想,才很認真地說道:“有小寒保護我就可以了。”她和冷冰寒接觸更多一些,年齡也相仿,自然是對冷冰寒更感到要親切一些。雖然自己比冷冰寒大,可在她心目中,反而冷冰寒像是一個大哥哥一般,照顧和呵護着自己。
冷冰寒笑了笑,他伸手揉了揉小薇的頭髮。他沒有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話,竟然讓小薇是如此當真,還很是認真地思量和考慮,不過言語中對自己的信賴還是很讓冷冰寒心中覺得暖暖的。前世裡自己就希望有一個妹妹可以讓自己去關愛和照顧,現在小薇可不就是自己的妹妹嗎?
還沒有等來林哥的報復,他們三人在學校門口就被一個老師給攔住了。
“羅輝,怎麼又是你?真是十處打鑼九處都有你呀。你們幾個怎麼能打人呢?一點也不學好,家裡沒有父母教嗎?不學好。還有你這個女同學,要懂得自愛,別老是跟着男同學混在一起……”這個四十多歲戴着一副厚重的黑邊框眼鏡的女老師完全沒有老師應有的風範,而像一個潑婦一般站在學校門口,一手卡着腰,一手指着冷冰寒他們三人,眼睛惡狠狠地盯着他們惡毒地罵着。
羅輝是老油子了,自然不怕這些一般的老師,昂着頭,甩都不甩這個老師。
可小薇卻是嚇得臉色刷白,垂下頭來拉着冷冰寒的衣角,一句話也不敢說,似乎被嚇壞了。對於她這樣從農村來的孩子,老師的話無疑就是聖旨一般,被老師指責了,總會覺得是自己什麼地方沒有做好,忐忑惶恐不已。
“你是誰呀?”見到她被驚嚇的神情,冷冰寒便不由心生怨氣,小薇的這段時間的情況纔有所好轉,這又受到如此的恐嚇,指不定會又受到什麼樣的傷害呢。於是他冷冷說道:“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不瞭解情況就別胡說八道!”
這個老師何曾見過敢如此無視老師的權威的情況,立即給怔住了,一時間忘了說話。只是胸脯不停的起伏,顯得是異常憤怒,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纔好似猛然間反應過來,指着冷冰寒怒道:“你是哪個班的?叫什麼名字?敢這樣子和和我說話,還反了你呢!不曉得尊重老師嗎?不曉得要遵守班規校紀嗎?把你的家長喊來,我倒要看看你的家長是如何教育你的?”
冷冰寒見那個老師發飆,不怒反笑道:“老師我們肯定是要尊重的,但如果老師沒有老師的樣子,可就不值得我們尊敬了。我家長很忙,沒時間來也沒有這個義務來見你。還有,這裡是學校,不是菜市場,你也是老師,不是潑婦,所以請你的行爲要和自己的身份相符,別人大家看低了我們一中老師的素質!”說罷拉着小薇和羅輝徑直走了,一路上還輕聲細語安慰着受驚的小薇,根本就不理睬這個老師。
看着冷冰寒他們離去的身影,這個女老師是氣得渾身哆嗦。
她是初二三班,也就是孫正飛他們班上的班主任劉素英。孫正飛的父親孫鵬是市公安局分管治安的副局長,自己的弟弟開的歌舞廳還多虧有了他們家裡的照顧,這才能順利開張,並且一直沒有出什麼事情。現在自己的兒子即將高中畢業,想要考大學看起來很玄,她對此幾乎不報什麼希望,就想通過孫正飛這層關係把兒子弄到公安系統裡,就算是當一個戶籍警察也不錯。因此不論班裡班外,她對於孫正飛是格外照顧。
今天中午剛開完會準備回家,沒想到居然看到了孫正飛他們四個人狼狽的身影,其中還有兩個人滿身是血。她立即上前去問過究竟。孫正飛看到了平日裡對自己很是關照的班主任劉老師,自然是添油加醋痛訴今天的遭遇,說冷冰寒這個學生如何目中無人,心狠手辣。當然,其實不用他多做形容,兩個學生頭上那血淋淋的傷也能說明一切問題了。
對她而言,這當然是一個千載難逢表現的好機會了。劉素英當然不會錯過了,況且受傷的兩個學生家裡也不簡單,一個是市工商局裡的一個科長,一個是市醫院的副院長。剩下的一個學生家雖然沒那麼顯赫,不過舅舅也是市政府的一個科級幹部。一下子能賣四個人情,又何樂而不爲呢?雖然羅輝家裡也很有背景,不過畢竟只有一個人,而且自己要針對的又不是羅輝,而是另外一個囂張跋扈的學生,想來羅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於是,她讓幾個學生趕緊去醫院包紮傷口,正好其中一個學生家裡是市醫院的,也方便,而她就守在學校門口等着要給冷冰寒他們一個下馬威,準備爲孫正飛他們出頭,畢竟幾個受傷的學生都是自己班上的,自己這個班主任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出面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沒有想到,這個學生居然如此水火不侵,完全不把自己這個老師放在眼裡,一點面子也不給,搞得自己那麼下不來臺。
事情發展到現在,已不僅僅是要幫孫正飛他們出頭那麼簡單,更是要維護她自己的面子和尊嚴。她咬着牙氣急敗壞、信誓旦旦地說道:“你這個品行惡劣的學生,我要是不把你開除了我就不姓劉!”
說罷她一踱腳,氣匆匆走了,她要先去醫院看望孫正飛他們了以表達自己的關心。其實現在的她恨不得他們幾個的傷更重一些,也纔好更有開除那個學生的憑據。等到下午上課了,她一定要去教導主任和校長那裡好生說道說道,有了身後幾個孩子的家長的助力,她一個班主任老師,還治不了一個學生不成?
到時候,非要讓那個學生跪在自己面前哀求自己,她冷冷地笑着,激動地想着。